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地靠在座椅上,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誰也不明白此刻汪剛心裏到底在想什麽。或許他在思考未來的路該如何走,或許他在擔憂即將麵臨的風險,又或許他在回憶過去的種種經曆。


    在黃博家小區門口,那個小吃攤位熱鬧非凡,忙碌不停。下班回來的鄰居們懶得做飯,紛紛在小攤前點上幾份麵食帶回去。


    這可多虧了譚聞聞,她雖然是省體校的散打教練,但其父親是個廚子,她從小就學得了一手好廚藝。這生意一好起來,聞遜這個武警學院的教官也跟著遭了罪。


    本來禁毒總局借調他倆就是為了執行一個簡單的任務,這下倒好,白天忙著打下手做生意,晚上還得回去寫報告。而且,這每天大幾百的收入還要記錄在案,任務結束後這收入還指不定上級會怎麽處理呢。不忙吧,容易暴露;忙吧,又實在辛苦。


    黃博騎著電動車路過小攤,遠遠地就看到劉珊正在那裏等著拿餐。


    劉珊看到他後,扭頭調皮的衝他勾勾手指。


    黃博到了近前,劉珊說道:“老公,你先回去,我等一下就上去。”


    黃博看著排隊的好幾個鄰居,問道:“不做飯了?”


    劉珊微笑著說:“他家的麵好吃。”


    黃博把電動車推到劉珊跟前,說:“行,你上去吧,我等著。”


    劉珊卻挎著他的胳膊,說道:“那一起等吧。”


    這時,一個鄰居大媽好奇地問道:“黃警官,聽說你最近在富林那邊上班了?”


    黃博露出尷尬的微笑,回應道:“嗯。”


    那大媽好事似的繼續追問:“那刑警隊的工作不幹了?”


    黃博小聲地說:“嗯,犯了點錯誤。”


    大媽一副教訓人的語氣,說道:“你說你哎呀,多可惜。”


    大媽前麵的一個中年人扭頭看了一眼,沒好氣地說:“腐敗了,收人家錢當了保護傘,判了一年還是八個月!”


    劉珊一聽,頓時瞪了那人一眼,說道:“你嘴真碎。”


    那中年人不高興地說:“不讓說呀!”


    黃博拉著正要上前吵架的劉珊,那中年人嘲笑似的說:“我要是你呀,早就躲到沒人認識的地方去嘍。我們這個小區刑滿釋放人員,你獨一份,還是個黑警!”


    劉珊生氣地跺腳,直接喊那人小名:“滿倉,在胡說八道我把你牙拔了!”


    那個中年人輕蔑地看了一眼劉珊,說:“哼,還護犢子。” 之後又對黃博說:“指望你媳婦護你一輩子?”


    剛那個大媽指著那人說:“你這就過分了啊,黃警官平日裏對鄰居都不錯!”


    邊上的幾個鄰居也紛紛幫著劉珊說話。


    “誰還沒走個錯路的時候。”


    “就是,劉護士長下次他家人住院,你特殊招待一下!”


    譚聞聞衝著黃博挑挑眉毛,示意黃博看她手裏打包的餐盒。隻見譚聞聞把一大勺鹽直接倒了進去,之後拿起袋子裝好遞給那中年人,說道:“你的好了!”


    那人拎起餐盒,付了錢,一臉不高興地走了。


    鄰居們紛紛寬慰劉珊說:“別跟他一般見識,整個小區就他們家最難纏。”


    黃博走到小桌前坐下,聞遜端著茶杯過去,趁人們不注意小聲的,說道:“我晚點收攤,等一下你過來找我!”


    黃博接過他的茶杯,輕聲 “嗯” 了一下。


    黃躺在床上漸漸地劉珊鼾聲明顯大了起來,他躡手躡腳的拿開劉珊抱著自己的胳膊,下床穿好衣服,走到客廳拿起鑰匙出了門。


    他快步的走到小區門口,聞遜譚聞聞倆,正慢悠悠的收著攤子,


    黃博走過去小聲的問:“啥事?”


    聞遜小聲的說:“海盛貨車裏的貨已經拿到了,結果對比出來了和我們之前繳獲的還有在粵海起獲的,是同一種。” 譚聞聞警覺的觀察著四周。


    黃博驚喜的說:“那這個毒品運輸的路線基本確定了?”


    聞遜說:“是,姚局長也是這麽說的,運毒的路線和方式確定了,可是具體都有哪些人參與運毒還沒掌握,”


    黃博遲疑了一下說:“這個我查起來不方便呀!”


    聞遜說:“這個粵海那邊已經在查了,姚局長的意思你能不能再挨著李明輝近一些,最好能到嶺南去,摸摸貨源,即便機會查到貨源,你至少要搞清楚李明輝跟這個毒品到底有沒有關係?”


    “嗯,我試試看。”


    深夜,城市被濃稠的黑暗籠罩,萬籟俱寂,唯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打破這近乎凝固的靜謐。屋內,劉珊沉浸在夢鄉的邊緣,意識在混沌中起起伏伏。


    她睡意迷離地在床上翻滾了一圈,下意識地伸手向身旁摸索,左邊,空落落的,沒有熟悉的溫度;右邊,同樣一無所獲。


    這突如其來的異樣感瞬間驅散了她殘存的困意,她猛地坐起身來,睡亂的頭發肆意地散落在肩頭。


    劉珊皺了皺眉,一臉疑惑,抬手揉了揉眼睛,仿佛這樣就能驅散心頭的迷茫。她伸手打開床頭燈,昏黃的燈光 “啪” 地一聲亮起,刺得她眯了眯眼。待適應了光線,她迅速掃視了一圈臥室,被子淩亂地堆在床尾,床單也皺巴巴的,可就是不見丈夫的身影。


    “這家夥,大半夜的跑哪去了?” 劉珊輕聲嘟囔著,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滿與擔憂。


    她趿拉著拖鞋,起身下床,拖鞋與地麵摩擦發出 “沙沙” 的聲響。


    她先是來到客房,輕輕推開房門,客房裏的床鋪整整齊齊,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劉珊不死心,又走到孩子的房間,小心翼翼地轉動門把手,生怕吵醒熟睡的孩子。


    她探進頭去,借著走廊透進來的微弱光線,看向孩子的小床,孩子睡得正香,小小的胸脯有規律地起伏著,可丈夫依舊不見蹤影。


    劉珊滿心疑惑,轉身走出孩子房間,腳步不自覺地加快。當她路過客廳茶幾時,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什麽,她定睛一看,原來是黃博平日裏放鑰匙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看到這,劉珊心頭的火氣 “噌” 地一下冒了上來,她緊咬下唇,腮幫子因為生氣而微微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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