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害怕,我是在擔心,”半月小手死死的抱著明釋的腰,道,“你說那麽大的風,不會把咱們的帳篷吹跑吧?”


    “不會的,”明釋馬上答道,“這裏是避風處,三麵都有山丘擋著,帳篷是不會被吹跑的。”


    “可要是大風突然從咱們後麵跑到前麵來呢?”半月擔心得很,“那這裏不就不避風了嗎?”


    明釋:“……”


    “早知如此,剛開始刮風時,咱們就應該直接躲進公主墓中的,”半月心裏那個後悔啊,“躲在那裏的話,不管風從哪邊吹,都不用擔心自己被吹飛了。”


    明釋無奈的歎了口氣,伸手在半月背上輕輕拍著,嘴裏輕聲道:“夜深了,睡吧。”


    半月並不想睡覺,可明釋以前經常哄小和尚睡覺,這哄人睡覺的功夫相當的厲害,在半月背上還沒拍多久呢,半月就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我先睡了,如果等下要逃命的話,你可得馬上叫醒我。”


    “睡吧,我守著你,哪裏也不會去。”


    明釋低沉的聲音非常好聽,半月聽著聽著,就再也撐不住,慢慢合上眼睛睡了過去。


    不過或許是因為擔心會被風沙刮飛的原因,半月睡得並不安穩,恍惚之間,迷迷糊糊的看見自己床前好像站了一個人。


    半月一激靈,眼睛都還閉著呢,抬腿就是狠狠的一腳,險些一腳踹在那人的-命-根-子上。


    明釋抱著半月的腳,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她,半月仍舊在熟睡,好似剛才那一腳隻是在做了噩夢一樣。


    無奈的搖搖頭,明釋將半月的腳重新塞回被子裏,也不躺下睡覺,就坐在床邊,目不轉睛的看了半月整整一夜。


    第二日早上,風沙小了些,馬全趁機帶著人往每個帳篷送清水和吃食。


    睡了一夜的半月精神好得很,興衝衝的想出去溜達一圈,不過被坐在書案前打坐養神的明釋攔了下來。


    下午,風沙開始慢慢變大,半月無事可做,隻能躺在床上不停的打滾,用來打發枯燥的時間,明釋則坐在書案前一言不發的抄著經書。


    天快黑時,風沙再次變大,半月縮在明釋懷裏,又開始擔心起了她的帳篷。


    明釋拍拍哄哄了好半天,才把半月徹底哄睡著。


    他依舊沒睡,依舊看了半月一夜。


    第三日天蒙蒙亮時,風沙徹底結束了,一夜未睡的明釋悄悄起身,點燃了早就準備好的安神香。


    半月睡得很熟很熟,再有安神香的加持,本來就嗜睡的她,隻怕睡到下午都不會醒過來。


    點好安神香後,明釋從枕頭下麵掏出同樣睡得一塌糊塗的小金蛇,將它與前幾日寫好的信,一並封入一個陶罐內,這才將燭台上的燭火吹滅了去。


    帳篷內瞬間變得漆黑一片,明釋摸著黑幫半月掖了掖被子,低頭在半月額頭上吻了又吻,這才直起腰,緩緩走了出去。


    帳篷外這時已經能看清人影了,慧真與明覺就站在不遠處,安安靜靜的等著明釋出來。


    明釋走上前,對著二人雙手合十的行了一個佛禮。


    明覺回禮,向來平靜無波的臉上 此時露出了一絲不忍。


    “師弟放心,我會將半月施主安全的送回中原,日後,也會對她多加照拂的。”


    “多謝師兄。”


    明覺嘴唇微微抖動了兩下,想再說些什麽可最終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明釋此生已無遺憾,”明釋對著二人微微一笑,道,“師叔師兄,你們也不必太過傷心。”


    “阿彌陀佛,你隨老衲來,無論如何,老衲也要先帶你去見過你爹你娘。”慧遠長歎一聲,不忍再看明釋,轉身當先朝公主墓走去。


    明覺低聲道:“師弟,咱們走吧。”


    明釋點點頭,與明覺一起跟在慧遠身後,不過走了幾步之後,他還是忍不住停下腳步,抬頭望向了頭頂的天空。


    他想找一找月亮的痕跡。


    可惜現在天已經亮了,月亮早就下山了。


    明覺停下腳步,也不詢問,也不催促,就安靜的等著明釋。


    明釋捏了捏自己從不離身的月牙玉墜,重新邁步跟在了慧遠身後。


    明覺沉默的跟上,三人很快就離開了營地。


    在三人走遠後,半月體內早就聞到藥味的金蠶蠱想了想,還是將本來應該睡到下午的半月提前叫醒了過來。


    因為受安神香的影響,半月整個人暈暈叨叨的,坐在床上好半天都清醒不過來,更沒想著去和金蠶說話。


    外麵非常的安靜,估計是風沙已經停了下來。


    帳篷裏空蕩蕩的,明釋並不在帳篷內,也不知去了哪裏。


    半月打了個哈欠,重新倒回床上,瞬間又睡了過去。


    金蠶蠱再次發作,剛睡著的半月睜開眼睛,迷迷瞪瞪的爬下床,渾身軟綿綿的跪趴在點著安神香的小銅爐邊上。


    這是什麽?


    迷魂香嗎?


    不對,這是安神藥!不過加了其他東西,藥效都過趕上迷藥了。


    這是明釋點的嗎?


    明釋好端端的在他們自己的帳篷點安神香幹嘛?還有,他人呢,死去哪裏了?


    半月閉上眼睛,嘴唇微微動了幾下,等重新睜開眼睛時,雙眼已經由迷蒙變為清明,身上也恢複了力氣。


    她站起身,撈過茶壺,用昨晚喝剩的隔夜茶澆滅了安神香,這才轉頭朝帳篷外叫道:“禿驢?明釋?”


    她的金蠶沒說錯,明釋並不在這附近。


    半月按照金蠶的指引,走到書案邊上。


    那裏擱著一個被鑽了小孔的陶罐,罐口處還用蜜蠟死了。


    半月抬手將陶罐拍碎,露出了被封在裏麵的小金和信件。


    小金撒嬌著纏到半月手腕上,心裏疑惑得很,想不通好端端的,明釋為什麽要將它關到罐子裏麵。


    半月沒有搭理它,隻是急急忙忙的打開了明釋留下的信。


    信件摸上去挺厚的,裏麵除了明釋留下給她的信件外,還有一張房契。


    半月顧不得去看房契,而是把對折的紙張打開,急急忙忙的把信湊到眼睛下麵。


    明釋留給她的信隻有短短兩行,他告訴半月他要離開辦事,歸期不定,讓半月勿掛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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