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愛國離開趙家,直奔小酒館。


    他要找蔡全無,跟蔡全無預約用拖拉機,等他們進山搞到了獵物,總要有車往回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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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小酒館門前,李紅軍發現小食堂關門歇業了。


    走進小酒館,裏麵一個客人都沒有。


    趙會計跟一個服務員倆人無所事事的坐在那裏,打著瞌睡。


    “李先生來了。”


    “要喝酒嗎?”


    李紅軍搖搖頭笑道:“不了,我來找蔡全無。”


    趙會計:“蔡全無剛去後院跟慧珍商量事去了,你自己去後院找他吧!”


    李紅軍來到後院,徐慧珍跟蔡全無坐在院子裏。


    “老板娘,鴿子市糧票太貴了,照我看小食堂就關了吧!”


    “蔡全無,我們可以把價格提高,咱們不賺錢隻賣成本價,小食堂要是關門了你廚子他們怎麽辦?”


    蔡全無擔憂道:“可一斤饅頭賣兩塊錢能有人買嗎?”


    徐慧珍:“不試試怎麽能知道呢。”


    蔡全無悶聲道:“是該去鴿子市瞧瞧了,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


    徐慧珍沒有立馬接話,而是稍作猶豫:“你等等,我家裏還有十幾斤棒子麵,我給你裝幾斤!”


    聽牆根,聽到這裏李紅軍轉身進入了隨身空間。


    在空間內用褡褳給徐慧珍裝了大米,白麵,割了幾斤豬肉,給徐靜理拿了一罐奶粉,走到果蔬區又給徐慧珍裝了一些水果蔬菜。


    等他從隨身空間出來的時候, 蔡全無已經離開了,拿著徐慧珍給他的棒子麵回家了。


    本來李紅軍還想著跟蔡全無定一下, 使用拖拉機的事情, 看來得日後再說了。


    “你怎麽又來了?”


    徐慧珍皺著眉, 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李紅軍也不惱,提了提手裏的東西, 笑道:“我來送溫暖,給理兒送點吃的!”


    李紅軍怕徐慧珍嘴硬,拒絕, 所以就沒說給她送吃喝,而是給孩子送。


    徐慧珍果然沒有直接拒絕:“家裏就我跟理兒兩個,你們家裏人口那麽多······”


    “沒事, 家裏的糧食還夠吃,之前囤了很多。”


    李紅軍很自來熟的把東西拎去了廚房。


    徐慧珍眼神不明的看著李紅軍的背影, 心裏有感動,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這個男人明明都結婚了,娶了別的女人,為何還要來招惹自己, 每一次在自己快要忘記的時候,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闖入自己的世界。


    冤家啊!


    “慧珍, 我去年不是叫你囤糧食嗎?”


    徐慧珍歎了口氣:“都說女人是頭發長見識短, 今天我不得不承認, 古人誠不欺吾。”


    徐慧珍聽了李紅軍的,也囤糧食了, 但她沒有想那麽長遠, 也看輕了艱苦時期的危機,隻囤了三百斤糧食,可近一年的時間過去了, 她跟孩子就算吃的再少三百斤糧食也早就光了。


    “慧珍,現在糧食很難搞,鴿子市的糧票價格奇高, 這些糧食你就別再送人了, 你也別親自去鴿子市, 如果被糾察抓到判個投機倒把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可不想看見你被人拉著掛牌遊街,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多為孩子想想,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理兒呢!”


    “蔡全無是小酒館的公方經理,這些事情都交給他吧,往後你們娘倆的吃喝我會按時給你們送來。”


    徐慧珍多聰明一個人啊, 一聽這話就明白之前自己送給蔡全無棒子麵的事情,他知道了。


    連忙解釋:“我跟蔡全無是歌命同誌,你別誤會,蔡全無跟他老婆都太能吃了,家裏還有個小丫頭,就蔡全無這點工資跟定量根本就吃不飽。”


    李紅軍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你心善幫人是應該的,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隻是現在是艱苦時期,情況特殊,一切都要在保證了你自己跟理兒吃飽穿暖的前提前去幫助別人。”


    徐慧珍心裏暖暖的‘嗯’了一聲。


    不對,徐慧珍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是怎麽了?


    為什麽要跟李紅軍解釋,自己又不是她什麽人,徐慧珍暗怪自己不爭氣。


    天色已晚,李紅軍不想讓人傳出去他跟徐慧珍的閑話,親了親徐靜理就離開了。


    徐慧珍也沒有送他,當然他是從後門悄悄離開的。


    李紅軍拿著他的褡褳,再次裝滿了糧食,拎著跟徐慧珍同樣的物資朝著陳雪茹家走去。


    不能厚此薄彼,徐慧珍的日子都這麽難熬了,陳雪茹估計也好不到那裏去。


    “老張?”


    “您這是幹嘛呢?”


