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禦輕似呢喃的話語,那麽清楚的在藍心笛的耳畔,心間,腦海中縈繞,此刻,她是如此的痛恨著自己為何不是癡傻愚笨之人,這樣,她就再也聽不懂他的弦外之音了。


    她從來就不該奢望,她能在他的心中,有那麽一絲的價值,更不該妄想著自己真的如他人所言,她與他而言,和其他女人相比,是不同的,他是有那麽一點點在意她這個人的。


    可現在,她又該如何來欺騙自己,他口中的那“一個招人厭的女人”就是她自己,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酒後吐真言麽?


    她多傻,真的很傻!內心忍不住冷笑一聲,她此刻的痛,此刻的悔,此刻的恨,此刻對自己的不屑,又有誰知?


    慕容禦的臉貼著她的臉,帶著深重而溫熱的氣息,雙臂一直如鐵鉗般的緊緊抱著她,將她整個人壓倒在床上,而且,他,竟然就那樣壓著她,睡著了!


    整整一個晚上,藍心笛都被慕容禦禁錮於他的身下,帶著一絲悔恨的心寒,聽著他漸變平緩的鼻息,聞著他身上熟悉濃烈的氣味,她卻是徹夜難眠!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紗簾照進屋子,藍心笛睜開雙眸看著周圍漸漸變亮,可心底卻還是黑暗一片,慕容禦一整晚都沒有翻過身,臉仍舊湊在她麵前,溫熱的氣息一直緩緩吹拂在她的臉頰之上,但雙臂已經鬆開許多,隻是輕輕的搭在她腰間的被套上。


    藍心笛抬起手,輕輕的拿起他的左手,再慢慢的放到旁邊,整個人一點點的往外平移著,可剛有所動作,慕容禦的額頭就深深的皺了起來,睜眼看見她正準備下床,突然冷聲道,“我,怎麽會在這裏?”,聲音低沉而暗啞。


    “你昨晚喝醉了!”藍心笛因為他的聲音而頓了一下,知道他已醒,可也沒有轉身,隻是平靜的說道,然後,起身下了床。


    “我。。。。。。”慕容禦想問,他昨夜有沒有做什麽,或者是說了什麽。


    藍心笛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心底冷哼,仍是背對著他,平心靜氣的淡淡說道,“你昨天晚上好想喝了不少的酒,我睡著了,什麽都不知道,也是剛剛醒的時候,才發現你在這裏的!”


    她怎麽可能會告訴他,他昨晚一來就抱著她吻了大半夜,那麽溫柔憐惜的親吻,此刻在她看來,無非隻是一人醉後,荒唐的撒酒瘋而已,心底蒼涼一片,她又如何說得出她在他眼中竟然隻是個招人厭的破鞋而已?


    “真的就隻是倒頭就睡,什麽都沒做?什麽都沒說?”慕容禦坐起身,伸手捏著太陽穴,再次低問。。


    “嗯!”她漠然的應了一聲,就直接走向了浴室。


    得到肯定回答的慕容禦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門後,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了,這些天,他在這邊過夜後,次日早晨,雖然兩個人話不多,可氛圍卻很好,甚至她早上還會給他打領帶,和他一起下樓吃早餐,有一周邊各淡淡的和諧暖流在這棟屋子裏流淌。


    可這一刻,他明顯感覺到了她又如最初般豎起了尖刺,冷淡孤立,不再會多看他一眼,柔和的替他準備當天要換的衣服。


    想到這裏,眸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即過,算了,反正今晚他就要將她親手送給段威虎,來換取他要的東西了,時間不多了,他又何必再跟她斤斤計較!


