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使毒?”半月一挑眉,隨後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來,“我還當是多厲害,多本事的一個人呢,原來就是一個毒師啊。”


    這並不稀奇的,袁家的那個什麽五爺不也是個毒師嗎。


    袁家能有一個毒師,那自然也能養第二個,第三個毒師。


    素素看著半月實話實說道:“也就是半月姑娘你不會害怕他了,我們知道後可是要怕死他了,近身伺候時那是無比的小心,哪怕他看上去脾氣極好,也不敢有一絲懈怠,生怕一個不好惹惱了他,真對我們下些腸穿肚爛的毒藥。”


    半月撇嘴:“他也就是嚇唬嚇唬你們這些弱女子了,換作我們蠱師試試,看他還有沒有那個膽子囂張。”


    當初那個什麽袁家五爺不也是一個德行麽,嘴巴上厲害的要死,好像天底下第一厲害一樣,結果呢,連小蠶的一口毒都沒有挨過去不說,還連累了另外一個同樣囂張的馬車老頭。


    素素笑笑,接著道:“我知道的,現在也隻能想起這麽些來了,不過姑娘你放心,日後我若再想起什麽來,定會全部如實告訴姑娘,不會有一絲隱瞞的。”


    半月頷首,見素素臉上滿是疲憊,當下也不留人了,揮揮手讓婢女帶人下去歇息,還不忘提醒婢女,一定要讓護衛保護好素素,萬萬不能讓人出了事。


    素素起身行禮,聽話的跟著婢女準備離開,可哪知剛走到門口時,她就又停了下來,轉過身猶猶豫豫的看向半月。


    半月正喝茶,見到素素回頭便有些不解的問道:“這才沒走幾步路呢,就又想起什麽來了嗎?”


    素素點了點頭,回答道:“我覺得好像也不是什麽緊要的,所以不知該不該說給姑娘你聽。”


    “不管什麽緊要不緊要的,隻要是關於老雜毛的,你都要說,”半月讓素素直言不諱,“說吧,還有什麽要告訴我的?”


    “是那個波斯男子,”素素馬上回道,“我知道他常年在何處走動,他與袁家關係匪淺,許他四處奔波,就是在替袁家辦事呢。”


    半月點頭:“有道理,快說來聽聽,那波斯男子常去什麽地方?”


    袁家造反,不可能隻有南方那一個老巢,或許波斯男子平時走動的地方,就是袁家的暗樁呢。


    素素不敢耽擱,忙回答道:“那賀卜麵上的身份是遊商,嘴裏常說天下間隻要是有路的地方,他都能做買賣,可常年累月下來,我卻發現他其實除了中原以外,最愛去的隻有兩個地方,一個是北境,另外一個則是西域。”


    半月本來很是平靜的,可聽到北境兩個字時,心裏就咯噔了一下,再聽到西域時,心口就揪了起來。


    她記得很清楚,慧真那老禿驢說過,當年明釋父母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明釋爹爹一個在西域的摯友曾伸出手,說是可以幫他們一家渡過難關。


    可惜後來到西域後,明釋一家沒有得到幫助不說,本來已經清醒了不少的明釋爹爹再次發瘋,用了邪法將有毒的內力注入明釋體內,然後就自盡身亡,隨後沒多久,明釋便家破人亡了。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明釋家裏的事情與袁家有關,雖不知是何而起,可十有八九就是袁家動的手。


    而袁家養著的波斯男子又是個毒師,常往西域去,明釋爹爹的好友是西域人……


    當真會有那麽巧的事?


    一切未免也太巧了吧!


    袁嵩那老雜毛自命不凡的很,雖然不想承認,可能讓他視為摯友之人,手底下肯定是有些本事的。


    會不會明釋爹爹嘴裏所謂的好友,其實就是那個波斯男子?


    波斯男子是袁家的人,所以一切一切都是陷阱,明釋父母從遠赴西域那一刻起,其實就已經中了套?


    半月的小腦袋瓜已亂成了一團,可就算如此,她還是非常敏銳的抓住了最重要的線索。


    素素看著半月臉色不對,咬咬唇,有些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彩雲看了半月一眼,替自己主子開口問道:“素素姑娘,這是你從他嘴裏聽到的嗎?”


    那波斯男子一直以假身份示人,可見嘴裏是沒有一句實話的,所以哪怕是偷聽來的,隻怕也不能當真。


    素素搖了搖頭,“不是我偷聽到的,是我自己發現的。”


    半月這時已經回神了,聞言主動問道:“那你是怎麽發現的?”


    “是從他送給我們的那些小玩意上發現的,”素素衝半月柔柔的一笑,“方才我不是說了麽,賀卜常賞些小玩意兒給我們如意樓裏的姐妹把玩,收的多後,我便發現,那些玩意多是北境和西域的,由此可見,他去的最多的地方,其實就是北境和西域。”


    半月聽後一點頭,“哦,原來是如此。”


    “妓院雖是不能入眼的下九流,卻還是能長不少眼界的,”素素有些自嘲的說著,“那賀卜麵上對誰都是笑嗬嗬的,可內裏其實就和袁嵩一樣,自負得很,在他眼裏,我們這些青樓女子就是一個玩意,所以哪怕是為人謹慎,他在我們麵前,總是會不經意間,露出那麽一絲本性來。”


    半月聽得直撇嘴,波斯男人不愧是老雜毛的摯友,這還沒有見過麵呢,就已經讓她討厭得想送他入蛇坑喂蛇了。


    素素又說了幾句話,隨後便離開了。


    她人走後,半月就腰一軟,一臉憂愁的癱在了軟榻上。


    作為半月的貼身婢女和心腹,彩雲和青奴一瞅見半月這副蔫巴巴的小模樣,就二話不說的爬到半月身邊,替半月分憂解難來了。


    半月歎了一口氣,把自己剛才得出來的猜測說了出來。


    青奴聽後想了想,對半月說道:“那月主,要不要將此事告訴給大師呢?”


    彩雲一聽,馬上搖頭道:“不可,北境戰亂四起,瘟疫橫行,袁家與北境往來之事可以告訴大師,好讓大師小心些,可袁家與大師父母之間的恩怨尚未明朗,此事現在告訴大師,隻會讓他分心,所以最穩妥的法子就是咱們繼續暗地裏調查,讓大師安心對付北境蠻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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