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傳入耳中,南梔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張望,便見一大群人穿著祭祀用的衣服,手中抱著各式各樣的貢品出現,而他們的身後有一些人抬著一個巨大的台子,台子上鋪著巨大的紅布,一個穿著莊重舞衣的舞者手持穀穗隨著樂聲跳著拜神的舞蹈。


    “祭祀開始了!我們去看看吧!”南梔指著人群的方向,對身邊的人說道。


    “那有什麽好看的?”散兵抬眸看去,隻看到一群人烏泱泱的,隻覺無趣。


    “不想去看嗎?”她有些失落的看著麵前的人,不過他既然不想去,那便不去了,反正以後海燈節有的是機會。


    散兵看著她失落的小表情,又看了看那邊熱鬧的祭祀隊伍,“嘖”了一聲,隨後直接橫抱起南梔,幾個起落,便到達了一個視野比較不錯的屋頂。


    “麻煩死了。”他這般說著,卻還是將南梔穩穩地放到屋頂上。


    南梔隻覺一陣天旋地轉,然後自己便已經站到屋頂之上,而這個角度,剛好可以把整個祭祀地隊伍收入眼底。


    轉頭看向身邊的人,他雖滿臉不耐,卻還是陪她站在這裏一起看祭祀,不知為何,她忽然覺得心髒仿佛被羽毛拂過一般,癢癢的,想要在靠近散兵一些。


    事實上,南梔也這樣做了,她悄悄挪動腳步,將自己與散兵的距離拉得更近一些,她不知道散兵會不會發現,但是,這樣做她很開心就是了。


    散兵自然是注意到南梔地小動作,可他並沒有戳破,任由她靠近自己,而他的心情不知不覺也好了起來。


    祭祀的舞蹈南梔看不懂,但並不妨礙她看熱鬧,這像極了她小時候看過的廟會,不過,那時候她的姥姥還在身邊……而現在……


    她忽然看向身邊的人……南梔想,她不想再失去了。


    可是天不遂人願,無論是姥姥的離開亦或者是靈魂深處記憶中,千萬年前祂的離開,都讓她痛苦萬分,每每想到,心如刀絞。


    南梔知道自己無論出於什麽原因,都不應該繼續靠近散兵,她明明已經下定決心,等跟他離開這個不屬於他們的時代的時候,便與他再無瓜葛,可是,為什麽偏偏是他替她擋下天罰?


    世界上總有那麽多疑惑,可並非每一個問題都能有答案,南梔是明白這個道理的,所以有些問題想不明白,她便不會再為難自己去想。


    而且南梔學著愛自己,愛自己就要讓自己開心愉悅,照顧自己的心情,既然靠近散兵能夠讓她心情好的話,那她不會畏手畏腳,也不會再害怕什麽,就像早上她鼓起勇氣邀請散兵一起過海燈節一樣。


    失去讓她痛徹心扉,她便要努力抓住眼前的一切!


    “怎麽了?不看祭祀了?”察覺到南梔的視線,散兵以為她看夠了,所以出口詢問,“接下來你想去哪?”


    聞聲,她回過神,壓下了心底翻湧的情愫,道:“我們繼續逛一逛吧,等晚上就去聚會。”


    或許是海燈節大家回家與親人團聚格外心切,還未到黃昏,便已經有人開始收攤,南梔覺得逛的差不多了,便拉著散兵去了摩拉克斯定下的宴會地點。


    到達時,已經有一些仙人在那裏了,而馬克休斯的小熊們已經開始往桌子上擺放食物。


    美食的香味飄入鼻中,逛了一天的南梔雖然吃了許多街上的小吃,可還是抵不住饞蟲作祟,看著桌子上的美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不過南梔是知禮節的,在主人家未吃之前,客人也不應該吃,所以隻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美食,望眼欲穿。


    隨著時間的推移,仙人逐漸到場,不過一些仙人並非人形,比如一些仙鶴,仙鹿,又或者一些仙人還保留著動物的特征,但大家對此都不甚在意。


    而且南梔還看見了魈以及另外四位格外眼熟的夜叉,跟魈他們打完招呼後,她有一絲慶幸,自己到達了魔神戰爭初期,還有許多事情沒有發生,而且,她或許可以改變,就像她改變了歸終命隕這件事一樣。


    就在她思緒亂飛的時候,她的手指忽然被人碰了碰,扭頭便見一個小熊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邊,並且偷偷摸摸往她手裏塞點心。