    ******


    雖然慕容禦離開的時候,可藍心笛並不笨,早就從昨晚慕容禦的隻字片語中猜出了他要將她當做一件交易的物品,和段威虎談判,所以,在下午閻狐派人來給她打扮接她時,她一點都不驚訝,反而很淡定的配合。


    隻是,在她漠然的神情下,內心卻一直冷笑不已,笑他,更笑她自己,他以為他是誰,想把她送給誰,就可以送給誰的嗎?今夜,她必定要讓他後悔他的決定。


    經過一番精心的準備和思考之後,藍心笛沒有任何情緒的跟著來人上了車,隻是一路上都冷得冰人,閻狐親自在“萊茵河”門口接的她,本想提前給她提個醒,可藍心笛根本就不想和他說話,自顧自的往裏麵走去。


    看著她冷傲而曼妙的背影,閻狐不禁暗暗的搖了搖頭,本來是個無辜的女子,遇上慕容禦已屬不幸,哪知偏偏還遇上了段威虎那種禽獸。


    俏臉略施粉黛,劉海斜吹,正好遮住了傷疤的同時,也露出了另一邊光滑飽滿的額頭,原本直直的長發,她特意讓來人給她在發梢末燙了兩個大卷,發絲微攏,露出了她整張嬌豔奪目的麵容,她選擇了一身的黑,白色閃耀的鑽石配飾,麵容冷傲,卻反而美得過於張揚霸道,以至於一路上都沒有人敢直視過久。


    其實,今晚的一切她都是經過了反複思慮過的,不停的提醒著自己,一定要小心謹慎每一步,既然他選擇了將她送人,那她就不會再受他牽製了,她的未來,她自己做主,所以,一路上,她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旁邊的保鏢看到她出現後,很是恭敬的鞠了鞠躬,就幫她推開了門,藍心笛微微點頭,抬起頭,高傲的緩緩邁步進去。


    果然,沒有任何的意外,盡管屋內的人都相談甚歡,可她的出現,還是讓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向她看了過去,都是帶著一絲震驚之色,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如此精心卻不露痕跡的裝扮之後,出現在眾人麵前。


    帶著獨屬於她的那一份與生俱來的冷傲沉靜的氣質,然所有人瞬間愣住,藍心笛毫不露怯的抬眸掃了一圈,屋子內完全是一派熱鬧的氛圍,看來,他們的合作已經談成了,而她,也該是再次作為禮物出現在眾人麵前。


    不過令她很是意外的是,藍雪竟然也在,而且還是緊挨著慕容禦坐著的,看來,今晚,她真的在他身邊沒有位置的,冷哼一聲,直接忽略掉慕容禦冷漠的眼神,美眸一轉,特意看向了坐在慕容禦旁邊的段威虎。


    望著段威虎那滿是驚豔的目光,藍心笛淡然一笑,似帶著女子特有的嬌羞般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緩步走到慕容禦麵前,淡淡的看著他,一語不發,本來還因為她對著段威虎的那一抹淺笑,而心中怒火中燒的慕容禦,在看到她竟然如此冷漠的看著自己,招呼都不打,更是恨得牙癢癢的,拽緊了拳頭,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沉聲道,“過來!”


    強忍著心底油然而生的怒意,藍心笛低頭不語,漠然的走了過去,藍雪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很是不悅的往旁邊移了移,藍心笛倒也不矯情的直接坐了下去,在心底輕聲的提醒自己,這次絕對不可以再衝動而亂了分寸。


    好似已經有些醉意的段威虎,目光沒有絲毫遮掩的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一手搭在扶手上,有些得意的大聲說,“慕容總裁,段某送給你的大禮可還滿意?”


    “當然!”一直坐於陰影處的慕容禦,隻是端起酒杯,朝段威虎的方向示意了一下,然後仰頭一飲而盡,淡淡的說道,“虎爺這份厚禮,我收下了!”


    藍心笛聽著兩個人開始了這個她猜測已經的話題,心底隱隱作痛了起來,憂憤交加,她厭惡著段威虎的卑鄙,卻更痛恨慕容禦的無情,她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個物價,更不是他的私有物,怎可一點都不尊重她的意願,而肆意貶低侮辱她!


