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朝陽城來使的態度,還是朝陽城給出的交易條件,都給足了萬獸城麵子,並且,艾還呈遞了朝陽獸王親自寫下的國書。


    這國書上的字,早在夫和敢當初在交易城玩耍的時候,凶有意無意的教給了他們。


    有這兩個人確定國書上的內容,萬獸城還有什麽理由一定要跟朝陽過不去。


    況且,近年來,獸神城是越發囂張了,大仗沒有,小仗不斷,讓人煩不勝煩。


    今年冬天的時候,對方居然還派遣了一批鳥獸人奴隸,帶著毒液,襲擊了萬獸城。


    雖然最終沒有造成很大的傷害,但這件事鬧的很大,獸王冽的威信遭到了嚴重挑釁。


    獸神城大祭司如今年邁,城內派係權力鬥爭嚴重,萬獸城雖然明麵上鬥爭不大,但虎王畢竟年紀也不小了。


    兩城真要開戰,最後隻會兩敗俱傷。


    如今,朝陽城隱隱有向獸神城開戰的意思,萬獸城大可以應下跟朝陽的盟約,坐看兩城相鬥。


    甚至,必要時候,萬獸城不是不能在兩城之間調撥一下。


    再一個就是,艾剛才在大殿上說過,給虎王的禮物,不止這兩把刀。


    狼王和朝陽智者讓艾帶過來足足二十把長刀,各個都如這兩把一樣鋒利無匹。


    不過,艾明確說了,剩下的十八把長刀被他藏在別的地方,要等他們一行順利離開南大陸的時候,才會將剩下的兵器拿給獸王。


    萬獸城沒有製作長刀的技術,甚至獸神城都沒有。


    白送的武器,他們自然舍不得不要。


    說不定,兵器多了,他們還能從中研究出點什麽。


    萬一就學會打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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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後,萬獸城陳兵獸神湖邊界,同時,虎王派白頭鷹族獸人,跟艾共同出使獸神城。


    得知這一消息,潛伏在萬獸城外的朝陽獸人,開始悄悄往獸神湖北邊界處轉移。


    獸神城收到萬獸城獸王派遣使者來訪的消息時,每一個聽到消息的神侍,都小心斂藏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朝陽城有獸人來南大陸,出使萬獸城這個消息,艾沒有刻意隱瞞,甚至高調在人前現身。


    所以,獸神城早就得知這個消息了。


    如今朝陽使者還不知道走沒走,萬獸城在這個節骨眼上派使者前來,一時間獸神城的掌權人們都有點摸不清頭腦。


    艾和白頭鷹獸人被獸神城的人引到了獸神宮偏殿,一等就等了兩個多小時。


    沒有座椅,沒有茶水,就那麽空空蕩蕩的大殿,殿外守著一群巨猿和猩猩獸人守衛。


    時不時的還衝著艾和白鷹釋放威壓。


    那白鷹隻是個普通獸人,第一波威壓過來的時候,他就險些沒跪在地上。


    艾微眯著眼,心中不屑冷哼。


    給他下馬威?真是不自量力,沒胸襟,沒度量,淨搞這些上不得台麵的小把戲。


    那些人的威壓自然不能給艾帶來任何影響。


    要知道,艾如今已經不是紅紋獸人了,就在今年春祭大典上,艾二次覺醒,成為了藍紋獸人。


    一群黑紋獸人和紅紋獸人想對他造成壓力,那鐵定是不現實的。


    最後,獸神城暗中觀察的獸人發現他們的下馬威根本就沒用,才把艾和白鷹請到了另一邊偏殿見麵。


    “嘖,我原以為獸神城取名獸神城,是因為大祭司和一眾神侍們盡心盡力侍奉神明,得獸神眷顧,才有此名。看來是浪得虛名了。”


    艾進殿後,絲毫沒有行禮的意思,反而諷刺道:“一路走來,我看見獸神城普通獸人各個麵有菜色,眼中無光,瘦骨嶙峋,卑躬屈膝。外人都到,獸神城是如何的富足,如何先進,如何的受到獸神眷顧。嗬,看來,人言不可盡信啊。”