    “是你!”南梔驚喜的看著麵前的小熊,她自然認出這便是那個經常找自己幫忙的小熊。


    小熊見她認出自己,非常開心,又從自己的絨毛中掏出一袋子精致的糖果塞進南梔手裏。


    “謝謝!不用這麽多的!而且帝君還沒來,我先吃了應該不好的。”南梔阻止了小熊繼續向她投喂的動作。


    聞言,小熊停住,思考了一會南梔的話,但最後還是把糖果塞進她的手中,並通過雙手比劃,讓南梔不用擔心,隨後很自然的爬進南梔懷裏坐好,等待開飯。


    見到小熊待在自己懷裏,南梔忽然明白,原來那些點心送給她是為了讓她當坐墊!


    她頗為無奈,卻沒有趕小熊走,畢竟她確實收了人家的點心,而且小熊毛茸茸軟乎乎的,抱著非常舒服,對於這種毛茸茸的小動物毫無抵抗力的南梔自然不會拒絕小熊的“投懷送抱”!


    隻不過……南梔看了看其他忙著送菜的小熊,又看了看在自己懷裏坐著非常悠閑的小熊,忍不住發出靈魂拷問:“別的小熊在努力工作,你在我這偷懶,馬克休斯不會教訓你嗎?”


    小熊聞聲搖頭,畢竟菜什麽的都做完了,就差搬上來了,而搬菜有小熊在做了,他現在完全處於空閑的狀態,偷點懶也沒什麽的!


    “你就讓他一直這麽坐著?”在南梔身邊的散兵一早就注意到了小熊,見小熊竟然心安理得的坐在南梔懷裏,而南梔也沒有趕小熊走,他頓時覺得這隻小熊格外礙眼。


    “嗯嗯。”南梔點頭,手指輕揉著小熊的腦袋,並沒有察覺到散兵的不爽。


    見她這麽自然的點頭,散兵更不爽了,恨不得立刻就把她懷裏的小熊扔出去,而小熊隻覺後背一股涼意,忍不住更加靠近南梔,順便抱住南梔的手臂,這下子散兵心情更加差勁了。


    這個時候,一個仙鶴抱著一個藍色頭發的孩子走過來,並將孩子放到南梔對麵的位置,見到仙鶴的那一刻,南梔心裏直接驚呼“那個女人”!不過她表麵依舊裝作波瀾不驚,看似不動聲色的擼小熊,實際上餘光偷偷看向對麵。


    既然這個仙鶴是流雲借風真君,那這個孩子一定是甘雨了!小甘雨真可愛!而且……很眼熟!


    南梔一愣,瞬間想起之前歸離集一個孩子用冰糖葫蘆跟她換冰龍的事情,頓時了然於心,難怪她那時候覺得孩子很眼熟,原來是甘雨!


    除卻甘雨,南梔忽然發現這一桌小孩子格外多……她環顧了一下周圍,似乎除了她跟散兵,其他的都是小孩子……


    “emmm散兵,我們好像被分到小孩子這一桌來了。”南梔沉默片刻,便對身邊的散兵說道。


    “哦。”散兵轉著杯子,漫不經心地點頭。


    “我們怎麽還是被當成孩子?”南梔有些鬱悶。


    “這裏的人哪個年齡不是你的幾百倍?”散兵輕笑,這些仙人的年齡最小的也有千歲,南梔才二十歲,在一堆長生種裏,無論怎麽看,被當成孩子都是肯定的,就連對麵坐著的那個孩子,年齡恐怕都比南梔大,隻不過外表看著稚嫩罷了。


    “emmm好像……確實是這樣……”南梔仔細想想,的確如此,畢竟這些可是壽命悠長的仙人,她在一堆仙人裏,看年齡的確還是個孩子,不過,她將視線投向散兵,“你也被當成小孩子嘍。”


    幾百歲的小孩子。想到這,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散兵瞥了她一眼,翻了個白眼,“我被當成小孩子你就這麽開心嗎?”


    “不是不是!”南梔連忙搖頭,“隻是覺得很可愛!”