    “哈哈哈。。。。。。”段威虎突然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語氣狂妄的說,“那慕容總裁可別忘了本人的小小請求,我現在可是等著呢?”


    “哦?”慕容禦明知顧問,“虎爺說的是。。。。。。?”


    “當然是我們美麗的舞心小姐!慕容總裁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言而無信吧?”段威虎絲毫不遮不掩,直接看著藍心笛說著。


    屋子裏的幾個人皆是赫然一驚,連藍雪都被震驚得有些瞠目結舌,她怎麽也沒想到,段威虎看上的竟然是藍心笛,她一度以為她這個目前娛樂圈炙手可熱的大明星才是焦點,看來她還真是低估了她!


    其他陪坐的幾個女人甚至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現在誰不知道“萊茵河”前期紅極一時的舞女舞心,因為通過聖誕節的大膽舉動,成為帝國集團總裁慕容禦的唯一公開宣布過的入幕之賓,更是從那日後,被他用金屋藏了起來,從不露麵。


    而如今,竟然有人敢當眾開口要人,這確實是讓人震驚的消息,雖然早有猜測,已有過心理建設,可當段威虎公開說出時,藍心笛還是緊張的揪緊了身側的裙擺。


    冷酷無情的慕容禦,他不是曾經宣布過她是他的女人嘛,那他真的會當眾把自己的女人送給別的男人嗎?


    咬緊了唇瓣,藍心笛還是在心底默默的祈禱著,希望他最後能斷然拒絕,這樣,即使他最後還是會棄她如草芥,那她也不會痛恨自己最近這幾天的沉淪吧!


    “哈哈哈哈。。。。。。虎爺說得對!”慕容禦的聲音略帶笑意,“一個女人而已,虎爺看得上,是她的福氣!”


    極為不屑的冰冷笑語,帶著藍心笛並不陌生的邪魅語調,可每一個字都讓她心寒,那麽的恨絕無情,心痛得就好似被人活生生的用刀子拉了條口子,鮮血淋漓,觸目驚心,帶著一絲絕望般自嘲的痛楚,彷佛永遠都無法痊愈。


    藍心笛咬緊了牙關,心中冷笑著,強忍著自顧自站起了身體,始終沒有正眼看過慕容禦一眼,既然屋裏所有的人都聽懂了是個什麽意思,那她又何必自裝糊塗。


    那傷痛的眸光瞬間即逝,藍心笛望向段威虎,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直接朝他的方向走去,臉上始終帶著一絲自嘲的淡笑,梨渦盡現,眸光始終盯著段威虎,緩緩坐在了他身邊。


    慕容禦微眯著鷹眸看著她坐下的動作,心中猛然一窒,欲極力掩飾那顆已經極端不爽的心緒,可青筋凸顯的拳頭,還是泄露了他的怒氣。


    段威虎轉頭看著舞心,冷漠卻又帶著一絲動人的淡笑,第一次,他覺得自己以前的女人都是庸脂俗粉,隻是想到她跟過慕容禦一段時間,還是深感遺憾,伸手撩起她的一縷微彎的發絲,眼神略帶醉意的迷離,把玩著笑道,“你可知道,我等你為我獨舞這一天,等了多久?”


    “這個。。。。。。舞心不知!”藍心笛坐直了身體,對於他的動作,略顯不悅的說道。


    聞言,段威虎不覺“哈哈”的大笑了起來,挑了挑眉,帶著一絲曖昧的說,“既然如此,那我可得好好的讓你知道我等了多久!”


    然後,直接轉頭看向慕容禦,笑著說,“慕容總裁,既然段某想要的人已經到了,那就不打擾各位,先行離開了!”


    “不太合適吧!”慕容禦直接開口說道,“虎爺不會這麽不給麵子吧?這麽快就要走了?”


