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齊!你是不是隻在乎他,根本不在乎媽媽!”


    盛秋語像是被傷透了心,帶著哭腔的埋怨道:“小齊,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最聽媽媽的話了,更不會這麽不禮貌,你變了……”


    周思齊皺著眉解釋:“媽,我沒有……您,您別哭了。”


    電話那頭的哭聲還在繼續,周思齊隻覺得心累,但她由不得不哄。


    “媽,您別哭了,是我不好。”


    “我答應您,下次見到外公,一定跟他道歉,好不好……”


    盛秋語用紙巾擦拭著臉上的眼淚,聽到她說的話,嗚咽道:“不會了,你不會見到你外公了……”


    “為什麽?”


    “因為……周繁安又要把你外公趕走。”盛秋語輕顫著聲音道:“小齊,他又要對盛家出手,你說他怎麽這麽心狠……”


    周思齊微怔。


    她一直都知道盛秋語因為盛家出事一直記恨著周繁安,但她沒有問過爸爸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因此每次周思齊都是半信半疑的,可眼下再次聽到這樣的話……


    周思齊問道:“會不會有什麽誤會……”


    “誤會?小齊你想什麽呢!”盛秋語一聽女兒居然維護周繁安,聲音都變得有些尖銳,“周繁安當著我的麵親口說的,說要把你外公趕走!小齊,你怎麽還維護他!”


    周思齊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盛秋語感覺自己被女兒背叛了,有些失望的說:“小齊,這些年我們母女倆相依為命,我一直以為,你是最懂媽媽的人,但你現在太讓媽媽失望了,你真的變了很多……”


    “我不知道周繁安怎麽挑撥的你,也不知道你在江城到底被什麽人影響的,小齊,你現在真的和以前那個聽話懂事的小齊不一樣了……”


    聽著電話裏帶著微微哭腔的聲音,周思齊下意識的想要開口解釋,卻聽見她道:“好了,很晚了,媽媽要休息了。”


    說完,便掛斷電話。


    安靜的房間裏,周思齊一個人坐在床上,看著黑屏的手機,心中頓時湧進一股無力感,她把手機隨手扔到床上,整個人疲累的倒在床上。


    輾轉反側,終於在淩晨兩點左右才睡著,隻是她睡得格外不放鬆,大概率是因為睡夢中的她也是無力疲累的。


    ……


    北城二中是可以寄宿的,但盛秋語舍不得周思齊,周思齊也擔心盛秋語一個人在家裏孤單,因此她和大多數同學一樣,選擇走讀。


    作為人人口中的天才學霸,周思齊一心撲在學習上,很少有旁的事情可以影響到她,更別說顧澈那個荒唐的提議。


    是的,她拒絕了。


    沒有一絲猶豫。


    拒絕之後,她還是和以前一樣,顧澈也隻是一開始哼哼唧唧,但看著周思齊鐵石心腸的樣子,也說了句開玩笑而已,這件事便過去了。


    這件事本來隻有她和顧澈兩個人知道,但某一天,不知道被誰傳出消息,說周學霸拒絕了顧澈的表白,顧澈為此傷心難過了好些日子。


    顧澈本就是校草,這個消息一傳出,全校女生都炸了,紛紛指責周思齊不知好歹。


    周思齊原本是不理會的,她們願意說就說去,因此她也沒有為自己辯解。


    誰知,那些人卻變本加厲,從一開始的背後議論,再到當著周思齊的麵陰陽怪氣,見她始終不理會,最後居然明目張膽的欺負排擠。


    走路的時候故意撞她,或者伸腳絆她,被她冷眼瞪著的時候,那個叫徐瑤的女生就擺出一副我不是故意的你怎麽這樣的無辜樣子。


    二中的學生家裏不是有錢就是有權的,他們也知道周思齊是周家人,因此一開始也不敢欺負的太狠,但漸漸的他們發現周家似乎完全不管周思齊的死活,她的父母也不管她,慢慢的,他們毫無忌憚。


    體育課上故意將排球往她身上砸,將她鎖在器材室裏。


    將她的作業本扔到垃圾桶,在她的桌子上灑水,刻字……


    周思齊沒有忍氣吞聲,她光明正大,合理的反擊那些人,卻被她們倒打一耙,告到班主任那裏。


    班主任唐斯運是一個溫和的人,他將周思齊叫到辦公室,給她倒了一杯水,讓她坐下,然後細細詢問了事情的經過。


    得知事情的經過,唐斯運也有些生氣,“思齊同學,你的努力老師是看在眼裏的,也記在心裏,你放心,有老師在,老師一定會護著你的。”


    這句話乍一聽挑不出毛病,但細細一想,就有些別的意思夾在其中。


    周思齊涉世未深,一時間隻覺得有些奇怪,但具體哪裏奇怪,她說不上來。


    唐斯運人長得帥,性格又溫和,很招學生們的喜愛,因此當他在班會上訓斥那些欺負周思齊的人之後,大家都不敢明目張膽的欺負了。


    但暗地裏的小動作還是不斷地,尤其是在唐斯運經常把周思齊叫到辦公室,並且越來越維護周思齊之後,另一個傳言漸漸在校園傳開……


    周思齊被困在流言蜚語中,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她,她也愈加冷漠,不相信任何一個人,當然,除了盛秋語,她的媽媽。


    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人,她一定會維護她,相信她。


    因此,十六歲的周思齊第一次迫切的需要盛秋語的幫助。


    隻是,當她回到家,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看到盛秋語掩麵哭泣的樣子。


    周思齊問她怎麽了,盛秋語一個勁的搖頭,什麽都不說,隻是抬著眼,像是將一輩子希望都放在她身上一般,滿含期待的對她說:“小齊,你要在學校裏好好的,要懂事……”


    “媽媽隻有你了……”


    那一刻,周思齊再也沒有力氣和她說出自己經受的一切。


    紮著高馬尾的女孩沉默的放下書包,坐在她身邊,拿著紙巾,幫媽媽輕輕拭去眼淚,十分懂事的微笑道:“媽媽,您放心,我在學校很好,也會好好學習,不讓您操心。”


    女人終於滿意的笑了,她抬手輕輕撫摸女兒的長發,“我的小齊最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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