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與周也的談話,兩人往回走,秦牧陽跟在周也後麵,思索著馮娟的情況該如何處理。


    這時,江遠帆突然放下手中的書走向秦牧陽,看來也是想要單獨聊聊?


    秦牧陽幹脆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等著他過來。


    江遠帆走過來第一句話就是:“你打算怎麽辦?”


    “什麽我打算怎麽辦?這是大家的事吧?”秦牧陽感覺老江和周也就像是私底下達成了什麽協議一樣,偏偏要把這個決定給他來做。


    “你知道,有什麽大家容易感情用事。在他們看來,這是一個可憐弱小又無助的女人,還懷孕了。”江遠帆幾乎是不帶感情說出來這句話。


    “可不管怎樣,這種事情都需要大家一起來做決定吧,不能我一個人就下決定。”


    “你的決定常常會影響大家的決定。”江遠帆說,“你畢竟是領隊。大家就算有時候想要意氣用事,也會根據你的反應來重新考慮如何去做。”


    “你的決定也會影響大家的決定,你咋不說你來做這個決定呢?”秦牧陽似乎想跟江遠帆拌嘴。


    江遠帆很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我有時候搞不清楚我的決定是否正確。周也說我像個人機——你知道,就是那種沒啥人類感情的機器……”


    “我知道人機什麽意思,你為什麽突然把我當傻子?”秦牧陽打斷江遠帆的話,“有話就直說,老江。”


    “就是……我大多數時候做決定完全是用理性在做。但有時候情感價值對大家來說也挺重要。”江遠帆遠遠看著營地裏忙碌的眾人,還有依舊坐在那裏沒有動的馮娟,“隊伍裏一下少了很多人,我不確定增加一個人對他們來說會不會心理上好受一點。”


    “還有呢?”


    “還有就是,對我來說,肯定是不需要增加這個人。瘦弱又無用,在隊伍裏屬於是負擔。而且還懷著孕,懷孕就已經很影響健康,到時候如果她真的能夠撐到生產,那又是一大難關。還有生下來的孩子怎麽養活也是問題。孩子不像大人那麽好擺弄,哭鬧是常有的事情,可能會吸引來喪屍,對隊伍產生威脅……況且這個時代生孩子,難道不是一種殘酷嗎?大家真的願意在那個時候看著一個孩子降生嗎?”


    江遠帆一口氣說了很多。


    秦牧陽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所以你的意見是不要帶上馮娟,是嗎?”


    江遠帆竟然搖了搖頭:“我說對我來說不需要增加一個人,但沒有說我的意見就是不帶上她。如果大家的心態放平一點,選擇這個時候憐憫她,帶上她,然後接受未來她的任何結局,那麽帶上她又何妨。她的隊伍不夠強大,不會出手阻攔我們。她吃不了多少東西,還能給大家帶來情緒價值,心裏安慰……”


    “你把我整懵了老江。”秦牧陽拍了一下額頭,“所以就是帶上也行,不帶上也行唄。說半天啥也沒說!”


    “因為我過來不是跟你說這個的。我是想告訴你,馮娟似乎有話想對你說。”江遠帆頓了頓,“還有,我想告訴你一些關於她的事情。”


    秦牧陽“嗯”了一聲,示意江遠帆說下去。


    “她的隊伍確實隻有她男朋友和一個朋友這兩個男生存在,而且她男朋友受了很重的傷,沒有辦法獨立活下去。想要留住那個朋友幫助她和她男朋友活下去,她不得不出來設計博取同情,企圖弄到一些吃的,或者是更加過分的事情——這個還需要確認。”


    “還有呢?”


    “還有就是……”江遠帆停了一下,“他們是警校的學生,跟我們年紀差不多大。沒想到吧,馮娟看起來老成那樣,起碼比我們大了七八歲,誰能想到居然是同齡人。”


    “警校的學生,按理說不應該這麽拉啊。”秦牧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他和高飛他們作為體育生就已經很牛批了,警校的學生應該比他們還多兩把刷子才對吧,怎麽可能混成這樣。


    “這就不知道了。他們剛開始也是一堆人,後來也許遇到什麽情況隻剩下這三個人吧。畢竟末世,很多事情都說不定。有些孱弱無力的人因為膽子小,反倒是活得比較久。”江遠帆揮了揮手,“兩件事,一是她的去留最好是你先下決定。二是,她的隊伍不足為懼。不跟你說了。”


    江遠帆說到這裏,直接轉身走了,留下秦牧陽摸了摸頭,又摸了摸下巴。


    “這個老江,什麽時候說話這麽莫名其妙了。是想讓我動動腦子?讓我做決定,就是讓我背鍋唄。也不是,隻是讓我作為領隊引導一下隊伍。但是專門強調一下她的隊伍不足為懼什麽意思?是說她的隊伍是警校的人,還是說……我完全可以去她的隊伍裏麵調查一番看看情況?”


    “那就是先不要下決定?”


    秦牧陽一邊思索著,一邊走回營地。


    馮娟的眼神從他回到營地開始,就一直在他身上轉悠。


    秦牧陽心中暗暗喊著:別找我說話,別找我說話……


    然後他聽到馮娟說:“那個……我想跟你聊聊。”


    好嘛,這個早上秦牧陽完全變成了香餑餑,誰都想找他說幾句話的感覺。


    秦牧陽慢慢踱步到馮娟身邊,他感覺到好幾個人的眼神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尤其是周也和江遠帆的,似乎想從他的背影看出馮娟到底找他聊什麽。


    馮娟的神情跟昨天晚上一點都不一樣,如果說昨天晚上是那種一絲不苟的表演,那今天就完全是一個鬆弛而毫無表演痕跡的正常人。


    她開口就是一個王炸:“我以為你不會活下來的,畢竟那一瓶水和那點食物根本聊勝於無,而且你還昏迷著。”


    秦牧陽腦中立刻浮現出他一年前從醫院醒來,發現醫院一個活人都沒有,而床頭櫃上放著一瓶礦泉水和一袋壓縮餅幹以及一點巧克力。


    馮娟怎麽會知道?她是警校學生,不是醫院護士啊!


    除非……那些東西就是她放的!!!


    秦牧陽愣了一下,緩緩發出了一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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