    “虎爺!”藍心笛悅耳的聲音幾乎是在慕容禦話落之時就響了起來,瞬間將說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這裏所有的人都知道,舞心最擅長的就是跳舞,慕容先生之前對我很是照顧,想著我馬上就要成為虎爺的人了,該是好好的答謝她一番才對,要不我還是敬杯酒略表謝意,然後再離開吧!”


    藍心笛看似說得極度認真,可也隻不過是借此找個借口,拖延時間而已,真的跟著段威虎走,她真的不知道,到時候會發生什麽事,她等的人還沒到,她不能離開“萊茵河”。


    “嗯?”段威虎因為她的話有些不悅,卻也是並沒有表現出來,輕笑道,“說的是,既然慕容總裁能舍得割愛,心兒這邊又有情有義,那略表謝意,也是應當,隻是不能太久哦!”


    說完,段威虎就執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輕咬了一下,明明是笑著的,可那警告的意味卻明顯異常。


    藍心笛雙眸一抬,對著他宛然一笑,便直接伸手端起了一杯滿滿的紅酒,翩然起身,朝那一處陰影中的男人而去。


    本就已有幾分醉意的段威虎,在看到藍心笛對他的倩然一笑,不覺有些飄飄然了起來,語氣也更加肆意了起來,看著那麽黑色的妖媚背影,略有輕浮的說道,“寶貝,別讓我等太久,我可是會吃醋的哦!那樣,你可就慘了!”


    ******


    看著那帶著淡然卻也嫵媚的美麗淺笑,端著酒杯,扭動著他最愛的柔軟腰肢,慢慢又走回他麵前,明明是極短的幾步路,可慕容禦竟然覺得更像是一把尖刀在慢慢的,一點點向他刺來,心口毫無預兆的一陣刺痛!


    霸占了她快半年的時間,這個月,兩個人更是徹夜癡纏,她何曾如此嫵媚而勾人的對著他笑過?難道說能夠離開他,就算是跟著像段威虎這樣的人渣男人,她也覺得比他好麽?


    “嗬。。。。。。”他還真是愚蠢,還以為她一向的大膽,甚至視死如歸的反抗,是真的在乎著自己的名節,卻原來竟也是個膚淺的女人,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是恨著她而強占她,不會給她好果子吃,所以,一直反抗。


    而如今,知道了這個段威虎是真的看上她了,會滿足她所有女人的虛偽,所以,就算兩個人還沒有踏出這個房間,發生點什麽,她便已經雀躍不已,甚至從一進這個屋子,就開始對段威虎暗抵眼神,柔順乖巧,極力討好了。


    這個女人實在是犯賤,可恨!虧他這幾天還因為此事而煩躁不已!


    如此想著,慕容禦本就已經陰沉的俊臉,更是冷冽了幾分,惡狠狠的瞪著已經走到他麵前淺笑著的藍心笛,剛想開口咒罵,她卻已經開了口。


    “慕容總裁,心笛敬你一杯!感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藍心笛把手中的酒杯遞到了他麵前,語氣平靜異常。


    “不客氣!”慕容禦勾起唇角,邪笑著盯著她,伸手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藍心笛單膝蹲下身子,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還是舉到他麵前,冷笑著說,“這杯酒還是敬你,要不是慕容先生,心笛現在還隻是個普通平凡的實習生,每天都是兩點一線的忙碌卻又充實的生活,工作著!否則,那有機會像如今一般沒有絲毫自由被人囚禁著,傷人傷心!”


    慕容禦不禁暗憋著一口氣,從來都知道她並非膽小如鼠之人,卻不知道她竟敢有如此膽量,在此情此景下,如此冷靜的和他說著最真實的怨氣,沒有任何猶豫,仰頭喝掉她的第二杯酒,眾人皆是一驚,不覺訕訕起來。


    望海縈音。帶著一臉淺淡到微不可察的笑意,纖臂一抬,很是優美的姿勢,那已經空掉的水晶高腳杯,又重新被注入了暗紅色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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