    李紅軍看著陳雪茹家的賬房先生,曾經陳家的管家,大晚上的老管家用衣領遮著臉,大熱天的還帶著個帽子,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李先生!”


    慌慌張張的老管家陡然被李紅軍喊了一聲,嚇得渾身一激靈,嚇得兩腳發軟,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發現識破自己的人是李紅軍後, 這才拍著胸口。


    “您可嚇死我老頭子了。”


    老張提了提手裏的布袋子。


    “家裏沒吃的了,雪茹小姐讓我去鴿子市買溢價糧, 這不才回來麽!”


    倆人朝著陳家慢慢走去。


    “哎,如今這糧食是真金貴。”


    老張苦著臉:“就這麽幾斤地瓜花了我十塊錢!”


    “雪茹小姐從小就沒吃過苦, 什麽時候受過這種罪啊!”


    李紅軍安慰著老張:“艱苦時期,大家都難,有地瓜吃就不錯了。”


    “李先生,有些話不該我這個做下人的說,但雪茹小姐是我看著長大的,她的心思我懂,你們倆?”


    “老張啊,我結婚了!”


    老張這下沒法接茬了。


    不過看李紅軍拎著糧食,就知道他心裏有自家的雪茹小姐。


    換做往年,老張早就出口嗬斥李紅軍了,但如今李紅軍手裏的糧食就是最好的敲門磚,老張硬氣不起來,自己老了可以不吃不喝,但陳雪茹跟侯成還要吃喝呀。


    “老張,你可算回來了。”


    陳雪茹聽到大門響,帶著侯成就迎了出來:“我跟侯成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雪茹。”


    “紅軍,你怎麽來了?”


    老張開口:“我是在胡同口碰到李先生的,他是來給咱們送糧食的。”


    侯成不知大人的恩怨,許久未見到李紅軍,熱情的喊著:“李叔叔好!”


    李紅軍揉了揉侯成的頭發,把糧食從肩膀上卸了下來:“老張,你去給他們母子做點好的,把肉也做了。”


    老張把剩下的錢交給陳雪茹:“小姐,鴿子市也沒糧食了,就買到這麽幾斤地瓜。”


    老張去做飯了,侯成大概是餓極了,跟著老張去廚房了。


    “雪茹,你日子過得這麽難,為什麽不去找我?”


    “我不是跟你說過,有困哪,無論什麽時候都要告訴我嗎?”


    陳雪茹眼睛一紅,大小姐的臭脾氣爆發,上來就用小拳拳捶李紅軍的胸口。


    “你個負心人,你讓我怎麽找你?如何找你?”


    李紅軍攥著她纖細的胳膊:“對不起!”


    “往後我按時給你送吃喝,不會再讓你受苦遭罪了。”


    在這關鍵的時刻,陳雪茹‘噗噗’放了個臭屁。


    “哎呀。”


    陳旭如像受了驚的兔子一般,捂著臉,躲到老遠。


    感覺十分丟臉的陳雪茹,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臉色通紅,聲若蚊蠅的解釋道:“這幾天地瓜,土豆吃多了,胃腸不太好。”


    李紅軍不在意道:“伊蓮娜呢?”


    “你跟她關係那麽好,情同姐妹,她也該有辦法幫到你啊!”


    陳雪茹委屈巴巴:“伊蓮娜回蘇聯了。”


    “好後悔當初沒有聽你的,要是多囤些糧食就好了,也不至於現在手裏攥著錢什麽都買不到。”


    陳雪茹跟徐慧珍一樣,都沒囤多少糧食。


    “沒事,有我在呢,以後別讓老張去鴿子市了,貴不說還容易惹禍,就安心的在家呆著吧。”


    老張做好了飯菜,李紅軍看著他們三人狼吞虎咽的樣子,顯然是真的餓壞了。


    “老張,你別吃窩頭了,這香噴噴的米飯伴著豬肉吃才香呢。”


    “小姐,我年紀大了,吃不了太油膩的。”


    陳雪茹怎麽不知,老張是想省下來給她們母子吃。


    “吃吧,往後紅軍會按時給咱們送糧食的,您老以後也不用提心吊膽的去鴿子市了。”


    老張心裏哀歎了一聲。


    但還是起身朝著李紅軍深鞠一躬:“謝謝李先生了。”


    “老張,您這是幹嘛?”


    “當不得,當不得。”


    李紅軍扶起了老張:“以後有什麽困難就跟我說,隻要把你們小姐照顧好了就行。”


    侯成這個時候因為嘴裏全是飯菜,含糊不清的說道:“李叔叔,好久沒見媛媛妹妹了,什麽時候帶她來我家玩呀。”


    李紅軍笑道:“叔叔最近有些忙,等過些日子叔叔就帶媛媛來找你玩。”


    “唉喲,可撐死我了。”


    陳雪茹捧著並不存在的小肚腩:“好飽啊!”


