爭吵的聲音愈發激烈,林修疑惑看向城主李闊山,隻見後者老臉鐵青。


    廳門“砰”的一聲被撞開,滾進來兩個煉氣修士。


    那倆修士慌忙起身,口中不斷告罪。


    緊接著,一個身穿玄色衣袍的青年大步進門,撥開修士,走至眾人中間。


    這位青年是築基前期,想必就是城主口中的第十三人。但和其他人不同的是,此人氣息平穩,靈氣純淨,是在場唯一一個真正的築基修士。


    “在下李展業。二位道友可是來自仙靈神宗的仙使?”


    青年抱拳行禮,與其他人誠惶誠恐的態度不同,他的聲音不卑不亢。


    林修與南宮素雅對視一眼,隨即跟著後者起身,拱手回禮。


    “放肆!”


    李闊山“騰”地起身,手中拐杖不斷戳地,邦邦作響,厲聲嗬斥道:“不長眼的東西,還不退下去!”


    隨後,連忙歉意向林修二人解釋:“二位仙使多有得罪,這是犬子李展業,毛手毛腳不知禮節,讓二位仙使見笑了。”


    李展業並沒有依言退下,反而肆無忌憚地打量起林修二人。


    片刻後,他眉頭緊皺,高聲質問道:


    “我聽人說,從仙靈宗遠道而來的仙使隻是兩名煉氣修士,我開始還不信,沒想到竟果真如此!”


    “貴宗到底是什麽意思!我明明都特意懇求希望能有金丹大能前來解決我城危機,怎的卻如此兒戲!”


    “金丹?”林修無比疑惑。


    雖然在仙靈宗,金丹隨處可見。但任意拿出來一個放外界都是一方大佬,怎麽可能會跑到這種地方來?


    一時之間,麵對這青年上來就咄咄逼人的態度,林修反倒不惱,而是有些憐憫對方的無知。


    “混賬!”李闊山氣得渾身直抖,舉起拐杖對著李展業,目光卻看向外麵,“宏圖呢!去把宏圖叫過來,趕快把這個混賬拉下去!”


    “實在是對不住二位仙使,犬子不知天高地厚衝撞二位,還請仙使原諒。”


    南宮素雅連連擺手,轉而對李展業說道:


    “這位道友,仙靈宗既然已經收到你們的求援,定不會置之不理,更不會故意戲耍於你。”


    “經由本宗金丹境師兄判定,你們倉木城的事情,築基後期的修士便可解決。展業道友勿需擔心。”


    李展業哈哈大笑,語氣激烈:“築基後期?你們在開什麽玩笑!”


    說著,他用手指著座位上的眾人。


    “在座的各位有哪個不是築基後期,如果可以解決的話,還喊你們來幹什麽!”


    “況且,你們兩個才隻是區區煉氣,過來湊什麽熱鬧!趕快回去喊金丹境的來!”


    “小兔崽子給我閉嘴!”李闊山兩眼一黑,險些昏倒。


    南宮素雅皺眉,還想說什麽,被林修伸手阻攔。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李展業不僅無知,還沒有腦子。南宮素雅都把話說得那麽清楚了,他是一點不聽。


    如果說前者可以容忍的話,後者就得實施教育了。


    “我們說過了,你們這裏的事情,是由金丹境修士判斷的。怎麽?你覺得你一個小小的築基,比金丹看得還清?”


    “再者說,你們這一個個所謂的築基,究竟是怎麽來的,實際戰力如何,你自己心裏沒點……數?”


    林修沉聲開口,絲毫不講情麵。


    他可能確實是有那麽一絲絲社恐,但那是有前提的。


    即他會和對方保持一個相對良性的關係。


    比如宗門裏那麽多的同門,或者是去其他地方做任務時,那些友善熱情的村民。


    林修都是一問一答,不問就絕不多說一句話的。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不善言辭而令人不快,幹脆就盡量沉默。


    但對於那些他沒打算好好相處的人,就比如和陸子衿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哪有什麽顧慮?


    他想幹什麽幹什麽,惹得別人不爽又怎麽樣?關他什麽事!


    社恐?恐懼什麽?林修直接不吃牛肉,讓別人恐懼!


    眼下就是這種情況。


    本以為這句話說出來,李展業多少會理解點。


    但事實證明,隻會無理取鬧的人關注點都不一樣。


    李展業攥緊拳頭,吼道:


    “說我是一個【小小的築基】?那你呢!你這個煉氣怎麽不撒泡尿照照!”


