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他姐姐到來不同,這次有爹娘在身邊,溫小五有了底氣。


    更何況薑允初從車上下來,就一副雄赳赳氣昂昂,要去幹架的架勢,嚇得下樓梯的學生,紛紛退讓兩側。


    溫小五在前麵領路,他們順利上了三樓。


    沒有停頓,直奔辦公室而來。


    現在是課間,辦公室老師都在,先禮後兵的道理薑允初還是懂得,先敲門,才再推門而入。


    溫小五的班主任她隻知道是個女的,至於是誰,她一概不清楚。


    所以,環視辦公室一圈,重點在幾個女老師身上掃視而過,也沒有判斷出是誰。


    還是小五,走到他班主任辦公桌前,薑允初和溫湛昀兩個才分清楚。


    同樣,溫小五的班主任也也看到了他們的到來,也沒起身,等著他們走近,道,“你們是溫時清同學的父母?”曹老師見他們的穿衣打扮,光鮮亮麗,像是大都市裏的上流人士。


    卻見他們是跟在溫時清同學後麵走過來的,又有些不確定。


    直到溫湛昀和薑允初雙雙點頭。


    她才相信。


    隻是覺得他們一家很怪異!父母打扮新潮,而子女卻是一身樸素打扮,並且和他們這邊普通人沒什麽區別,一時摸不清楚他們的情況。


    而且,還沒等她詢問他們的來意,便被溫時清的父親搶先開口,“曹老師,前段時間我們夫妻二人在外地出差,關於溫時清打架一事,沒等及時到來,非常抱歉。


    但是,回家後,我們已經和他談過了,具體情況也弄清楚了,但和先前曹老師你說的多有出路。


    我們也不想冤枉孩子,或者是被他蒙蔽,不能對他及時教導,所以,我想和另外兩個當事人,在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相比於昨天電話中的激進,今天溫湛昀這番話可以說是非常誠懇。


    但溫時清的家長兩次三番因為這件事情,來找她,曹老師還是覺得煩不勝煩。


    她自覺已經和他們談的明白。


    她都已經說清楚了,他們還沒完沒了,尤其是溫時清的母親,昨天在電話裏近乎咄咄逼人語氣,讓她很煩躁。


    所以,非常不待見他們,認為他們屬於家長中麻煩而又不講理的存在。


    現在,即便是他們態度誠懇,她也沒和他們客氣。


    直接回道,“溫時清父親,相信昨天的電話你也聽到了,我的態度也很明確,我不認為這件事還有在交談下去的必要。


    而且,現在快到上課時間,如果把那兩個學生過來,勢必會影響學生下節課上課,所以,我是不會同意的,你們還是請回吧!”


    薑允初對著溫湛昀挑眉,怎麽樣,剛剛下車之前,這人讓她進來後不要說話,一切交談都由著他來,現在呢!碰釘子了吧!


    某人的魅力竟然有失效的一天,還真是稀奇!


    於是,眼中狀似挑釁說,你倒是辦妥呀!


    溫湛昀無奈,既然人家都逐客了,他們也沒在待下去的必要了。


    當然,這件事情他是不會就這麽過去的。


    同樣也認為,這位曹老師已經不適合再繼續教導溫小五了。


    就在他們要出門的時候,上課鈴聲響起,伴隨著鈴聲響起的,還有人推門而入的聲音。


    人未到話先至。


    門剛推開一個縫隙,溫湛昀剛想出去,下意識後退一步,擋在薑允初和溫小五身前,還沒見到人,就聽見說,“咱們辦公室知道下麵的車是誰停的嗎?


    趕緊讓人開走,學生在下麵圍著,刮蹭了咱們可不負責……。”


    迎麵而來的便是一個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個不高,也就比薑允初稍微高那麽一點點,所以,即便是離得很近,她也能看到那反光的頭頂。


    可就在她和溫小五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人便是一個熊抱,掛在了溫湛昀的身上,不光是她,在薑允初背著身子,沒有看到的地方,還那上課的老師,也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非禮~。”


    此話一出,眾人才回神。而和薑允初的話同時而起的便是那男人激動的聲音。


    “溫湛昀對吧,老同學,你怎麽在這兒?”


