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耍陰招,把槍遞到我手上,後退!”


    中年男子看著顧豈言,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威懾力,更加謹慎忌憚。


    混跡社會這麽多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自詡有幾分識人的本事。


    眼前身穿軍裝的年輕人不是池中之物,人生破天荒第一次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


    中年男子緊張地喘著粗氣,用水果刀鋒利的刀尖緊緊地抵住男乘客的脖頸,雙目直勾勾地注視著顧豈言。


    顧豈言慢慢朝著兩人靠近,手上除了那把黑色的手槍,什麽都沒有。


    兩人越來越近,中年男子因為過於緊張,用水果刀刺破了男乘客的頸部,好在沒有傷到頸動脈。


    殷紅的血液從男乘客脖子上流出,嚇得他臉色蒼白,地上流出一灘黃色水漬。


    竟是硬生生嚇尿了。


    “停下!”


    中年男子眼看對方距離越來越近,急聲將他喝止。


    顧豈言聞聲頓住腳步,幽深的眸子平靜無波,像做一件在普通不過的事,配合對方把槍遞過去。


    中年男子額前滲出大把大把的汗液,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一手拿刀抵著人質的頸動脈,騰出另一隻手迅速從顧豈言手中接過槍。


    在他觸碰到槍支想拿回來時,發現那槍紋絲不動地被對方握在手裏,並沒有想給他的意思。


    中年男子意識到有詐,猛地收回手,想給人質一點教訓以威脅顧豈言。


    可終究還是慢了一步,沒等他收回手,顧豈言反手迅速把槍收回,順著對方收回的手腕往後一拉。


    中年男子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道拉扯著自己向前撲去,天旋地轉間,人已經到了身穿軍裝的男人懷裏。


    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沒等他反抗,就感到太陽穴處抵著一個冰冷的硬物。


    正是他自己的手槍。


    “好!”


    火車上,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親眼目睹這一幕,忍不住拍手叫好。


    其他乘客從反轉中回過神來,也跟著拍手鼓掌。


    熱烈的掌聲響徹整間火車車廂,隻有中年男子氣得睚眥目裂,暗自悔恨千防萬防還是上了對方的當。


    顧豈言沒有給他過多悔恨的時間,將手槍卸了膛,反扣住對方的雙手,將火車座位上搭著的毛巾取下來,把不法分子的雙手係住。


    這時乘警聞訊趕來,從顧豈言手上把中年男子接過去,“多謝同誌幫我們把人抓住。”


    “不客氣,他身上攜帶有槍支,身份恐怕不一般,重視一下,應該身上還有別的案子。”


    顧豈言神色淡然地看了眼不甘被抓的中年男子,好心提醒道。


    “還有這事,好的,我們知道了,多謝解放軍同誌幫忙。”


    原本有些鬆懈的乘警一聽罪犯身上攜帶了槍支,神色立馬嚴肅起來。


    跟顧豈言道過謝,便帶著人離開火車廂。


    臨走前,那中年男子惡狠狠地回頭瞪了顧豈言一眼,大有這個仇結定了的架勢。


    顧豈言沒說話,打算重新回到座位上閉目養神。


    這次上麵派的任務非常艱巨,連他都不能保證全須全尾地活著回來。


    被挾持的年輕男乘客仿若還沒從剛才的變故中回過神來,臉色煞白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默不作聲。


    剛才被騷擾的女乘客看不下去,朝著年輕男子說到:“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沒禮貌,人家解放軍同誌救了你一命,連聲謝謝都不會說嗎。”


    男乘客恍然未覺,低垂著頭沒吱聲。


    正當那姑娘準備再次開口時,被顧豈言出聲製止,“他應該是嚇壞了,道不道謝沒那麽重要,人沒事就好。”


    “既然解放軍同誌都這樣說了,我就不多說什麽,剛才謝謝你幫我把壞人抓住,要不是你,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穿著素色長款大衣打扮時髦的年輕姑娘大大方方地跟顧豈言道謝。


    “不客氣。”


    顧豈言隻是微微點頭,準備繼續閉目養神。


    “這位同誌看著年紀不大,身手了得,是在哪個軍區服役?”


    帶頭鼓掌的老人笑嗬嗬地走到顧豈言對麵的座位上坐下,狀似無意地問道。


    “東海軍區”


    顧豈言抬頭看了眼對方,知道不是壞人,並沒有隱瞞。


    “竟然是東海軍區的,那小同誌可認識顧豈言同誌?”


    此話一出,顧豈言不由地認真打量起坐在對麵的老頭來。


    他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個老人。


    “嗯”


    “小同誌,你真的認識顧豈言同誌?真是太好了。”


    老人沒想到隨口一問,還真問出來點東西,有些激動。


    “老人家是有什麽事找他?”


    “確實有點事,不過暫時還不方便透露,剛才隻是隨口一問。”


    老者明顯是不想多說,顧豈言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追問,保持沉默。


    “小同誌,顧同誌是不是得罪人了?”


    “老人家何出此言。”


    “如果你能聯係上他的話,有句話轉達給他,諸事小心,執行任務時千萬不要相信任何人,哪怕最親密的戰友,切記一定要幫我把這句話轉達給他。”


    老者說完便不肯再多說,好似有什麽難言之隱。


    “好,我會把您的話轉達給他。”


    顧豈言麵色沉著冷靜,心裏並非表現得那般平靜無波。


    “解放軍同誌,我叫吳雅麗,是東大的學生,能不能互相留個聯係方式,我對解放軍同誌特別崇拜仰慕,我們可以通信嗎?”


    吳雅麗滿含期待的看著顧豈言,試圖跟他交換聯係方式。


    “不好意思,情況不允許。”


    顧豈言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拒絕。


    “年輕人,我看這姑娘就挺好的,你確定不再考慮考慮?”


    老者跟著在一邊打趣。


    顧豈言神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的結婚申請報告上麵已經批準。”


    “原來是這樣,也該如此,像小同誌你這麽優秀的年輕人,沒有對象才怪了。”


    與老者不同的是,吳雅麗聽到顧豈言的話後臉上露出很明顯的失望之情。


    她還是慢了一步。


    火車走走停停,在第二天清晨終於到達目的地,顧豈言收拾好行李,準備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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