    “都說了這裏有四頭化形大妖!四頭!你們兩個他娘的是過來送死的嗎!既然如此還不如不來!”


    林修:……


    這人太過“可愛”,以至於林修不僅不生氣,反而有些想笑。


    正當林修思考怎麽讓這人閉嘴時,身旁的南宮素雅上前一步。


    隻見她素手抬起,掌中流光旋轉,一道水柱驟然打出,眨眼便將李展業衝出數丈開外。


    “現在照了,又待如何?小小築基,不過如此。”


    南宮素雅輕啟紅唇,眼神不屑。


    “臭女人!”


    李展業渾身滴水,怒吼著就要衝過來,卻被匆匆趕來的一人拽住。


    “展業!不可無理!”


    那人是個中年男子,瘦高個,留著一抹山羊胡,看起來很是儒雅。


    李闊山立馬出聲:“宏圖!還不帶著那個逆子來給仙使賠罪!”


    李宏圖直接上腿踹了李展業一腳,扯著他的耳朵拽到眾人身前。


    “在下李宏圖,見過二位仙使。家弟多有得罪,還望仙使饒恕。”


    李宏圖一輯到底,然後又踹了李展業第二腳。


    “還不快向仙使請罪!”


    李展業撇過頭,默不作聲。


    李宏圖無奈,再次做輯替弟弟道歉。


    南宮素雅沒有應聲,而是轉頭看向林修。


    林修:???


    南宮素雅歎氣,傳聲道:“說點什麽呀!”


    “說點……什麽?”


    “隨便啦,他衝撞的是你又不是我,這個時候當然你來發言了。”


    林修嘴角抽搐。


    他真是服了南宮素雅這個老六,這種時候竟然講究這些無所吊謂的東西。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性格嗎?


    林修戰略性咳嗽,拖延了一會兒時間,實在不知道這種場合應該說什麽,索性直接問道:


    “那四頭化形大妖,在哪?”


    所有人目光齊齊看向林修,似乎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


    李宏圖詫異抬頭,片刻後,笑著轉移話題。


    “二位仙使舟車勞頓,我們已經備好上等的房間,仙使還是休息一晚再說吧。”


    其餘人紛紛附和,尤其是李闊山,像是蓋章定論了一般,說道:


    “犬子說的不無道理,仙使還是稍作休息,再議此事不妨。”


    林修掃視一圈,知道這些人雖然不像李展業那樣直接表現出來,但對於他倆的實力,仍然不信任。


    對此林修倒也能理解。


    這些人並不知道他們的實力,總不能放任他們去“送死”。否則招來仙靈宗的怪罪,或者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想了想,林修繼續道:


    “行吧,那先歇息一天。不過你還是把四頭大妖的信息告訴我們,我們提前準備一下。”


    見林修鬆口,李宏圖自然答應,說道:


    “倉木城飽受大妖侵擾之苦,四個方向,皆有一頭。”


    “東邊的狐妖,西邊的狼妖,南邊的虎妖,皆是化形後期。北邊還有一條蛇妖,多年之前就已是化形巔峰,不知何時就會化人。”


    最後,李宏圖補充一句:“還望兩位仙使量力而行,千萬要小心。”


    林修無語。


    能夠把【別不自量力了趕快回去喊人】說得這麽好聽也是一種本事。


    “南邊?”南宮素雅好奇,“那不就是我們來的方向嗎?”


    李宏圖點頭:“二位仙使的確從南方而來。”


    南宮素雅臉色複雜,問道:“你們這裏,有幾頭化形虎妖?”


    李展業毫不客氣地嗤笑。


    話都聽不明白,不回去還在這幹什麽?送死嗎!


    李宏圖也有些不知所以,甚至為了能讓林修他們聽懂,特意解釋的很詳細:


    “化形大妖一共是四頭,種類各不相同,所以化形虎妖……隻有一頭。”


    林修還沒反應過來,當時他正專心看地圖,沒有在意。看見南宮素雅啞然的樣子,問道:“怎麽了?”


    南宮素雅環視一圈,用所有人剛好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四天前,咱倆剛下飛舟的時候,你順手就斬了一隻化形虎妖。”


    南宮素雅特地加重了“順手”這個詞。


    話一出口,整個宴廳都陷入寂靜,所有人連呼吸都忘記了。


    不知是誰突然起身打翻了桌椅,接著全場陷入一片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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