    偏殿正座上坐著的既不是大祭司猿人,也不是大神侍蔑,而是一個看起來頗為年輕的巨猿族。


    偏殿兩側不論是虎尾猩猩還是六足豺狽又或者是蠆族的獸人,都是年紀不超過四十歲的年輕獸人。


    “放肆。你這蠻荒獸人,好不知禮數,見到我等神侍居然不行大禮,太過於傲慢。蠻荒就是蠻荒。哼!”說話的人不是坐著的任何一個,而是站在正中位置獸人旁邊的奴隸。


    艾眯眼,身上的威壓陡然劇增。


    除了正座上被稱為二神侍的人,其他人都麵有痛色。


    那個奴隸更是直接被壓垮在地,口吐白沫,屎尿橫流。


    “我乃朝陽城空防隊總長,藍紋獸人艾。奉我王之命前來獸神城問責。”艾聲音堅定,透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絲毫不顧及那個二神侍難看的臉色,說道:“去年秋末,獸神城金冠巨猿獸人蔑和虎尾猩猩獸人胱,率領大軍北上,在我朝陽地盤極盡挑釁,不尊我王和智者。臨走之前,更是故意縱火燒我朝陽領地,致使北方數百頃森林,千頃草原被大火吞噬。數千獸人被活活燒死,無數獸人部落被燒毀,老幼獸人流離失所。”


    “獸人大陸是獸神賜予獸人們生存之地,一草一木,一食一飯,皆為神賜。獸人們本該齊心維護獸人大陸的和平,獸神城自稱獸神侍者,所言所行皆代表神的旨意。蔑和胱犯下滔天惡行,還希望獸神城給出決斷。”


    說罷,艾看著已經平靜下來的大殿,看向那個換回麵癱臉,但眼神恨恨盯著他的二神侍,不卑不亢,無所畏懼。


    旁邊的獸人眼神在二神侍和艾之間來回瞅,不知道打得什麽主意。


    二神侍見艾不再繼續說,便問道:“你們希望獸神城給出什麽決斷?”


    艾道:“兩個選擇,第一,當眾斬首蔑和胱。我要帶著他們的頭顱,回到朝陽,向我王複明。”


    二神侍麵無表情的問道:“第二個選擇呢?”


    艾挑了挑眉,道:“你們將兩人交給我帶走,回到朝陽城,我王自有定奪。不過......”


    艾故意停頓了一下後,才繼續道:“不過,朝陽律法我是了然於胸的,這二人最後就算僥幸免死,怕也會淪為最低賤的奴隸,一輩子被扔在礦區幹髒活。”


    “你是個二神侍?我記得蔑是大神侍來著,你若做不了主,趁早讓你們大祭司出來見我。莫要耽擱我的時間。”


    聽著艾囂張的話,二神侍的眼皮頓時一抽,還不等他說些什麽,偏殿外浩浩蕩蕩走來一群人。


    看衣著和年齡,為首的那個應該是大祭司無疑了。


    “小輩很是猖狂。”大祭司滄桑的渾厚的聲音,帶著威壓就朝著艾壓了過來。


    艾極力運氣抵抗著,險險沒有被壓趴。


    對方這麽不客氣,艾一點都不想給他行尊禮。


    “猖狂要有實力來支撐。”大祭司走上正座,緩慢坐下後,看著苦苦支撐的艾,道:“你單槍匹馬來闖我獸神城,開口就要我城大神侍和護衛隊長的命,就不怕走不出去?”


    艾臉憋的通紅,算著時間,那邊應該已經得手了,消息也快傳來獸神城了。


    正想著呢,門外突然有獸人來報,說東北邊界處,一天前夜裏遭遇突襲,整個關隘被燒,若不是昨天獸神山南部地區突然降雨,怕是要起大火。


    稟報的人聲音很小,但還是沒有逃過艾的耳朵。


    艾在大祭司的威壓之下,艱難的扯出一抹笑意,“這就是我敢單槍匹馬來獸神城的底氣。”


    艾沒有多說,也沒有解釋。但也就是不多說,才更能引人遐想。


    看著大祭司那陰沉的老臉,艾能感覺到,他想殺了自己。


    突然,大祭司撤銷了對艾的威壓,而後表情變得和藹又慈祥。


    “我很欣賞你,年輕人。”那個大祭司像是突然變成艾的長輩一般,語氣分外柔和,道:“不如你來我獸神城吧,蔑和胱幹的那事兒確實犯了眾怒。他們自己也知道,所以,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回來獸神城。”


    “當然,即便他們今年回來了,我也不會允許他再繼續做獸神城的大神侍。如果你願意加入獸神城,大神侍的職位就給你來做,怎麽樣?”