    “可愛?”散兵挑眉,並不覺得這個詞適合自己,“‘可愛’這個詞可從來都不是用來形容我的。”


    “才不是,明明就是很可愛……”南梔小聲嘟囔,看了看此刻無聊把玩著杯子的人,不知為何,忽然想到了遊戲裏,納西妲的童話故事中,他作為貓咪的樣子,心中頓時一軟,手指動了動,忍不住想要去摸一摸他的頭發。


    不過這種想法最後還是被南梔扼殺了,畢竟她不是很想在這場聚會上惹怒這位執行官大人。


    隨著摩拉克斯他們的到來,這場眾仙家的聚會也開始了。


    仙人之間本就熟悉,而且摩拉克斯也與仙人們的關係很好,聚會氣氛和諧融洽,十分熱鬧。


    作為小孩子這桌,實際上是有特權的,就比如仙人們互相吹捧的時候,他們不用強行圍觀或者吹捧,可以自己吃自己的。


    直接省去了人際關係的麻煩,這讓社恐人士南梔十分感謝把她還當作小孩子的摩拉克斯。


    她早就對馬克休斯所作的美食垂涎欲滴,開吃之後徹底放開,更何況這一桌全是小孩子,玩心很重,根本沒精力吃飯,就算吃,吃的也不多,這倒是大大便宜了南梔。


    隻見她手中筷子飛速掃蕩著桌子上的美食,時不時將自己覺得好吃的食物推薦給身邊的散兵,雖然她很想直接夾菜給他,但考慮到兩人的關係似乎還沒有親密到那種地步,最後南梔隻好放棄,專注自己吃自己的。


    散兵見她吃的一臉滿足,就算嘴巴塞滿了,還要不斷夾菜,忍不住勾起嘴角,隨後一一嚐著她剛才稱讚過的菜。


    恰如南梔所想,小孩子吃的不是很多,大多都在飯桌上跟同伴玩,玩到聚會後半段,基本上精力也都消耗完了,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大人的聚會自然不會為難小孩子,那些玩累了的小孩子便被小妖怪們帶走,安置在早已安排好的房間中休息。


    憑實力跟散兵一起掃蕩完整桌菜的南梔此刻揉著鼓起來的肚子,滿足的癱在椅子上,忍不住喟歎馬克休斯做的菜真的超級美味。


    就在這時,從小熊的桌子那邊吃完回來的小熊將一個瓶子放到南梔麵前。


    “這是什麽?”南梔直起腰,拿起瓶子疑惑地看向小熊。


    而小熊則神神秘秘的指了指仙人那桌的酒杯,南梔瞬間明白了,這瓶子裏估計是酒。


    小孩子這桌實際上是沒有酒的,有的隻有甘露和果汁,小熊跟她關係好,所以偷偷給南梔帶來了一瓶他覺得味道很不錯的酒,給她嚐嚐鮮。


    送完酒之後,小熊見其他的小熊在招呼自己,便離開了,留下南梔拿起瓶子,陷入沉思。


    按理說,她成年了,是可以喝酒的,而且,以前也不是沒喝過,大不了睡一覺。這麽想著,南梔直接將酒往自己的杯子裏倒,清甜的果香從酒中傳來,估計是果酒。


    “你喝嗎?”南梔指著瓶子,詢問身邊的散兵。


    少年將視線從手中的日落果移開,看向她手裏的瓶子,見那瓶子那麽小,估計也沒多少,索性直接搖頭。


    “哦,那我全喝了。”南梔見他拒絕,也沒強求,而是直接把瓶子裏的酒全都倒進自己的杯子,隨後端起杯子便喝了起來。


    相比起說這個是酒,南梔更覺得像果汁,裏麵酒的味道真的很淡,主要是屬於水果的清甜感……她仔細品著,心裏猜測估計是蘋果釀的酒,嗯……蘋果酒?這不是隔壁蒙德的嗎?


    將杯中的酒喝完,南梔隻覺甚是好喝,酒中的甜味久久不散,回味無窮!


    她忍不住滿意的眯了眯眼睛,然後一頭栽到了桌子上。


    在旁邊看著她直接一口悶的散兵一愣,伸手拍了拍南梔,卻見她沒有絲毫反應,不省人事,他頗為無語,不明白明明已經喝醉那麽多次了,為什麽南梔還是對自己的酒量有蜜汁自信,看見酒就敢喝。


    “真是麻煩……”他嘴上說著麻煩,卻還是抱起南梔,直接離開了聚會。


    小孩子提前離開也是沒問題的,這下子,小孩這桌是徹底沒人了。


    散兵抱著南梔剛出聚會的大廳,南梔便開始在他懷裏掙紮,蹬著腿,想要自己走,最後散兵被她煩的無可奈何,隻好把她放到地上,但還是拉著她的手臂,防止她亂跑,結果卻被她直接甩開了。


    “散兵,”南梔歪著頭,看著麵前的少年,隨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們去看霄燈吧!”