    溫湛昀猝不及防被人“襲擊”,不可避免的有些嫌棄,一刻也沒等,就把人給拔了下來。


    同樣,來人的話聽的清楚。


    這人是他的同學?什麽時候的,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來人好像看出了溫湛昀的迷茫,主動介紹自己道,“我,劉小胖,高中坐你前麵那個。”


    這個名字溫湛昀有印象,在普遍人都吃不飽的那個時候,隻有他這個前桌,白白胖胖,身材豐腴。


    以至於他那位置根本放不下他,每次還是他主動往後拖桌子,給他留下足夠的活動空間。


    沒想到,一晃,二十幾年過去了,記憶都模糊了,這人的身材還是一如既往。


    而且,還是過分的熱情。


    沒等溫湛昀和他打招呼,便自顧自的說道,“咱們高中畢業以後就沒見過,沒想到你還是一如既往,都沒啥變化,我這一眼,就認出了你。”


    歲月對好看的人格外優待,學生時代就好看的人,現在依然如是。


    那像他,都被摧殘成了他爹原來的模樣,忘記說了,小胖他爹就是方麵高中的教導主任,他現在依然是。


    當然,他還沒忘記原本的疑問,這位老同學的事跡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們是一級,當初高考他也參加了,隻不過考上的是他們本省的一所大專,畢業後就回了家鄉。


    而這位老同學,他們這兒的狀元,去了首都。


    後麵知道的事跡,便都是他的傳說,沒有人證實過,怎麽今天人在這兒了?


    在看看他旁邊和身後的人,貌似有些明白了。


    這個時候,溫湛昀也開口說話,“孩子在這兒上學,出了點問題,來學校解決一下。”


    至於解決沒解決,劉主任沒說話。


    回想起他剛進來時,這一家三口的表情,就知道,結果肯定是不樂意的。


    但守著這一辦公室的同事,他也沒說別的,把人拉著道,“走,去我辦公室,咱們得敘敘舊,這都多少年沒見了,沒想到我侄子都這麽大了。”


    溫湛昀也正有此意,這是學生時代他主動退讓兩年空間的情誼,有些問題,有熟人也好解決,


    至於他們離去後的曹老師,有些不以為然,她也是有後台的人,一個李主任,她才不怕呢!


    等到了劉小胖單獨的辦公室,這裏清靜,也就沒什麽不好說的。


    但也沒有直奔主題,而是在聽劉小胖絮絮叨叨當年的舊情。


    和方麵一樣,他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


    方麵的一些同班同學,他連名字都記不得了,他還能講出他們現在的生活情況。


    “還是你厲害,我們班恢複高考後,報名參加的也不少,隻有你,去了首都,去了最好的大學。


    還沒問,你現在幹什麽呢?看你這身穿著打扮,你現在是這個……”


    對著他豎起大拇指。


    “和你一樣,也是老師,在江大教建築。”


    “那我可和你沒法相提並論,大學教師啊!”


    “劉主任,我爹是教授!”


    “厲害。”同時,他也將注意力移到了薑允初和溫時清身上,指著他們道,“你也真是好福氣,嫂子這麽漂亮。


    這是你家兒子,在這兒讀書,我們都沒碰過麵。”


    “先前我就來過一次,這第二次遇見了你,二分之一的概率,挺高的了。”


    “還真是!那這次來,小侄子這是遇到啥事了!”


