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5月，河北保定北部一個地位處於全國十八線的小縣城這一天迎來了一支豪華車隊。
沿著107國道進縣城的為首的兩輛車是一輛加長賓利一輛加長勞斯萊斯，盡顯華貴。後麵跟了八輛奔馳。車隊前後方各有八輛哈雷摩托車，被像是終結者一樣的黑衣墨鏡的保鏢騎著開路。
就這個架勢，就說是國家元首來了，也有人信啊——其實很多國家元首出門也沒這麽大架子。
而車隊，順著十八線小縣城破敗的公路，開進了一家當地的數量不足十家的一家國營工廠中的電機廠。
電機廠在計劃經濟的時代也曾經輝煌過一段時間，廠內幾百工人數千家屬，都指望廠子生活，但現在，在改革大潮之下，因為出現了太多的民營企業生產廉價電機，一直沒有技術改革的電機廠現在已經是舉步維艱。
計劃經濟時代嗎，大家也沒有改革的心思和動力，你就算改革出新成果，也會被兄弟單位們白白的拿去革新技術。所以此時國營廠一切以躺平為要義，安定為主。你真投入幾百萬元改革，未必能見成效，廠裏工人的工資反而會先發不下來了。
現在的電機廠，距離倒閉還有審批這個難關要過，不過，很快也就會因為資金流斷裂發不下工資來了。到時候，廠裏的工人們也隻能去私人老板那裏997自謀出路。此時的私營企業，就算997也是沒人管的。比起九十年代的997，996的確是福報了，老馬這一點倒沒說錯。
九十年代中期開始，私營企業能崛起，和當時各地大批國有工廠倒閉，大量工人下崗是有著直接關係的，沒國營廠培養的大量熟練工人，私營企業此時想要發展起來本身也是難上加難。
賓利加長轎車上麵，下來一個須發斑白，一身燕尾服的五十歲小老頭，帶個金絲眼鏡，看著文質彬彬的。很快被廠子接待人員，請進了廠子的接待處。
廠裏的徐廠長聽說來了豪華車隊立刻趕來接待處，這麽大場麵，這個小小的電機廠，這是要發達了。至少扭轉目前的困境應該沒問題吧。
現在廠裏每月工人工資全靠銀行貸款支持，如果政策一變，銀行停止對地方國營企業的貸款，那工廠就完蛋了，理論上，國有銀行不會不管國企，但問題是現在上麵已經在吹風，有這個跡象了，不然怎麽叫深化改革呢。
小老頭身後帶著一位穿著職業短裙的年輕女人似乎是秘書的人和一位看著三十多的西服男子，在工廠接待室問道：“宋殿雲先生和其夫人武女士，是在這個工廠工作吧。”
接待處的齊科長及其父母也都是廠裏的老人，廠裏的人都記得，何況是廠裏的名人，當即點頭：“是的，您說的宋先生，以前是我們廠裏機加工車間的，其夫人武女士也是，他們一家82年從國外回來的歸國華僑。不過，宋殿雲先生前幾年已經辦理了停薪留職下海經商去了，不過他的老婆還在廠裏機加工車間。現在還沒下班，武師傅應該還在機加工車間。”
小老頭：“那請武夫人來一下。有要事。”
很快，洗了手的武師傅被一個內部電話叫來接待處。
麵對武夫人，小老頭身後的律師看了一下對方身上的廠內工人身份牌才拿出一個牛皮紙卷宗，打開後念道：“武夫人，您的丈夫，是有一個大哥和爺爺，一直在國外沒聯係到吧。”
武夫人點頭確認：“是啊，這件事聽孩子他爸說過，當年戰亂，大家出國後沒多久就分散了。孩子他爹一直跟著孩子他奶奶，他大伯跟著他爺爺。”
律師：“那就沒問題了，我們是新加坡律師所的，通知您，您的公公宋老先生和大伯，都在去年和今年相繼去世，因為他們並沒有留下其他的血緣後代，所以他們的遺產將由您夫婦二人和您的兒子來繼承。