    大祭司就像是一個誘導良民的罪犯,聲音中透著奇怪和空洞,“我年紀也大了,一般不再管城中雜事。你如果能幫我管理好獸神城,將來接替我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大祭司說話非常慢,艾被他剛才的一壓一放搞出了內傷,在大祭司說話的過程裏,艾不知道怎麽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的。


    察覺不對,艾立刻從胸口掏出一個小瓷瓶,拔下瓶蓋。


    頓時,一股極其難聞的氣味從那瓶子裏彌漫至整個大殿。


    艾昏沉的頭腦立刻就清醒了許多,盡管這股難聞的氣味聞的人想吐。


    “大祭司的手段原來這麽下三濫啊。”艾清醒後,一邊從身上掏出各種瓶瓶罐罐,倒出藥丸吃下,一邊諷刺道:“外界都道大祭司是近千年來最有智慧的獸人大巫,卻沒想到,這個評價是這麽來的。”


    “你們獸神城發展這麽落後,請我來做你們大祭司我都不屑。你剛才說,蔑和光沒有回到獸神城,那我就沒有必要再在這裏待下去了。”


    “獸神城和朝陽城相距萬裏之遙,兩城本就沒有什麽交集,等縱火二犯伏法之後,獸神城若有興趣,歡迎再次來朝陽城訪問,做交易。”


    “我大朝陽誠摯歡迎每一個,帶著和平和誠意來訪的獸人和部落。”


    艾一邊慢慢整理自己剛才掏出來的各種瓶瓶罐罐,一邊繼續道:“同時,我王還讓我帶話給大祭司,我朝陽隻想在北方發展,無意南下。不是沒有實力,而是不屑。還希望獸神城的各位獸人部族,莫要沒事找事,給自己和族群帶來不必要的災厄。”


    艾這話說完,轉身就朝大殿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艾就被守衛攔住了去路。


    也是這個時候,城外獸人再次來報,說有十幾個鳥獸人,分別從不同方向突襲獸神城。


    那獸人的話說完,大祭司沉默著沒有吭聲。


    二神侍見狀,對報信的獸人嗬斥道:“不過是十幾個鳥獸人,作什麽大驚小怪的。讓禿鷲獸人去處理了便是。”


    然而,那報信獸人還沒有再說什麽,一聲聲轟鳴聲傳入獸神殿眾人耳中。


    “什麽聲音?”


    “神罰嗎?可是我們獸神城周圍明明沒有獸神火眼啊?”


    一聲聲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


    大祭司坐在正位上,看著艾麵露微笑,沉聲問道:“這是你們搞出來的?”


    艾笑著看著殿外的天空,聽著從不同方向傳來的爆炸聲,說道:“這是神罰沒錯。”


    不等獸神城的獸人繼續慌亂,艾繼續道:“神罰,是獸神親賜給我們的。我的族人在等我回去,你們再繼續扣著我,下一次的神罰,將會直接落在這獸神宮之中。”


    大祭司盯著艾,繼續沉默。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也沒有人敢問他,要不要放這個人走。


    過沒多久,一個禿鷹獸人跌跌撞撞飛過來,渾身是血,不知道是別人的還是他自己的。


    “報,大祭司,獸神城北、東、西三方城門被突如其來的神罰炸毀了。守城獸人和普通貴族死傷無數。”


    這話說完,眾人都是一驚,連大祭司都維持不了表麵平靜了。


    趁著這個時機,艾突然哈哈大笑,而後瞬間衝向獸神宮上空。


    不等獸神宮的獸人反應,艾就在林鴞和岩鷹的接應下,離開了獸神城。


    等眾人抵達一處僻靜無人之所後,艾一口鮮血噴出。


    眾人一驚,林風忙問道:“他們對你動手了?”


    艾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我們的人都在城外嗎?”


    林風答道:“在城外,隨時可以返程。”


    艾點頭,“很好,萬獸城我們就不去了。岩磊,你帶隊將剩下的大刀送去萬獸城,轉告獸王,我們直接返回朝陽城了。朝陽期待萬獸城下次來訪。”


    之後,艾盯著獸神城北方的山林裏,眼神銳利,“我帶隊先去獸神山我們來時的那個營地跟燕極匯合,等你們三天,三天時間應該足夠你們返程了。”


    .....................


    三天後,艾看著所有人都到齊後,對燕極道:“燕兄,我們返程,不走原路了,走東大陸西側。那個大祭司說,他們的蔑和胱至今帶隊未歸,如果這件事是真的,我怕他們還在東大陸西側的某個地方,憋著勁使壞。我準備返程途中找找他們,沒找到便罷了,找到後,絕對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大家都沒有異議,燕極也不過就是負責帶個路,自然無有不允。


    可惜,艾一行獸人繞圈飛行,轉遍了東大陸西側,也沒有發現蔑大軍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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