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漢佛三人沒能在無了和尚這裏打聽到什麽,但是得了老和尚的承諾,許他們原價將那幾處不能發賣的產業贖回,也算是有所收獲。


    臨走,石水不死心的追問:“大師,你可有門主的消息?”


    無了道:“老衲聽聞數月前李門主與金鴛盟笛盟主決戰於東海之上,而後雙雙失蹤,不久四顧門解散,想是得了李門主不會回來的消息?”


    無了以問作答,像是在回答他們自己沒有李相夷的消息,又像是在嘲諷四顧門既然沒有確認李相夷的消息,卻忙不迭的解散分家,確是一群“忠義”之輩。


    三人皆慚愧的掩麵而走,自回去商議如何贖回產業等武林大事了。無了也長舒一口氣,阿彌陀佛,好歹這麽多年的佛經沒有白念,這玄而又玄的說話方式實在是太好用了,好歹沒讓老衲破了戒、打了誑語。


    也不知那倔脾氣的李蓮花現在怎麽樣了,有著同樣倔脾氣的小丫頭盯著他,應該是會好好將息自己的身體的吧。他中的那碧茶之毒,還是要想辦法給他解了才能安枕無憂。無了覺得冥冥中自有天意,這一物降一物,惡人還需惡人來磨啊。阿彌陀佛,老衲那小徒兒可不是惡人,是佛祖派來的使者才是。


    且不說百川院這邊會商議出什麽章程,也不提無了擔心李蓮花的身體。李蓮花這邊,他聽從李鴻飛的安排,將餘下幾處的安置工作全權交給了李原,在一老(李鴻飛)一小(李清遠)的監督下,一邊天天喝著苦藥,一邊往東海邊而去。約定在李相夷被衝上岸的那處海灘附近,這樣李原辦完事後也好有個地方找得到人。


    李鴻飛不讓李蓮花動手,他負責趕車,清遠就跟著車跑,練習提縱之術和內力,李蓮花無聊,就隻能把清遠收集的那些醫書拿來看,打發時間。晚上在客棧住下來了後,李蓮花和李鴻飛就輪流讓清遠診脈,他們兩人內力深厚,經驗也足,可以通過按壓自己相關穴位或是調整氣息來改變自己的脈象,模擬出各種病症的情形,讓清遠仔細感受。


    至於醫書先是讓她囫圇吞棗的背熟了,再慢慢根據具體的脈象和病症講解。兩人雖不是醫生,但是江湖人大多會些簡單的醫術,何況李相夷這種什麽都學了點的,小病小傷的還是不在話下,現下又有這麽多醫書讓他隨便看,他本有基礎的情況下,比清遠學得快多了。教一個初學者自是半點問題都沒有。


    快到東海海邊的時候,李蓮花軟磨硬泡之下,馬車還是轉了個彎,先朝著離金鴛盟總壇最近的海灣駛了過去。


    不多時清遠就發現他們到了一個看起來比較眼熟的客棧。搜了搜回憶,才想起來這不是當初哥哥寄存馬匹和行李的客棧嗎,他們從那個小鎮上出來以後,還專門駕著馬車過來把哥哥的馬匹和行李取了才走的。


    客棧裏現在滿滿當當都是人,幾乎全是手持各種武器的江湖人,一個個大呼小叫,有攀交情的,有一不小心遇到不對眼的人互相譏諷的,鬧騰得像要把屋頂都掀翻的陣仗。好在大家都還比較克製,還沒有出現鬥毆的情況,即使有人嗆起來了準備動手,也會被旁邊人勸住。記憶中這個客棧雖不冷清,但絕不是像現在這樣嘈雜,卻不知是為何。


    好在李鴻飛有先見之明,在前頭歇腳的時候就順便給李蓮花和清遠化了個妝。清遠倒用不著怎麽化,反正也沒人認識,不過是順手將一個小女娃打扮成了一個麵目清秀的小書童。重點是李蓮花,他如今的身份可是微妙得很,大家都一致認為還是不要被人發現他是李相夷為好。


    李鴻飛施展妙手在李蓮花臉上東塗一下,西抹一下,又拿小刀把李蓮花的眉毛形狀修了一下,把他的頭發打散了重新挽了一個鬆散的發髻,用一支清香木做的簪子別住,將他那重傷之下的滿麵病容更添了三分,分明也還是那眉眼,卻讓人絲毫不會將他與那李相夷聯係到一起,隻要他不出手,便是單孤刀起死回生,喬婉娩當麵,也認不出來。


    至於李鴻飛,他千變萬化,早些年有不少化身都在江湖上闖下了不小的名聲,為人們所熟知,雖然後來逐漸被人所知那些都是他的化身,但如今他已經隱退江湖十多年了,江湖上年輕一輩的大多連聽都沒聽說過他的威名,何況這是他的本來麵目,從來沒有在人前顯露過。所以倒也不用化妝了。


    李鴻飛將馬車停在客棧門口,自有那小二上前來殷勤接待,幫忙拉著馬車往停車的地方去。


    當聽到三人要三間上房的時候,小二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他們,現在滿打滿算還有一間房了,還是剛剛收拾出來柴房。最近來的人太多,還都是江湖人,他們這還不算小的客棧早就人滿為患了。房費漲了又漲,房間都還是供不應求。這柴房還是今天早上才將裏麵堆的柴火都搬了出來堆到圍牆下去,還沒打掃得很幹淨呢,要不也早就沒有了。不過床、桌子、椅子、被褥這些倒是不用擔心,客棧裏有備用的,打掃完搬進去就完事,若是幾位要住,誠惠二兩銀子一晚。


    說完,小二頗為不好意思的看著這幾位,他也覺得這價格有些高得離譜,他們這裏一向物價低廉,先前一間帶隔間的上房也不過才五百錢一晚,如今一間房隔成了兩間房,房價還漲到了十兩銀子一晚,就這樣還被哄搶。現在一間剛收拾出來還沒打掃幹淨的柴房就要二兩銀子,他真怕被人把他給收拾了。


    可這是掌櫃的定的價格,他一個小二能說什麽呢。要不是看這位大叔(李鴻飛)和藹可親,文質彬彬的,穿著寬袖長衫,不像是江湖人,他可真是不敢報價,為著這離譜的房價,他這些天沒少挨那些江湖人的嘴巴子。


    李鴻飛看了看那滿堂滿院和滿街亂竄的江湖人,將個十兩的銀錠拍到小二手裏,道:“先定三天,還有馬的費用,這馬雖然不是什麽好馬,可也別慢待了它。”


    小二牽著馬,手裏掂了掂銀錠的分量,他每天要收多少錢,那手感早就被練出來了,這銀錠在手裏一掂就知道是多少,咧著嘴笑道:“這也用不了這麽多銀子,六兩就足夠了,客人住店,帶的馬匹如果隻用普通草料,都不用另外加錢了,隻精料要加些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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