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咕......”


    沈單染使出渾身的力氣剛想抬起身,就被按回到河溝裏。


    胸腔裏仿佛憋著一團氣怎麽都發泄不出來,河水從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裏灌入,隻覺得肺快爆炸了。


    那股力量死死地按壓著她的脖頸,像要將她置於死地般按在河溝裏久久不肯撒手。


    雙手被反鉗,全身的重心集中在頭部,空有一身蠻力卻施展不出來。


    若不是前世受過專業的潛水訓練,能在水中閉幾分鍾的氣,她根本撐不出這麽長時間的溺水。


    “讓老子好好疼你,我許漢三終於也能嚐嚐女人的滋味了,嘿嘿嘿......”


    身上的棉襖被人強製扒下來,沈單染感到一股寒氣吹來,讓她腦子一激靈。


    前世怎麽說都是接受過正規訓練的人,還有一身的蠻力,要是被個猥瑣男給奸汙,就算去地府都不好意思跟閻王爺說怎麽死的。


    沈單染暗中發力,正決定將身後的男人撞開時,就聽見一聲淒慘的叫聲在身後響起。


    “啊!是哪個孫子敢打老子!”


    許漢三眼看就要辦成好事,不知道被誰將他一腳踹飛,身子像斷了線的風箏,狠狠地跌落在蘆葦叢中,來了個狗吃屎。


    空氣湧入肺部,顧不上查看發生了什麽情況,沈單然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你沒事吧?”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好似深夜裏輕柔拂過耳畔的微風,帶著濃濃的關心。


    這聲音猶如一泓溫暖的泉水,緩緩流淌進人的心田,讓人感到無比舒適和安心。


    僅僅隻是聽聲音,便覺得整個人都舒暢無比。


    終於理解前世網上所說的聽了能讓耳朵懷孕的聲音是什麽樣的了,這並不是她第一次聽,除了這次上次在大青山也聽到過。


    沈單染還沒從男人魅惑的嗓音中回過神,突然覺得不對勁,這聲音聽著怎麽這麽熟悉。


    想到什麽,腦海裏劃過了一道閃電,猛地回過身去。


    隻見一個身著綠色軍裝、身姿挺拔如鬆的男人正站在身後,英俊帥氣的麵龐上帶著淺淺的擔憂。


    陽光灑落在他的肩頭,給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輝,顯得更加英氣逼人。


    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就像一個黑洞,將她整個人吸引。


    “顧團長?!”


    沈單染水潤的眸子忍不住瞪大,看著眼前的男人,還以為是幻覺。


    “沈同誌?!”


    顯然顧豈言也沒想到救下的女人會是沈單染,濃密的墨眉蹙起,身上源源不斷地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剛才開車在河堤上行駛著,無意間看到蘆葦蕩晃動得厲害。


    憑借敏銳的洞察力,很快判定出蘆葦蕩的晃動不是風吹或者野鴨飛過導致的,而是人為。


    比成年男子還高的蘆葦形成一片天然的屏障,若不是身處河堤之上,連他都不會發覺異樣。


    顧豈言當機立斷,將吉普車停靠在堤岸邊沿,飛快朝著蘆葦蕩狂奔。


    好在他趕到得及時,最壞的事還沒發生。


    “嗬嗬,顧團長好巧,又見麵了。”


    沈單染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男人氣場突變,嚇得打了個哆嗦,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意。


    隻是她穿著單薄的內襯,烏黑的頭發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著水珠,因為長時間浸泡在水中,麵部一片煞白,笑起來像個女鬼。


    顧豈言好像生氣了,薄唇緊抿,厲眸冷冷地看著她,沒說話,身上源源不斷地散發著寒氣,讓人不寒而栗。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誰都沒再開口說話,沈單染尷尬又無措,終於扯起一個僵硬的笑,“顧團長,多謝你又救了我一命,上次的話還算數,我先走了,拜......”


    “站住!”


    正悄咪咪地打算轉身開溜的沈單染身子一頓,笑容變得更加僵硬。


    “顧團長,還有事?”


    那副極度諂媚的態度看得顧豈言直皺眉頭,他深吸一口氣,揉了揉眉頭,才不顯得那麽嚇人。


    “這種蘆葦蕩最容易藏奸納垢,比深山老林還危險,以後注意安全。”


    顧豈言看著眼前的姑娘,歎了口氣。


    還從來沒見過膽子這麽大的女人,連蘆葦蕩都敢闖。


    “顧團長說得是,以後我一定會注意的。”


    沈單染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乖乖站在那裏挨訓。


    這次確實是她的嚴重失誤,總以為前世受過最專業的訓練,又有一身的力氣,在小小的蘆葦蕩裏豈不是橫著走。


    哪想到會遇到這個猥瑣的惡人,還敢給她搞偷襲。


    終日打雁終被雁啄,還是太大意了。


    沈單染想起來就生氣,轉身抬腳在許漢三的身上狠狠地跺了一腳。


    “啊!”


    昏死過去的許漢三被這一腳生生踢醒,發出殺豬般的吼叫聲,聽上去起淒厲無比。


    “這個人我帶走,此地不宜久留,以後不要再來這裏了。”


    顧豈言嘴角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微微歎了口氣,將地上的花棉襖拾起來遞給沈單染。


    “是,下次不敢了。”


    沈單染乖乖聽訓,實際上心裏想的是下次還敢,若是再遇到這種惡人,她一定讓對方見識見識什麽叫後悔。


    看著顧豈言將那個惡心的男人反手鉗製著朝著蘆葦蕩外麵走去,剛要鬆口氣,就見對方突然頓住,轉過身來。


    沈單染臉上的笑來不及收回去,被抓了個正著,尷尬地掰扯著手指頭。


    “我先護送你到村口。”


    顧豈言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又返回來,決定將她送回去。


    這個姑娘是他見過膽子最大的,獨闖大青山就算了,連蘆葦蕩都敢鑽,不知道還能做出什麽膽大包天的事來。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


    沈單染本能地不想給人添麻煩,連連拒絕,就見對方的視線掃射過來,漆黑深邃的眸子裏帶著不容反駁的壓迫感。


    男人身上散發著強大的氣場,像個發號施令的將軍,高高在上。


    “那好吧。”


    沈單染自認為不是容易妥協的性子,這一刻卻心甘情願地聽從對方的建議。


    顧豈言開車將沈單染放在沈家村的村口,朝著村外駛去。


    她以為那個男人隻是經過沈家村,便把這事藏在心底不敢跟家裏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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