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之戰?”


    君淩霄坐在床上看著爺爺進門發出了疑問。


    他雖然又躺在了床上,但其實說不上是有多重的傷,隻是體內兩股神權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模樣交織。


    對,並非融合,而是交織,也幸好他體質特殊才能容納這兩股力量,沒出現什麽意外,當然也並非是沒有變故。


    眼睛。


    此刻君淩霄的雙眼被一道特殊的布條所遮住,這既是一種治療的手段,同時也是老祖親自設下的一道禁製。


    而這一切和他體內的第四神權有關。


    第七神權是【斬擊】,而第四神權則是【破妄】。


    這是比道心通明更加厲害千倍萬倍不止,可以破除世間虛妄,直接洞穿其本源的權能。


    強雖強,但終究不是自己的,所以對身體負荷很大,隻能暫時封禁。


    “對!至尊之戰!”君文昊進門先是看了一眼自家孫子的這眼睛後一愣,然後才是繼續笑著說道,顯然是還沒適應。


    別說,自己的這孫子長得的確很俊,特別是他現在黑布蒙眼,上麵繡著金紋,渾身上下竟然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威嚴感,讓他側目,同時也滿意至極。


    “至尊之戰,顧名思義是要尊者境才有資格參加的,你現在不過神域境他們就把請帖送過來了,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在別人眼中已經比肩尊者境。”


    君文昊感歎一句後繼續說著:


    “至尊之戰一直都是十首中的張家主導,這個家族沒什麽特點,平日裏就喜歡舉行些什麽榜單之類的,背後是葉家,在十首中也算頗有威望。”


    “當然,至尊之戰倒是沒什麽特別的,無非是比個高低,主要是至尊之戰前的論道之爭,這個論道之爭就是讓參加至尊之戰的各位少年至尊前往一起論道,論道結束了之後才是至尊之戰。”


    “並非是這個至尊之戰有多麽大的含金量,而是前往論道的都是天驕中的天驕,妖孽中的妖孽,大家聚在一起可能會冒出意想不到的想法,正所謂吸百家之長,所以淩霄啊,這一趟你可以考慮去一下。”


    “當然,他們的小心思昭然若揭,就是想見見你這個神權者,但我在意的是那個論道,至尊之戰倒是......”


    君文昊說著已經翻開了手中的請帖,但他看著看著話還沒說完,下一刻就臉色突變,狠狠一把的將請帖扔在了地上,臉上滿是怒不可及。


    “豈有此理!”


    “簡直豈有此理!”


    君淩霄倒是挺好奇是什麽才能讓自己爺爺露出這副模樣,即便他蒙眼且沒有權能,但別忘了,他本就有道心通明,手一吸就將地上燙金的請帖拿在了手中,頓時就明白了緣由。


    “至尊之戰邀請的並非是我,而是我妹妹,並且邀請我陪同...嗎?”


    君淩霄手指摩挲著請帖,微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這是不想讓我去攪至尊之戰的局,但又想讓我出麵的意思。”


    他身負神權,動起真格來還真沒人是他的對手,同齡,乃至那些所謂的天驕在現在的君淩霄麵前不過一合之敵,或者說的更難聽點,殺他們如殺雞狗,總的來說就是——


    太危險了。


    君淩霄還未在外露過神權,邀請這樣的一個炸彈參戰無疑有巨大的風險,一不小心就會成眾矢之的,但君家名聲在外不邀請吧又不行,所以拐了個彎邀請妹妹,讓哥哥去陪同。


    雖然理解但君文昊可咽不下這口氣,他眼神逐漸變得嚴肅,差點破口大罵:“張家!這些年仗著有葉家撐腰膽子肥了,連這種東西都敢送過來!他莫不是以為我君家真看得起他張家?真看得起這至尊之戰?”


    “他娘的,不去了!狗屁張家,我們君家自己也搞一個至尊之戰,也把請帖送他張家裏,就寫八個字——”


    “張家與狗,不得入內!”


    君文昊氣憤的原因有兩個,都知道她君思語是小三的女兒,她回君家的消息傳出去不久請帖就到了,這明擺了是想以此做文章。


    第二點,其實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之前他牛皮都已經吹出去了,說是要讓自家孫子在至尊之戰上好好表現一下,狠狠打那些人的臉,這不請帖到了,結果你猜怎麽著?


    嘿,不給你上場!


    這他能不生氣嗎??


    “不去?”


    聽著自家爺爺的話君淩霄倒是笑了笑,他把玩這手裏的請帖,笑的有些意味深長:“爺爺,這是張家,張家背後的葉家,諸多家族聯合起來的一次試探,避戰不出不是君家的風格,也不是我的風格。”


    “既然想讓我露麵,那我就如他們所願露這個麵,且不能簡簡單單的就過了,我要讓他們知道,把主意打到君家身上並不明智。”


    “並且...她的存在的確是太有爭議,我身為哥哥,理應為她正名。”


    她,說的自然是君思語,外人都將其默認為上不得台麵的醜事,但隻要君淩霄這個神子帶著她光明正大的出席這種場合,無需言語就能為她正名:


    她是我妹妹,也是君承天的女兒,並非上不得台麵,而是和我一樣,都是君家的象征。


    從今往後,外麵關於她的一切流言蜚語都得往肚子裏塞,所以,這是個大好的機會。


    就在兩人討論之際,一個小巧的身影不合時宜的跑了進來,直接就撲倒在君淩霄的床上,嘴角帶笑,眨巴著大眼睛有些嬌嗔的問道:“哥哥~什麽正名啊?”


