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宏隻能出去跟時芸商量。


    不久,謝晚就聽到了謝大宏跟時芸爭吵的聲音。


    謝晚幸災樂禍的笑了。


    她想起了一句前世看見的話:她不是來拆散這個家的,她是來加入這個家的——才怪!


    呃…好茶的一句話,謝晚豎起了耳朵,聽到了砸東西的聲音。


    希望謝大宏不是個耙耳朵。


    時芸出了房間去通知範紅霞搬房間的時候,臉上帶著戾氣,謝大宏隻露了一麵,衝著謝晚點了個頭,謝晚眼尖,看清楚了謝大紅脖子上有撓痕。


    然後樓上就傳來了範紅霞歇斯底裏的哭聲。


    不知道時芸最後是如何勸住範紅霞開始搬家的。


    周嬸兒幫著收那間雜物間,其實收拾出來,這間房也能住人,就是小了一些。


    範紅霞紅著眼圈將她的東西往雜物間搬。


    謝晚非常友愛的裝作去幫忙。


    然後趁著謝大宏和時芸回房間後,悄聲在範紅霞耳邊說:


    “現在知道這個家姓謝了吧?


    後爹哪裏比得了親爹。


    這些年是我的不對,我沒來,讓你產生了錯覺,以為我爹會將你當成親生的。


    以後我會慢慢幫你糾正這錯覺的。”


    範紅霞的馬臉拉得老長,盡量忍著眼淚,她不願意讓謝晚看她的笑話。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顛覆她的認知了。


    以前她以為謝叔是真的將她當成了親生的,沒想到親生的女兒一來,就暴露了原形,她好恨!


    謝晚繼續挑唆,“你親媽也不疼你,若是真疼你,怎麽會同意你將房間讓出來?


    你親媽眼裏,你比起你弟弟和你哥,差遠了,誰讓你是女娃娃呢?”


    範紅霞不服氣的回懟道:“你也是女的。”


    謝晚認同的點頭,順著她說:“所以我親媽也不待見我啊,在我後爹家,我的處境其實跟你差不多。”


    範紅霞終於繃不住了,眼淚嘩啦啦的流了下來:“我媽跟你媽不一樣。”


    時芸剛才向範紅霞保證,一定會盡快將謝晚趕走。


    範紅霞原本是相信她媽的話的,被謝晚一挑唆,有些不信了。


    她腦袋裏已經開始回想平時時芸對待她和謝星時的不同。


    時芸總說弟弟小,讓她讓著弟弟,但其實,時芸就是偏心謝星。


    還有她二哥範勇,時芸經常偷偷的塞錢給她二哥,不要以為她不知道。


    她媽真的會為了她,趕走謝晚,得罪謝叔嗎?


    範紅霞開始懷疑時芸是在忽悠她了。


    範紅霞最開始恨極了謝晚。


    經過謝晚一番挑唆,將這恨意擴散,她恨上了謝大宏,恨上了時芸,甚至對她哥和弟弟,也滋生出了濃烈的嫉恨。


    如此一來,對謝晚的恨意,倒顯得沒那麽強烈了。


    謝晚心裏暗笑,範紅霞就是個蠢的,原主被她欺負得被趕出家門,還真是太冤了。


    範紅霞經常冤枉原主偷她的東西,還找了一幫小混混欺負原主,卻說是原主不檢點,在外麵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謝大宏相信了,打了原主一頓。


    歸根到底,是因為原主太弱,在謝大宏眼裏毫無價值,謝大宏懶得為了她去得罪時芸,所以查都不查,就認定了都是原主的錯。


    如今就不同了。


    謝晚有價值,謝大宏會替她撐腰,她都不需要去偷,謝大宏就會幫著她搶範紅霞的。


    謝晚心想:人還是得自強。讓別人覺得你有價值,你才能立得住腳跟。


    夏天的午休時間長,一中午,範紅霞就搬好了房間,謝晚滿意的霸占了樓上這間朝南的房間。


    到了上班時間,謝大宏帶著謝晚去了單位。


    一路上,謝大宏不放心的叮囑謝晚一些規矩,警告她不準亂說話。


    謝晚左耳進右耳出,仔細的打量著軍區的環境。


    轉過操場,在辦公區前麵的林蔭道上,謝晚聽見狗吠聲。


    她問謝大宏:“這裏怎麽會有狗?”