繼承份額，宋老先生在世的時候已經做了劃分，宋老先生早就打探到，您的先生似乎做生意不是很順利，看來並非商業奇才，每月拿十萬元的零花錢就行了。您一直是操持家中，經營有方，每個月拿一百萬元零花錢。您的女兒每個月拿二十萬零花錢。您的兒子，在成年之前，每個月拿兩百萬零花錢。”
武師傅：“那個，我能問問，我公公和大伯，留下多少遺產？這麽多錢能領多少月啊？”
武師傅也沒想太多，能領一個月全家加起來有三百三十萬就賺到了，95年萬元戶是不稀罕了，可是其實萬元戶也不多，一個縣也就那麽幾個，大一點的縣幾十個萬元戶頂天了。
這百萬富翁，就足以富甲全縣了，現在銀行利息高，存幾年銀行定期就能讓資金翻倍你敢信。不過95年的確是這樣的，相對的，物價也在跟著暴漲，俗稱物價闖關。
小老頭身後的秘書站出來說道：“宋老先生是我們南洋華僑銀行的重要股東。其資產，按照美元來計算大約是一百一十億美元，按照現在8.35的美元兌換人民幣匯率計算，大約是918億人民幣。其中，大約八百億是各種股份、固定資產。剩下一百多億是現金、有價債券。其中在我們華僑銀行的資本，價值三百億元。”
武夫人聞言直接癱坐在沙發上，好一會緩過來拍拍胸口說：“還好是我先聽得這個消息。如果讓孩子他爹聽了，他有心髒病，直接能死過去。對了，我公公和大伯是怎麽死的。公公算年紀快七十了，應該是年紀大了，大伯比我孩子他爹，也就大三四歲吧。今年也就不到五十呢。”
小老頭：“兩人的死因都是心髒病突發。”
現在全部人也都明白了，這一家是遺傳性心髒病。不過這事大家知道就行了，沒必要說，人家自己也知道自己有心髒病，你再說幾遍，他還是有。
沿著107國道進縣城的為首的兩輛車是一輛加長賓利一輛加長勞斯萊斯，盡顯華貴。後麵跟了八輛奔馳。車隊前後方各有八輛哈雷摩托車，被像是終結者一樣的黑衣墨鏡的保鏢騎著開路。
就這個架勢，就說是國家元首來了，也有人信啊——其實很多國家元首出門也沒這麽大架子。
而車隊，順著十八線小縣城破敗的公路，開進了一家當地的數量不足十家的一家國營工廠中的電機廠。
電機廠在計劃經濟的時代也曾經輝煌過一段時間，廠內幾百工人數千家屬，都指望廠子生活，但現在，在改革大潮之下，因為出現了太多的民營企業生產廉價電機，一直沒有技術改革的電機廠現在已經是舉步維艱。
計劃經濟時代嗎，大家也沒有改革的心思和動力，你就算改革出新成果，也會被兄弟單位們白白的拿去革新技術。所以此時國營廠一切以躺平為要義，安定為主。你真投入幾百萬元改革，未必能見成效，廠裏工人的工資反而會先發不下來了。
現在的電機廠，距離倒閉還有審批這個難關要過，不過，很快也就會因為資金流斷裂發不下工資來了。到時候，廠裏的工人們也隻能去私人老板那裏997自謀出路。此時的私營企業，就算997也是沒人管的。比起九十年代的997，996的確是福報了，老馬這一點倒沒說錯。
九十年代中期開始，私營企業能崛起，和當時各地大批國有工廠倒閉，大量工人下崗是有著直接關係的，沒國營廠培養的大量熟練工人，私營企業此時想要發展起來本身也是難上加難。
賓利加長轎車上麵，下來一個須發斑白，一身燕尾服的五十歲小老頭，帶個金絲眼鏡，看著文質彬彬的。很快被廠子接待人員，請進了廠子的接待處。