    是君思語。


    現在的她雖然失去了神權,當光柱顯現的那一刻就會對覺醒者的身體進行強化,和以前相比簡直脫胎換骨。


    並且雖然大家不喜歡她,但叩心自問,能毫不猶豫的讓出神權這種逆天力量他們是做不到的,親手挖心的一幕的確讓不少人動容,所以對她也不再那麽嚴格。


    甚至像現在這種正在交談的情況下直接跑進屋也不會有人說什麽,連君文昊也不例外。


    “為你正名。”


    君淩霄摸著她的頭輕聲回道。


    “哦~”反正她是不懂,但不妨礙長長的哦了一聲。


    君文昊看著這樣的她欲言又止,看著君思語長歎了一口氣,那聲孫女終究沒有叫出口:


    “君思語,事到如今我也不說什麽了,但你要注意,以後你代表是不止是你個人,背後還有千千萬君家人,所以一定要謹言慎行。”


    “很多人想對君家出手,但他們不會蠢到攻擊君家最強的地方,而是會轉攻最弱,也就是你。所以,你以後會收到很多的惡意,他們會通過抹黑,下套,算計等等方法讓你難堪來給君家抹黑。但你不能哭,不能讓他們看到你柔弱的一麵,這樣隻會讓他們知道自己做對了。他們攻擊算計你,那你也得用同樣,乃至十倍百倍的力道還回去,這樣日後才沒人敢冒犯算計你。”


    “君家不怕強權,也不怕硬碰硬,唯獨怕蠢貨。放心大膽的去做,隻要你不犯蠢,我們就是你的後盾。”


    說完,君文昊心情複雜的離開了,留下兩人麵麵相覷。


    “爺爺他在關心我嗎?”


    君思語呆呆的望著那逐漸遠去的背影嘴裏小聲的問道。


    對此,君淩霄抿唇輕笑:“對。”


    “你左右不了自己的出生,但你的所作所為,大家都看在眼裏。”


    “不過,作為哥哥,我還是要告訴你,別勉強自己。”


    說完,君淩霄不等君思語說話就抬手將她扶起,推著她看向門口。


    “好了,你的老師已經等你很久了。”


    君思語下意識走開一步看向門口,果然見一個中年男子在那裏等候,這是她的新老師。


    回過頭,君淩霄就這樣坐在床上看著她,黑金綢布遮目,整個人乃至發絲落在陽光下都好似在閃閃發光,高高在上的同時又有種清心寡欲的聖潔之感,讓她難以靠近,卻又輕而易舉的奪取她的視線。


    看,這就是他。


    不會因為誰挖心,就高看誰一眼,也不會因為誰將力量獻給自己就對誰心懷愧疚,沒那麽廉價。


    他君淩霄會做自己該做的,然後......


    往前,一直往前。


    ——————


    一步三回頭的君思語被老師領走,她現在的腦中思緒滿天飛,也沒注意老師的說教。


    “君思語,我剛才說的你聽到了嗎?”


    “魔女一族的確和異域同源,修的並非天、地,而是人,或者說是‘自我’。”


    “我存在,我殺戮,我隨心,我有欲,但這就是我。所以,異域追求的是真正的自我,沒有規則束縛,隨本心欲望而活的世界,這也是他們強大的原因。”


    “無論是人還是其他什麽都是有欲望的,食欲貪欲色欲等等,雖然這條路並非為常人所能理解,但依舊有可取之處。正如那句話,力量不分正邪,隻分用途。”


    “我昨天就問你了,想了一天也該有答案,君思語,你的欲望是什麽?”


    老師在前麵走著,君思語跟在後麵,聽到這句話後她好似想起什麽一樣下意識的抬起頭,神情恍惚,腦中第一時間出現的......


    是自己的哥哥君淩霄方才坐在床上黑布蒙眼看向她的一幕,明明是再平常不過隻是坐在那看著她離去的一幕,但卻是一直留著了自己的腦中不斷浮現,讓她神往。


    “我的欲望......”


    “對,你的欲望,欲望可以說是異族力量的源泉,當然,也是你的。這條路注定忐忑,但對你來說卻是最......”


    他的教導戛然而止,隻因他發現君思語不知何時停下了腳步,呆呆的站在原地,回首望向某個地方。


    那雙眸子晦暗不明的閃爍著某種情緒。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如果沒猜錯的話那是......


    神子殿下的方向啊...


    ‘莫非...?’


    有了這個發現後他的眼睛微眯,隨著一套專門為她製定的教學方法在腦中展開,一個不可思議且大膽的想法也隨之浮現。


    ‘君思語這個人...或許能成為神子之下最強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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