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繁安在很早的時候就知道盛秋語心裏有一個放不下的初戀。


    他沒有刻意調查,隻是因為那天他回家,見到她慌張反常的樣子,簡單的問了一嘴,便識破了她刻意虛假的掩飾。


    那個男人叫喬慕年。


    是盛家資助的一個學生,那時正在美國留學。


    那時的周繁安雖然沒有現在這般地位斐然,但隨便查一個學生,還是輕而易舉的。


    看著喬慕年的資料,尤其是那段他為了得到盛家資助他去國外讀書的機會,毅然舍棄愛情,親手把自己的心上人推入別的男人手裏的狗血虐戀,周繁安看了隻覺得倒胃口。


    他使了一點小手段,把喬慕年關了起來,當時喬慕年完全沒搞清楚狀況,還以為他們是黑道上的人,但見那個被眾人簇擁的華國男人氣度不凡,雖不曾言語,但渾身散發著久居上位的威嚴感,喬慕年的心裏隱隱不安起來。


    為了保命,喬慕年向他們討好求饒,並且搬出自己是華國盛家人的身份,更是許下隻要放他走,他可以把盛家的一切都告訴他們。


    周繁安淡淡的看著他,沒有說話,隻是狠狠的踹了他一腳。


    喬慕年常年缺少鍛煉,身子孱弱,被狠踹了一腳,直接趴在地上,起都起不來。


    眉眼清冷的男人緩緩吐出兩個字:“垃圾。”


    周繁安寡言,更不會把時間浪費在一個“垃圾”的身上,吩咐人看好他之後,便徑直回國。


    巧的是,回來的時候女兒不在家,周繁安也沒什麽要顧及和試探的,開門見山的對盛秋語說:“聽說,你男朋友叫喬慕年?”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盛秋語直接愣住,拿著青花瓷茶杯的手指仿佛驟然失去了力道,杯子垂直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裂聲。


    別墅裏安靜的異常。


    看著妻子因為內心巨大的秘密被揭發而變得煞白的臉,周繁安完全沒有愧疚感,反而笑了笑,溫聲道:“放心,你以後不會再見到他了。”


    一句話,卻讓盛秋語的心一顫,她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連忙急急的問道:“什麽意思,你把阿年怎麽了?”


    聽到盛秋語對喬慕年的稱呼,周繁安不屑的扯扯唇角,聲音冷淡,“死了。”


    盛秋語腦子嗡的一聲,一瞬間什麽都想不到了,隻是愣愣的白著臉坐在沙發上,直到周繁安要起身出去,她才回過神來,赤著腳跑到他麵前,仰著頭,眼眶通紅的看著他,聲音顫抖,“你說笑的吧,阿年……阿年怎麽會……他不會的!你在騙我!”


    盛秋語長相溫婉美麗,笑起來眉眼彎彎,很討人喜歡,眼下豆大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淡粉色的嘴唇因為不甘和害怕而微微下彎,臉色發白,渾身都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任誰看了都會心軟,但除了周繁安。


    周繁安一向不喜歡做作的女人,偏偏盛秋語就是一個作精,周繁安一直忍著,隻是看在她是齊齊母親的麵子上,眼下見她委屈的哭,心裏煩躁,甩開她揪著他袖口的手,聲音冷淡到不近人情,“盛家已經放棄他,他現在在我手裏。”


    盛秋語的手微微攥緊,對上他冷淡的眼睛,心一顫,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周繁安,你別傷害他!我已經不喜歡他了,真的不喜歡了,你放過他好不好……”


    看著她哭的梨花帶雨,周繁安內心毫無波瀾,“哦?是嗎?”


    盛秋語一愣,這才發現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淡淡的,仿佛在看一場拙劣的表演,盛秋語有點點的心虛,但還是點了點頭,“嗯。”


    周繁安笑了笑,然後直接把一張照片甩在她臉上,“那,這是什麽?”


    照片鋒利的邊角劃過盛秋語嬌嫩的皮膚,生疼,但她恍若未聞,眼睛看向落在地上的照片,正是她和喬慕年抱在一起的照片。


    盛秋語瞪大眼睛,麵如死灰,她害怕的哭著說:“不是你看到的這樣,隻是……”


    “是什麽?”


    “我們隻是太長時間沒見,所以才……”怕周繁安不信,盛秋語雙手抓著他的手,看向他急急解釋道:“他在國外過得不好,我看他落寞心裏難受,所以才抱了他,我真的已經不喜歡他了,你信我……周繁安……”


    周繁安笑笑,“既然如此,那我如何處理他,想必阿語不會在乎吧。”


    盛秋語怔住。


    看著她的樣子,周繁安冷笑。


    不再和她多費口舌,周繁安警告道:“我不會讓齊齊在成年前變成單親家庭的孩子,但是盛秋語,你給我記住,你的心上人在我手裏,你們那些破事我不提不代表我不知道。”


    “記住你的身份,喬慕年的死活在你手裏。”


    毫不留情的甩開她的手,絲毫不理會她踉踉蹌蹌的摔在地上,沉著臉離開……


    想到這裏,周繁安慢慢睜開眼睛,冰冷刺骨的寒意在眼裏盡顯。


    正要驅車離開,手機進來一通越洋電話,周繁安看了一眼電話的所在地,原本不想接通,卻在想起剛才的記憶時,毫不猶豫的接通。


    “有事?”


    那人被他冷硬的語氣驚到了,連著咳嗽了好幾聲,然後語氣盡量和善道:“繁安,最近工作很忙嗎?”


    “有事說事。”


    那人頓了一下,歎氣道:“慕年已經被你關了好幾年,他早就對小語沒心思了,你看能不能……”


    “不能。”周繁安麵無表情道。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咳嗽,然後那人啞著嗓子說:“慕年是盛家資助的孩子,算得上盛家的一份子,你就看在盛家的麵子上,饒了他……咳咳,我派人把他帶到英國,絕對不讓他去你們的生活,你看行嗎?”


    盛家?


    周繁安的眼裏露出一絲嘲諷。


    盛家人還真的祖傳的不知所謂,盛秋語是,盛正擎更是,一個個的都還以為人人都要給盛家麵子,殊不知盛家的麵子早就被他們盛家人自己丟光了。


    他毫不掩飾的說出心裏的嘲諷,“盛家?哪個盛家?是當年那個勾結官員,貪汙腐敗,偷稅漏稅的盛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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