    陳雪茹跟老張都有糧食定量,但如今的定量縮減,幾乎沒有細糧全是粗糧,就這,棒子麵裏還配著地瓜幹,黃豆,大豆,土豆這些雜糧。


    飯後,陳雪茹送李紅軍離開。


    大門口,陳雪茹不知心裏怎麽想的,突然撲倒李紅軍的懷裏,雙手勾住她的脖子。


    薄唇印在了他的臉上。


    輕聲呢喃:“謝謝。”


    李紅軍不敢回應。


    隻能片葉不沾身的回家去了。


    陳雪茹性格很強勢,但骨子裏終究是個小女人,還是個順風順水慣了的小女人,在這個特殊時期她的軟弱藏不住了。


    李紅軍的出現不僅解決了她的難題,也成了她心裏唯一的依靠。


    “爸爸,你怎麽才回來,媛媛都困了。”


    李紅軍回到家,小媛媛因為爸爸給請假,要陪她玩連天興奮的不睡覺,在等著他。


    “爸爸回來了,媛媛早點睡覺吧,明天爸爸帶你去鄉下釣魚。”


    李紅軍寵溺的摟著閨女,輕拍閨女的肩膀,一邊給她講著童話故事‘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


    “爸爸,王後好惡毒,白雪公主好可憐啊。”


    “爸爸,七個小矮人真好他們救了白雪公主。”


    “爸爸,王後怎麽這麽討厭,要用毒蘋果去害死白雪公主。”


    故事講到這裏,李紅軍來了一個且聽下回分解。


    小媛媛嘟著嘴不滿的睡覺了。


    看著孩子睡著了,馮小美小聲道:“紅軍,舅媽說這兩天就要去給小媛媛去前門二小報名!”


    “嗯!”李紅軍想著如今都八月份了,是該給小媛媛報名了。


    馮小美試探著說道:“紅軍,媛媛都要上小學了,是不是該讓她單獨睡了?”


    說完話,馮小美還小心翼翼的看著李紅軍,生怕從他臉上看到不滿的神色。


    李紅軍的確忽略了這個問題,小媛媛早就該試著獨自居住了,這麽大了還天天跟著爸爸媽媽擠在一起的確不方便。


    馮小美見李紅軍不說話,還以為他是不滿意了,心裏十分忐忑。


    “我找時間跟媽說把他們主屋的耳房收拾出來,讓小媛媛住!”


    話落。


    馮小美這才心裏踏實了,隻要李紅軍不怪她就好,在對待小媛媛的問題上,馮小美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引起李紅軍,甚至是李家人的不滿意。


    第二天,李紅軍早早就起來了,主動承擔了做早飯的任務。


    早飯他做的是餡餅,主要是今天他要帶著媛媛去鄉下水庫釣魚,多做幾張肉餅給媛媛當午餐。


    吃早飯的時候,李紅軍跟陳金鳳提了小媛媛要單獨住的事情,陳金鳳樂得答應,他還想著李紅軍跟馮小美再生小孫子呢。


    不過小媛媛的情緒有些低落。


    等吃過早飯,李紅軍就騎著李紅霞的自行車帶著閨女去鄉下了。


    路上,李紅軍開道教育著小媛媛,要學會獨立了。


    為了哄閨女開心,李紅軍還祭出了法寶,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零食,薯片,蝦條,還有肥宅快樂水。


    這才把閨女哄好,並且約定好吃的秘密不能說出去。


    再次來到延平公社的水庫,水位大漲,同時滿地泥濘。


    父女倆脫了鞋子,襪子,光著腳丫才在烏黑的泥土裏。


    小媛媛開心的挖著蛤蜊,李紅軍特意用尼龍紗窗給她製作了一個手抄網,小媛媛在岸邊快活的網蝦。


    很快,李紅軍帶的兩個鐵皮水桶,其中之一就裝滿了活蹦亂跳的黑螯蝦,黑蛤蜊也用尿素袋子裝了起來,用麻繩把袋口係好。


    草魚也是接連咬竿,上鉤。


    中午,吃了準備的大肉餅。


    下午又掉了兩個小時的魚兒,看著水庫來了不少附近的村民,李紅軍就帶著小媛媛騎車返程了。


    小媛媛坐在車後座,抱著爸爸的腰。


    車把兩邊掛著兩個鐵皮水桶,一個水桶裝著黑螯蝦,一個水桶裝著魚。


    裝著黑蛤蜊的尿素袋子被放在了自行車前梁上。


    路上,李紅軍繼續講起昨晚未講完的童話故事。


    “白雪公主吃了有毒的蘋果···被鄰國王子用一個吻所救···從此白雪公主做了王妃,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


    李紅軍扭頭看著閨女眼裏冒著的小星星,心裏感歎:往後也不知道哪個王八犢子,會娶了自己的心肝寶貝。


    “媛媛,你就是咱們家的白雪公主,永遠是爸爸的小公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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