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清楚,這事兒得當麵跟尹向東說清楚利害關係,確保他能徹底執行命令。


    當尹向東看到陳浩親自來找自己督辦的時候,他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平日裏陳浩雖說和他有往來,但極少親自出麵處理這些瑣事,如今這般陣仗,肯定是出大事了。


    他心裏 “咯噔” 一下,知道這次不能再心存僥幸,也不敢怠慢,隻能連連點頭,應承下來,隨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回紅嶺,動用自己所有的人脈和資金,快速地處理了那個黃色產業。


    看著小姐們一個個拿著錢離去的背影,尹向東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生意受損的心疼,又有對未知災禍的恐。


    陳浩離開後,孫晨陽依舊穩穩地坐在豐泰酒樓裏,靜靜地等著尹向東處理的結果。


    酒樓裏此時燈火通明,卻又彌漫著一種莫名的寂靜,服務員們偶爾路過,投來好奇的目光,卻也不敢多問。很顯然,陳浩在對比之下,內心深處更加信任的是孫晨陽。


    時間緩緩流逝,臨近淩晨,整個城市仿佛都陷入了沉睡,隻有街邊的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暈。尹向東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到了豐泰酒樓,他的腳步虛浮,眼神中透著深深的倦意。在已經打烊的酒樓外麵,孫晨陽正靠在一棵大樹邊上,默默地抽煙,煙頭的火光在黑暗中一閃一閃,宛如他此刻飄忽不定的思緒。


    剛到門口,尹向東伸手掏出鑰匙,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他抬眼望去,看見大樹邊上站著的孫晨陽,聲音沙啞而疲憊地說道:“你還在?”


    孫晨陽迅速甩了煙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煙灰,應道:“陳局讓我等你回來,問問情況!” 他的聲音裏透著一股幹練與忠誠,仿佛隻要是陳浩交代的事情,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尹向東邊開門邊說:“放心,都處理完了,遣散了。” 門 “吱呀” 一聲打開後,尹向東側身對著孫晨陽擺擺頭,說道:“來,進來坐。”


    孫晨陽跟著他進了酒樓,兩人熟門熟路地來到了後廚。尹向東徑直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門,從裏麵拿出幾個翠綠的黃瓜,放在案板上,“啪” 的一聲重重一拍,隨後又在櫥櫃裏翻找了一番,找出一個小碟子,倒了些花生米在上麵,接著又從外麵的冰櫃裏拎出幾瓶冰啤酒。


    兩人相對而坐,尹向東把啤酒打開,遞給孫晨陽一瓶,率先打破沉默,問道:“到底啥情況?我這忙得暈頭轉向,到現在還一頭霧水呢。”


    孫晨陽接過啤酒,猛灌了一口,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陳書記盯上了,皇宮夜總會。”


    尹向東一聽,放下手中正準備夾花生米的筷子,好奇地瞪大了眼睛,追問道:“他…… 為啥?好好的怎麽突然盯上那兒了?”


    孫晨陽皺了皺眉頭,眼神中透著一絲無奈,說道:“還能為了啥?他那好兄弟李明輝唄。最近李明輝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陳書記這是想從夜總會這兒找找突破口,看能不能撈出李明輝,或者揪出背後搞鬼的人。”


    尹向東聽後,陷入了沉思,片刻後,抱怨道:“這會姓秦的也是豬腦子,非要在這風口浪尖上招惹是非,這下可好,把大家都連累了。”


    孫晨陽微微點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提醒道:“你那五噸貨可快到時間了,這節骨眼上,可得小心著點兒。”


    尹向東神色一凜,點頭應道:“嗯。” 他又思索了一會兒,眉頭緊鎖,緩緩說道:“估計他們是想趁亂出貨,趁著現在嶺南局勢一團亂麻,把那批貨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掉,還能大賺一筆。”


    孫晨陽不屑地哼了一聲,說道:“我給你說,嶺南這邊亂不了,陳書記隻要卡住秦家死穴,他敢……” 話還沒說完,就被尹向東抬手打斷。


    尹向東若有所思地看著孫晨陽,說道:“兄弟,你都能想到的事情,秦家爺倆想不到?他們能在嶺南混這麽久,可不是吃素的。”


    孫晨陽聽了,皺著眉頭,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問道:“你的意思……?”


    尹向東的兩隻眼睛漸漸地瞪得越來越大,臉上露出驚恐與憤怒交織的神情,大聲說道:“這秦桐狗日的該不是,打算貨到了把我們也點了吧?把我們當炮灰,他好全身而退,獨吞那筆錢。”


    孫晨陽低頭沉思片刻,臉色變得煞白,說道:“如果,他拿到貨舉報我們,再牽扯到陳書記,那…… 咱們可就全完了。”


    尹向東心有餘悸地提醒道:“要小心,這事兒沒那麽簡單,咱們得提前想好對策。”


    孫晨陽咬了咬牙,說道:“要我說算了,這貨別出了,保命要緊。”


    尹向東苦笑著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兄弟,他們那十五億我都收了,難道退給他們?錢都已經投進去了,現在收手,我就得傾家蕩產。”


    孫晨陽急得直跺腳,說道:“那就退給他們算了,總比把命搭進去強。”


    尹向東雙手抱頭,痛苦地解釋道:“那邊的錢我都付過了,現在要退我也拿不出十五億了,”


    孫晨陽滿臉擔憂地說道:“可萬一…… 他們真的算計我們,咱們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尹向東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惡狠狠地說道:“沒啥萬一,他們能跑路我們也能,走之前先點了他們!大不了魚死網破,不能讓他們得逞。”


    孫晨陽想到自己的那些錢還在國內,一旦出事,將血本無歸,不由得長歎一聲,說道:“我的那些錢還在國內,這要是出了事,可怎麽辦啊?”


    尹向東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外麵,說道:“你看看人陳局,都換成了黃金弄去了香港士得金行存著,未雨綢繆啊。咱們也得趕緊想想辦法,不能坐以待斃。”


    從豐泰酒樓出來,孫晨陽的腳步有些虛浮,他喝得已然有些微醺,腦袋暈乎乎的,像是被一團迷霧籠罩。


    夜晚的涼風撲麵而來,卻沒能讓他混沌的思緒清醒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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