    他這也是賣溫湛昀一個麵子,知道按照他現在的社會地位,他孩子的事情用不到他就能解決掉。


    但是,既然遇見了,人都在他這兒,如果他給解決了,這也算是一份人情。


    半輩子過去了,人情世故已經修煉到了爐火純青。


    本來這件事情留在他能力範圍內,幫一下對他來說穩賺。


    而溫湛昀也是嫌麻煩,本來他是想直接去找找領導解決的,反正他是不怕事情鬧大,但現在既然有了更加方便溫和的方式,那自然更合適。


    於是,把溫小五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臨時還補充道,“即便孩子學習不好,卻並不代表他的道德就有問題,而你們曹老師,在溫時清沒有說話求證的基礎上,憑著自己的主觀意識,和當事家長孩子的幾句話,留給他‘判決’,這是一種不負責任。”


    他已經想好了,不管這件事情怎麽解決,溫時清一定不能待在曹老師班裏了。


    “行,這件事你別著急,你先在我這兒坐會兒,我先去問問情況。”


    他了解自己這個老同學,不屑於撒謊,但是,作為教導主任,他也不能徇私。


    所以,還是要多問幾個同學,了解事情真相後,再下決定。


    這件事他也有印象,畢竟叫孩子家長來學校,在學校也屬於大事件,這是他負責的工作範圍,也聽了幾句,甚至處理意見還是他簽的字。


    但具體問題都是班主任處理的,至於怎麽處理,他沒有過問。


    對於曹老師,他也了解,人是高傲了點,比較看重學生的分數,但同事多年,要說她人品有問題,他是不能苟同的,


    隻能問過學生,把前因後果弄清楚後,再下決斷。


    現在是上課時間,也隻能打斷老師上課的節奏,把兩個涉事的學生叫了出來。


    “知道我為什麽叫你們出來嗎?”


    男孩貌似不服道,“我看見溫時清領著他父母來了,肯定是他們家不服學校裏的決定,鬧來了唄!”


    “你們既然知道就好,我還是那句話,究竟為什麽打架?”


    “他看不慣我,就打了我唄,能有什麽原因!”


    “你給我說話,把事情說清楚,還有這位女同學,關於溫時清是不是要騷擾你,你還是想清楚在回答,你們的問題,我會找你們的同學核對的。”


    最終,在劉主任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逼問下,還是女孩先頂不住壓力,把事情前因後果說了清楚。


    果然如溫時清說的那樣,是這個女孩喜歡溫時清,而男孩喜歡女孩,在女孩又一次跟著溫時清,在操場上看他打籃球,而同樣還在的,是這個男孩。


    於是,他想吸引女孩的注意,便一直針對溫時清,接連幾次過後,溫時清也火了,兩人由打球,漸漸有了別苗頭的趨勢,最後,一發不可收拾,直接動了手。


    還真是這樣,回到辦公室,他把結果一說,溫湛昀點頭,


    本來不是很複雜的情況,曹老師還在推三阻四,還真是……。


    既然明白了真相,接下來便是相應的懲罰了,怕溫湛昀提出難以接受的條件,於是說,“他們都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家裏也沒啥大能耐,意思到位就行。”


    他說的自然是錢的問題,當教導主任這些年他也見慣了,一般孩子出問題,都是家長見用錢解決的。


    但溫湛昀他們明顯不是。


    隻見他說,“我們不要錢。


    隻要他們向溫時清道歉就行,讓全校人知道,溫時清是被冤枉的,快速恢複他的名譽。


    對了,不能落下曹老師。


    而且,我認為溫時清已經不適合在待到這個班級,學校需要給給他換個班。”


    以上基本上劉主任都能答應,就算這曹老師當眾道歉這事,他覺得玄。


    曹老師也是有背景的人,她男人就是教育口上的職員,她不想,學校還能強迫是咋滴!


    至於調班,便成了最簡單的一個。


    把分班名冊拿出來,索性,讓他們自己選。


    但溫時清一個不想念書的學渣,自然對去那個班級都不感興趣,沒看兩個就放下了。


    “選擇困難症?薑允初問他。


    “我都行,你們選吧,選上那個我上那個。”


    劉主任還在那滔滔不絕講著每個班老師的特長,盡數溢美之詞。


    一聽下來,她突然覺得那個都也可以。


    最後,還是溫湛昀下的決定,選了個離原本三班稍微遠一點,最邊上清靜的一個十班。


    同樣的,既然他不想學習文科,在打發掉溫時清出去搬自己的桌椅書籍,溫湛昀繼續關於溫時清的問題跟李主任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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