廠裏的徐廠長聽說來了豪華車隊立刻趕來接待處，這麽大場麵，這個小小的電機廠，這是要發達了。至少扭轉目前的困境應該沒問題吧。
現在廠裏每月工人工資全靠銀行貸款支持，如果政策一變，銀行停止對地方國營企業的貸款，那工廠就完蛋了，理論上，國有銀行不會不管國企，但問題是現在上麵已經在吹風，有這個跡象了，不然怎麽叫深化改革呢。
小老頭身後帶著一位穿著職業短裙的年輕女人似乎是秘書的人和一位看著三十多的西服男子，在工廠接待室問道：“宋殿雲先生和其夫人武女士，是在這個工廠工作吧。”
接待處的齊科長及其父母也都是廠裏的老人，廠裏的人都記得，何況是廠裏的名人，當即點頭：“是的，您說的宋先生，以前是我們廠裏機加工車間的，其夫人武女士也是，他們一家82年從國外回來的歸國華僑。不過，宋殿雲先生前幾年已經辦理了停薪留職下海經商去了，不過他的老婆還在廠裏機加工車間。現在還沒下班，武師傅應該還在機加工車間。”
小老頭：“那請武夫人來一下。有要事。”
很快，洗了手的武師傅被一個內部電話叫來接待處。
麵對武夫人，小老頭身後的律師看了一下對方身上的廠內工人身份牌才拿出一個牛皮紙卷宗，打開後念道：“武夫人，您的丈夫，是有一個大哥和爺爺，一直在國外沒聯係到吧。”
武夫人點頭確認：“是啊，這件事聽孩子他爸說過，當年戰亂，大家出國後沒多久就分散了。孩子他爹一直跟著孩子他奶奶，他大伯跟著他爺爺。”
律師：“那就沒問題了，我們是新加坡律師所的，通知您，您的公公宋老先生和大伯，都在去年和今年相繼去世，因為他們並沒有留下其他的血緣後代，所以他們的遺產將由您夫婦二人和您的兒子來繼承。
繼承份額，宋老先生在世的時候已經做了劃分，宋老先生早就打探到，您的先生似乎做生意不是很順利，看來並非商業奇才，每月拿十萬元的零花錢就行了。您一直是操持家中，經營有方，每個月拿一百萬元零花錢。您的女兒每個月拿二十萬零花錢。您的兒子，在成年之前，每個月拿兩百萬零花錢。”
武師傅：“那個，我能問問，我公公和大伯，留下多少遺產？這麽多錢能領多少月啊？”
武師傅也沒想太多，能領一個月全家加起來有三百三十萬就賺到了，95年萬元戶是不稀罕了，可是其實萬元戶也不多，一個縣也就那麽幾個，大一點的縣幾十個萬元戶頂天了。
這百萬富翁，就足以富甲全縣了，現在銀行利息高，存幾年銀行定期就能讓資金翻倍你敢信。不過95年的確是這樣的，相對的，物價也在跟著暴漲，俗稱物價闖關。
小老頭身後的秘書站出來說道：“宋老先生是我們南洋華僑銀行的重要股東。其資產，按照美元來計算大約是一百一十億美元，按照現在8.35的美元兌換人民幣匯率計算，大約是918億人民幣。其中，大約八百億是各種股份、固定資產。剩下一百多億是現金、有價債券。其中在我們華僑銀行的資本，價值三百億元。”
武夫人聞言直接癱坐在沙發上，好一會緩過來拍拍胸口說：“還好是我先聽得這個消息。如果讓孩子他爹聽了，他有心髒病，直接能死過去。對了，我公公和大伯是怎麽死的。公公算年紀快七十了，應該是年紀大了，大伯比我孩子他爹，也就大三四歲吧。今年也就不到五十呢。”
小老頭：“兩人的死因都是心髒病突發。”
現在全部人也都明白了，這一家是遺傳性心髒病。不過這事大家知道就行了，沒必要說，人家自己也知道自己有心髒病，你再說幾遍，他還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