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個晚上,當他們停下來紮營休息的時候,江遠帆突然將背包裏的一堆書籍資料掏了出來。


    趁著許曼舒拿開了煮罐頭的鍋,江遠帆將那一堆資料全都投進了火堆裏。


    包括劉紫薇在書裏做的筆記,給的各種提示等等。


    眾人以為江遠帆是瘋了,經他解釋才知道這是劉紫薇專門囑咐過的。


    知識進了腦子就要把資料燒掉,避免落入心懷不軌的人手中。


    高飛他們體會不到這份資料的重要性,這東西落入不安好心的人手中,很可能比喪屍爆發還可怕,直接是人類的滅頂之災。


    江遠帆看著資料在火堆中燒成灰燼,還用一根樹棍撥弄了一下,將那一團灰燼直接打散成了粉末狀。


    餘光瞥見旁邊秦牧陽盯著那堆灰燼,似乎想到了什麽又說不出口一般。


    他最近一直是這樣,若有所思,心中似乎有什麽話又說不出來的樣子。


    一路上他仍舊是做好了自己領隊的工作,但沒有以前活躍。


    所有人都認為秦牧陽是為了馮娟的事情而煩心,秦牧陽與馮娟之間的恩恩怨怨,大家現在都弄得十分清楚,共情能力強的幾個人也十分理解秦牧陽之前想要帶走馮娟的心理。


    然後江遠帆明顯感覺到,秦牧陽的低沉不僅僅是為了馮娟,還有別的原因。


    但這一次,江遠帆也沒有猜透到底是為什麽。


    秦牧陽在有意隱藏,而且也不願意告訴他這個最最親近的朋友。


    江遠帆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掃視了一下全場,目光在秦牧陽身上多停留了一秒鍾,他發現秦牧陽的思緒完全放在了那堆灰燼上,不由得心中顫抖了一下。


    難道秦牧陽知道那堆資料當中曾經夾著一封信,一封劉紫薇描述秦牧陽腦中異物病情的信!


    不,不可能!江遠帆自認為一直以來那些資料和信都被自己保護得很好,秦牧陽根本無從得知。


    他不可能是從自己這裏得知,雖說他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是在懷疑那堆資料。


    江遠帆想到這裏,心中又是一顫:秦牧陽的樣子分明就是已經知道自己腦中長東西了,而且知道那些資料裏麵有過這樣一封信!但他不是從自己這裏知道的,就隻能是從別人那裏得到這個消息……


    別人,誰知道這個消息,而且還會告訴他呢?


    江遠帆的目光又在營地裏掃視了一圈。


    夕陽中,大家各自忙碌著各自的事情。


    女生們不是在幫忙做飯,就是在收拾東西。


    男生有的在近處拾柴,有的在搭帳篷,更有人四處走動放哨。


    江遠帆沒有從他們任何一個人的臉上看到透露秘密的痕跡,更何況他們當中知道這件事情的人隻有周也。


    隻有周也和自己。


    周也不是會透露秘密的人。


    自己也不是。


    江遠帆覺得自己好像疏忽了什麽。


    他的目光來回掃視著,發現秦牧陽還是一動不動盯著那團灰燼,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己正在打量他。


    以秦牧陽的警覺性,這要是往常,他早就把目光鎖定在江遠帆身上,並且詢問他是不是有什麽情況。


    今天秦牧陽卻毫無知覺,就像休眠的喪屍一樣。


    江遠帆甚至覺得秦牧陽變成了行屍走肉。


    “老秦!”李成軍的叫聲打斷了江遠帆的思緒,也打斷了秦牧陽的沉默。


    秦牧陽幾乎是瞬間就站了起來,進入了領隊該有的那種狀態。


    他雖說看起來心不在焉,但在整支隊伍的事情上還是保有著該有的警惕,大概沒有搭理江遠帆隻是因為對江遠帆足夠的信任吧,所以沒有管江遠帆在四處打量什麽。


    李成軍提著武器快步靠過來,呼哧呼哧喘了好幾口氣才開始說話。


    “我,我剛才去那邊巡邏了一下。”李成軍的手往一個方向指了指,又呼哧呼哧喘了幾口氣,看得出來他應該是看到了什麽令人驚訝,但是又不會立馬造成威脅的東西,想要快些跟大家分享。


    “把氣喘勻了再說。”秦牧陽也分辨出事情沒那麽緊急,隻是令李成軍有些驚訝,因此也不著急聽。


    李成軍平靜了一會兒,這時大家都已經圍了過來。


    “那邊,那下麵是個斜坡。”李成軍繼續著剛才的話說著,“斜坡下麵是一座城市!一座奇怪的城市!看起來比那種小縣城還要大,但是被高牆圍了起來,”


    這回輪到秦牧陽吃驚了。


    秦牧陽手中一直都有一份地圖,每次計劃路線的時候他都有搞清楚他們會不會途經城市,有些該避開的城市會直接避開。


    偶爾需要偏離計劃的路線前行,他也會立刻拿出地圖,重新規劃路線。


    目前所走的路就是兩天前才剛剛規劃好的路線,路線上這個地方並沒有城市,隻是一片荒原,根本就沒有李成軍所說的城市。


    秦牧陽擔心自己是記錯了,又把地圖掏出來看了看。


    確實沒有城市,從地圖上看,距離他們最近的城市最少還要三十多公裏,不可能就在李成軍說的那個地方,李成軍所指的位置距離他們才幾公裏的樣子。


    “會不會是城市太小了,沒有標注出來?”李鳴川把頭湊過來,也在地圖上看了看,還用手指頭在地圖上測量,似乎地圖上的比例尺還沒有他的手指頭測量得準一樣。


    “不可能的。隻要是城市,這幅地圖上都會標示出來。”秦牧陽否定了李鳴川的話,“就算是最貧窮,最小的縣城,這上麵也會標示出來的。”


    “除非它不是城市。”江遠帆突然說道,“除非它隻是一個什麽龐大的建築,並非城市……李成軍描述的,也不像是一個城市的樣子,而是一個整體的建築……”


    李成軍咂了下嘴:“還真是,你這麽一說,那還真不是正常城市該有的樣子,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工廠之類的地方……但是也太大了,有什麽工廠會像城市一樣大嗎?像城市一樣大的工廠,不應該會很出名,人盡皆知嗎?”


    “除非是那種被有意隱瞞下來的工廠……”江遠帆緩緩道,“難道是軍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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