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單染打紅了眼,逮著王大花新仇加舊恨,就一頓瘋狂輸出。


    當然她還沒有徹底失去理智,好歹自己還是個未出嫁的姑娘,太過於彪悍,傳出去影響不好,耽誤大哥二哥找媳婦。


    沈單染趁著沈老大和沈建國沈國慶打成一團的間隙,朝著王大花的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腳。


    想到這些年奶和媽受的委屈,還覺得不夠,蹲下身子趁亂把手伸進王大花的棉襖裏,揪扯住腰間的軟肉狠狠一擰。


    “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沈家小院。


    正拿著瓜子趴在沈家牆頭上看熱鬧的王春梅嚇得“咕嚕”一下,從梯子上摔了下去。


    沈家周圍的鄰居聽到動靜紛紛往沈家湧,沈老太給沈單染使眼色,讓她注意別被人抓住把柄。


    咋說乖寶還沒嫁人,名聲不能搞壞了。


    沈單染接受到沈老太的眼神,點了點頭,心領神會,將頭繩拽下來,兩手開始使勁抓頭發。


    原本還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黑發瞬間亂糟糟的跟瘋婆子似的。


    沈單染覺得這還遠遠不夠,拿著山寨版的軍工刀往棉襖上劃拉幾下。


    把拉架的方雅看得目瞪口呆,她家閨女不會是被打傻了吧。


    王大花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從地上站起身拿著掃帚就追著沈單染滿院子打。


    等吃瓜群眾湧到沈家小院的時候,就看見沈家小院裏沈家丫頭蓬頭垢麵、被王大花那個潑婦給追得滿院子跑。


    尤其是那丫頭身上的襖子被撕扯出一道道破口子,裏麵的棉花、蘆絮滿天飛。


    有點六月飛雪的既視感。


    那可憐的小模樣,可把吃瓜群眾給心疼壞了。


    愛看熱鬧是他們的本性,同情弱小也是,看沈家丫頭被王大花欺負得這麽慘,看不下去了。


    “王大花真是個毒婦,看把孩子給打成什麽樣了。”


    “沈家的風水全被這毒婦給敗光了,連孩子都敢下這麽狠的死手,等著吧,自有老天收。”


    “那毒婦自從嫁到沈家就作威作福,地裏的活不幹,家裏的飯不做,倒是養得一身肥肉,比豬還肥。”


    “建國建軍兄弟倆這些年受苦了,被這對吸血蟲吸了多少年的血。”


    “你們聽說了嗎,沈家今個兒分家了,除了染丫頭的彩禮,其他的沈老頭一分錢都沒給。”


    “這還是親爹嗎,建國建軍倆兄弟這些年為沈家當牛做馬的,一分錢不分,太不厚道了吧。”


    “沈老頭一向偏心那個偷奸耍滑的沈老大,瞧著吧,苦日子還在後頭呢,有他好受的。”


    ......


    沈單染聽到牆頭上吃瓜群眾義憤填膺的話,差點都抑製不住嘴角上揚。


    沈老太瞪了她一眼,不過眼神中並沒有責怪的意思,帶著濃濃的寵溺與包容。


    沈老頭聽見說話聲,往院牆上一瞅,一字排開全是黑壓壓的腦袋。


    沈家村的老娘們兒都爬自家牆頭上看熱鬧來了,怒火攻心,拿起旱煙袋使勁往門前的石頭上一敲,煙袋杆子應聲而裂,可見有多生氣。


    “都住手!”


    老爺子這一聲怒吼,把混戰中的兩兄弟、追著沈單染打的王大花都嚇一跳,他們還從來沒見過爹發這麽大火氣,紛紛停下來。


    “都給老子滾出沈家去!”


    沈老頭看向沈建國的眼神就跟仇人似的,冷冰冰地一點感情都沒有。


    沈建國心像被針尖紮過似的,生疼。


    “老二拉著紅漆木箱子,老二家的,扛著被子,咱們走。”


    沈老太冷著臉,抱起孩子們過冬穿的棉衣,率先走了出去。


    她自己的東西,除了那個朱漆木箱,別的什麽都沒帶,連衣裳都不要了。


    “哎,娘我這就去拿被子。”


    家裏攏共就三床被子,都是她結婚時的陪嫁,經過這些年,早就不暖和了。


    方雅一個人就全扛著了。


    沈辭人小鬼大,拿著家裏的水壺就往外跑。


    沈單染隻要了把軍工刀,這個東西進山的時候得用,好不容易剛打磨好的,可不能便宜了大伯一家。


    “他嬸子,你這是去哪裏,咋個回事。”


    “老嬸子,你們這是分家了嗎,咋這麽突然,前個兒沈大叔還說不分呢。”


    “這大冷的天,就分這幾床破被子,沈大叔這心也忒狠了。”


    “老嬸子,你咋也跟著分出來了呢,沈大叔以後跟老大過?”


    “建國兄弟這是要帶你娘去哪裏住,咱村裏可沒有多餘的空房子。”


    ......


    沈老太剛走出沈家小院,趴在院牆上的老娘們兒就開始問這問那。


    “我娘放丟公社十幾隻羊,公社讓賠錢賠糧食,還得再重新養一批,爹跟大哥不樂意,就把我們分出來了。”


    沈建國的話無異像個炸彈,在人群中驚起驚天巨浪。


    沈家村的老娘們全都把矛頭指向沈家父子,七嘴八舌地幫他們聲討起來。


    “爸,咱去哪兒?”


    沈辭手上拿著兩個大水壺,滿臉恐慌與彷徨,以後他就沒家了。


    “先去地邊的麥秸垛那裏。”


    沈建國想了一圈,覺得隻有地邊的麥秸垛能暫時湊合住段時間。


    “麥秸垛?爸說的是小黃住的狗窩?”


    沈辭不敢置信,村口那個麥秸垛可是小黃的窩,爸怎麽能跟村裏的流浪狗搶窩。


    “旁邊不好幾個麥秸垛,你這孩子想啥呢。”


    沈單染也覺得目前隻有村口的麥秸垛能湊合住。


    沈建國在麥秸垛下麵挖了三個洞,又鋪了一層厚厚的麥秸,將被子放進去,軟和得很。


    幫著收拾完東西,看了眼天上的太陽,“娘,你先跟孩子娘收拾收拾,趁現在天還沒黑,我去鎮上供銷社置辦些鍋碗瓢盆和糧食回來。”


    “行,快去快回,路上小心點。”


    沈老太看著粗陋的草窩,臉上卻露出了笑容,整個人仿佛浴火重生了般,精神大好。


    “好,我這就去。”


    沈建國也不放心娘跟老婆孩子在這裏,等回來他還打算找些木棍子圍個圍欄,免得夜裏被野獸襲擊。


    沈單染看了眼沈家村後麵的大青山,滿臉興奮,眼神中迸射出躍躍欲試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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