    謝大宏說:“牆那邊是狗場,養著幾條功勳軍犬。”


    謝晚來了興趣。她前世是獸醫,本身也特別喜歡貓貓狗狗的,很想看一看這些狗狗中的戰鬥英雄。


    謝大宏催促她快走,指著旁邊的一棟三層小紅樓說:“先去特事辦,我上午答應了人家,下午一上班就帶你過去。”


    謝晚現在還不想激怒謝大宏,跟著他到了特事辦。


    特事辦的裴科長熱情的接待了他們,對謝大宏道:“謝師長,這個案子上級特別重視,咱們順藤摸瓜,有希望將南城潛伏的特務,一網打盡!”


    謝大宏唇角噙著溫和的笑意,拍了拍謝晚的肩膀說:“小晚,你就留在這裏,配合裴叔叔的工作。


    完事之後,請裴叔叔給我打個電話,我過來接你。”


    在外人看來,謝大宏真的是一位十分慈祥的父親。


    謝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撇了撇嘴,強忍著惡心,配合他演戲,扮演著父慈子孝。


    裴科長說:“謝師長,你放心吧,我們就問問你女兒一些經過,補齊了材料,就會放她離開的。”


    郭瘸子等人的事,暫時在特事辦處理,等材料齊全後,會移交地方公安部門。


    裴科長讓下屬給謝晚倒了茶,請她坐在一張木椅上,然後開始公事公辦。


    裴科長問詢,旁邊有人記錄。


    “謝晚同誌,根據秦牧野同誌的報告,他是在清水河邊遇到了正在尋找發報機的你。


    請問,你是如何斷定那裏有敵特留下的發報機的……”


    裴科長的問題一針見血,很多都是針對謝晚行動中的漏洞。


    謝晚發現郭瘸子的過程,確實有些太不合邏輯。


    謝晚總不能說是牛尾村的耗子幫她查到的吧?


    此時就顯出了黃建國的重要性了。


    謝晚將事情的導火索都推到了黃建國的身上。


    她說:“我先是對黃知青產生了懷疑。


    他各方麵條件都不錯,卻對我一個什麽都不是的村姑展開追求,這明顯不合理。


    經過我的一再試探,我發現他感興趣的是我的親身父親。


    我立即開始懷疑,黃知青是想經過我接近我的父親。


    也許他是為了刺探軍情?”


    這話半真半假,黃建國接近謝晚,確實是因為她有一個師長父親。


    說來也是巧了,這黃建國的家,跟時芸的娘家,在一條街上。


    黃建國甚至跟時芸的侄女時鈺算得上青梅竹馬。


    這時鈺就是原書的女主,是個重生的。


    知道黃建國下鄉的地點是任家村後,告訴了黃建國謝晚的存在。


    這些,估計革委會審問黃建國,黃建國都已經交代了。


    正好跟謝晚的話對得上。


    謝晚繼續說:“主席說,敵人可能一直潛伏在我們身邊,但真正的英雄精神在於關鍵時刻挺身而出,保護人民。


    於是,我開始了對黃知青的調查。


    這一點我們村的大隊長任大柱和鎮上革委會的高書記可以替我做證。


    黃建國已經落網……”


    裴科長和記錄員對謝晚肅然起敬。


    裴科長說,會進一步跟革委會那邊聯係,爭取並案處理。


    謝晚知道黃建國完了。


    她這也算是為原主報了第一個仇。


    若是沒有黃建國誣陷原主勾引他,原主也不會一輩子背上了搞破鞋的名聲。


    從特事辦出來,謝晚被送到了謝大宏的辦公室。


    在這裏,她看見了秦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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