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著天上不斷掉下帶有重金屬味道的雨滴(有可能是上麵排下的廢水)和工業臭氣,藏好所有掉落的美金的藤野沿著老頭指的路向著太陽的家跑去。


    “這個小鬼,我為什麽要這麽操心啊?!”藤野心中吐槽道,但還是加快了腳步。最終穿過了一條蜿蜒小道來到了一棟破爛小居民樓後麵,那裏擺滿了廢品,時不時還有些易拉罐等垃圾從上麵丟下來,這讓藤野不得不放慢了腳步來注意頭頂。


    雖然這裏垃圾多的數不清,但順著一絲絲輕微的哭聲藤野還是慢慢地摸了過去。終於在轉角處瞄到了抱著月亮的太陽,他們正在處於陰濕角落的不大紙箱下躲避著這雨。太陽將自己的衣物全部蓋在了月亮身上,自己也在用著身體的溫度去暖和她。


    “妹妹,為什麽大家都是這樣呢?所有人都不愛我們,所有人都在驅趕著我們......媽媽說的善良真正存在嗎?”太陽看著沉睡的月亮喃喃道,眼神裏充斥著絕望。


    “不能讓你受苦了,現在不能再讓你受苦了,妹妹......”他不知從哪裏拿出了一把刀,抵在月亮的脖子上,月亮並沒有醒,反而整個人更加緊緊抱住太陽。


    “哥哥......”


    太陽無力地放下了手上的刀,將月亮輕輕地放在被報紙墊著的地上,離開那裏去為今天晚上的餐食準備。


    在離開的轉角處,太陽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口中充滿憤怒小聲吼著:


    “你真是個畜生!為什麽要想著殺死你的妹妹!!!你不是向媽媽承諾要讓妹妹幸福快樂的嗎?”他一下子蹲在了地上,束手無策的愧疚感纏繞著全身,不停使他抽搐著。


    “不行!還得為今天的晚餐做準備,不能讓妹妹餓了,否則她就又有出去幫忙的想法了。”太陽下定決心站起身來,擦幹淚,正準備邁步,一道最不願意聽到的聲音傳來:


    “喂喂,你要去哪裏?”藏在一旁垃圾堆裏的藤野爬了出來,對著太陽小聲呼道。


    “你幹什麽?你的錢都還給你了,你還來幹什麽?”太陽火氣更加旺盛,充滿攻擊性地對藤野說。


    “誒,不是,我擔心你們呀!”


    聽到這,太陽更加憤怒。


    “擔心?擔心就是讓醫生繼續加價,不來救我妹妹的命?!”


    “不是,那不是......”藤野突然回憶起了醫生的話語,停住了。不過已經被憤怒衝昏頭腦的太陽並沒有注意到。


    “裝!還在裝!你不是就要我告訴你那個變聲器從哪來的嗎?我告訴你就在這,就在這裏的垃圾堆裏翻到的!你滿意了吧?快滾!”太陽完全控製不了情緒,大聲怒吼道。


    藤野整個人怔住了,不知道該有什麽話來反駁。


    “你跟那些人一樣,都是惡人!都是惡人!”太陽將全部的情緒宣泄在藤野身上,隨後身子一下子倒地,四肢完全用不上力來。


    “喂!”藤野跑上去抱住將要倒下去的太陽,下意識地摸了下額頭,滾燙的感覺從手掌傳來。


    “為了妹妹才這麽拚命的嗎?真是的......”藤野看著麵前的小男孩,不由得笑了笑。“好吧,我知道我為什麽要幫你了。”


    ......


    “嘩啦啦”天空中的雨水開始下的大了起來,不停敲擊著紙箱屋子頂上的防水木板,發出柔和的白噪音。太陽從虛脫中慢慢睜開了雙眼,高燒使得人沒有一點想要行動的心情,但太陽還是硬逼著自己立起身來。


    “妹妹,要吃飯的,我不能躺下。”太陽心中如此想,環顧了下四周,並沒有看到月亮。


    “妹妹?難道她......”太陽急忙站立起來,又一下子跌倒下去。他又用手拖著自己無力地身軀,在髒臭的雨水裏蠕動著。


    “她是去乞討了嗎?不行,絕對不行的!”太陽心中已經無數次預想著妹妹會遇到的危險和不測,整個人也變得更加慌亂,雖然沒走幾步,手指就已經被磨破了皮,可他隻是喘喘氣,便又繼續爬行著。天上時不時掉落些許垃圾,重重地砸到太陽的頭部,幾次差點造成昏厥,可他還是沒有放棄。


    小道很短,但也長。


    終於快要出居民樓後院時,一個邋遢的成年乞丐走了過來,似乎想要翻找一些能夠生活的資本,看到了太陽。看著男孩身上穿著的精致衣物,那個人眼睛一亮,整個人的雙手不停地揉搓著,嘴中不停念叨著:“感謝耶穌”相關的話語,然後便熟練地將太陽的衣服脫下,甚至把太陽從小穿到現在的鞋子也脫下,隻留下那不合身的內褲在他身上。


    “收獲頗豐,完美呀!”乞丐在太陽麵前展示自己穿著這些衣物的姿態,“雖說有些小了些,但避一避這寒冷足夠了!”乞丐正想要離開,太陽立馬抓住他的腳踝,嘴中大聲說道:


    “還我!”


    “快放開!”乞丐不停地甩動著,想要將其掙脫開來。


    “那不是我的,快還來!”即使預感到自己的體力即將透支,他還是不願放手。


    “tmd,老子知道這不是你的!還要你講!”乞丐另一隻腳一下子踢向了太陽的麵門,太陽疼痛地放開了手,鼻中流出的鮮血在雨水中被不斷衝走。


    乞丐並沒有停下,反而為了他不再被纏上,一下子抓起他的雙腳,在一陣旋轉下像拋壘球般將其甩回了小路盡頭。看著已經無法動彈的太陽,乞丐一下子放鬆了許多,仔細地觀察著這身衣裝。


    “多好的布料啊!這上麵的人的生活可真是奢侈,哈!這會又可以多換幾罐drugs了。”乞丐高興地轉過身去,看到了一位青年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他的身後,隻見他對著自己打了打招呼,然後便一拳頭過來將自己打暈了過去。


    ......


    “所以說,這就是你被這棟居民樓後麵的小孩子打昏,然後一絲不掛地跑到我這的原因嗎?”一個住在居民樓地下室的老頭不客氣地說道,但乞丐卻還是繼續喋喋不休地說著:


    “那個青年人我最後一眼有印象,看起來雖然被一些不知什麽的東西搞得髒,但還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是個亞洲人的麵孔,美國衰落成這種樣子,我看也沒必要會有什麽新的亞洲移民來了吧!所以肯定是那前幾天失蹤的適格者!”


    “是嗎?那我的去看一眼了。”老頭倒是來了興趣,拿起旁邊被磨得精亮的獵槍(唯一一個幹淨的東西),裝上了麻醉彈。


    看到即將出發的老頭,乞丐便著急地說:


    “喂!奧賽斯,我給你情報你總得給我錢吧!”


    奧賽斯沒有任何猶豫就從口袋中掏出了一疊的美元遞給了他,乞丐看到後眼睛瞪得都快爆了出來,立馬伸手去接了過來,沾了沾口水開始數數,但是沒等他數幾張,那些錢就被挑飛。


    “喂,你幹嘛?!”乞丐大叫,抬頭看向奧賽斯,但奧賽斯立馬用獵槍的槍管抵在乞丐的腦門上作為回應。


    “砰!”一聲槍響過後,濺出的血液、飄散的火藥灰、不斷踐踏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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