    “你確定你現在能看嗎?”散兵蹙眉,她現在醉的不輕,能不能看霄燈還是一回事呢。


    “唔……當然,當然啦!”南梔重重地點頭,隨後也不看他究竟同不同意,自顧自的拉起他的手,開始朝著山頂走去。


    即使醉了,但南梔的速度依舊很快,沒多久便已經到達了山頂。


    山頂的視野很好,可以把整個璃月港盡收眼底。


    他們來的時間也剛剛好,一盞又一盞霄燈被點亮隨後放飛,點點亮光慢慢點綴漆黑的夜幕,越飛越高,就像群星一般,寄托著人們的心意,浪漫而璀璨。


    南梔坐在木樁上,雙手撐著臉頰,癡癡地望著曾經她在遊戲中見到的一幕,縱使現在璃月港還沒有未來那般繁華,但萬家燈火卻依舊在這裏,他們會延續,會傳承,直到千百年後,成為真正繁華的璃月港。


    她不過是提前千百年來看這裏的萬家燈火罷了。


    “散兵。”她忽然開口。


    “幹嘛?”少年望向她,卻見那雙冰藍色的眼眸不知何時開始注視他。


    “你會離開嗎?”南梔詢問。


    “問這個幹嘛?”他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把問題拋了回去。


    “嗯……”見散兵沒有給出自己滿意的答案,南梔有些苦惱,轉了轉有些遲鈍的大腦,毫不掩飾地說:“我不想你離開。”


    隨後她伸出手捧住散兵的臉,迎著他詫異的目光,接著說道:“我害怕你離開……”


    “害怕我離開?”他垂下眼眸,輕輕握住南梔的手腕,但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嗯!”南梔點頭,但似乎是想到什麽,皺起眉頭,非常不滿地說道:“你太壞了!”


    “哼,你才知道?”少年挑眉。


    “早就知道了!但是沒想到你這麽壞!”她幾乎咬牙切齒,隨後開始細數散兵的罪行,“明明我已經決定以後不跟你再有任何瓜葛了,但是,但是你現在卻讓我這麽想靠近你!甚至不想離開你!你說!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麽?!”


    “不管你做了什麽,反正我生氣了!我要懲罰你!”


    “好啊,那你就懲罰我。”散兵抬眸,看著此刻氣呼呼的少女,也不惱,紫色的眼眸中滿是玩味,竟然還有些期待她究竟是如何懲罰他。


    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南梔雙眼迷離,看著他的臉,呆在原地,遲遲沒有什麽動作,就在散兵以為她不會再有動作的時候,卻突然一陣天旋地轉,下一秒他便已經身處南梔的洞天之內,隻不過與以往不同,此次他直接出現在洞天內的那個小木屋中的床上,而南梔正壓在他的身上。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散兵,隨後,嚴肅說道:“我要撅你!”


    “什麽?”


    並不明白南梔口中的詞匯究竟是什麽意思的散兵先是一愣,結果下一秒視線一暗,從唇上傳來溫暖柔軟的觸感。


    但也隻是蜻蜓點水的一下,南梔將頭埋進他的脖頸處,雙臂抱著他的腰身,腦袋不斷蹭著他,聲音也悶悶的:“好喜歡……好喜歡你!現在真的好喜歡你!”


    “你不要離開好不好?”


    “……這可是你說的。”散兵的聲音有些沙啞,隨後直接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紫色的眼眸下情愫翻湧,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南梔,“你既然這麽說,那便不怪我了……”


    散兵知道,這是在毒蘑菇和酒精的雙重刺激下,南梔才這麽說的,可是那又如何?隻要她說出口了,那就是他的了,畢竟,這是她親自說的,散兵也沒逼她說不是嗎?


    要是南梔清醒以後否認怎麽辦?這不在散兵的考慮範圍內,因為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手的。


    被她恨也好,討厭也罷,散兵都無所謂。


    他吻上南梔的雙唇,他的動作肆意的,侵略的,占有的,不放過任何角落。


    南梔似乎是察覺到什麽,心頭微微顫動,她終於發現了,不知何時早就已經在心底生根發芽的種子,最後,她選擇沉淪。


    月上梢頭,微風輕拂枝葉,沙沙作響,溪流順著山體流向山腳,不斷衝刷著溪水中的石頭。


    指尖劃過脊背,引起陣陣顫栗,清風吹入室內,帶起潔白的窗簾起舞,繾綣纏綿。


    夜色遮住旖旎,最後,月光隱於雲後,將世界拉入黑暗中,共同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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