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最舒服的季節莫過於春季和秋季,眼下正處在最舒服的尾巴上。


    大清早劉光齊就醒來了,他鼻子尖,是被屋外的香味誘醒的。


    打開門出去發現隔壁門口放了個煤爐,上麵煮著鍋小米粥,一個清秀的姑娘正小心翼翼地攪拌著。


    聽見開門聲姑娘回頭張望,發現是個陌生的年輕男人於是問道:


    “你好同誌,請問你是?”


    劉光齊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哦,我是紅星軋鋼廠的工人,這次來紅冶鋼鐵廠援建,是劉廠長安排我住這的。”


    “哪個劉廠長?總廠的還是我們機修廠的?”


    姑娘仍舊有些好奇,追問道。


    “安排我過來的是紅冶廠的劉擁軍劉廠長,不過你們機修廠的廠長也姓劉嗎?”


    “嗯,我們機修廠的廠長叫劉峰,所以我才問你是哪個劉廠長。”


    劉光齊哈哈一笑:


    “那真是巧了,我也姓劉!”


    姑娘也是忍俊不禁,噗嗤一笑:


    “我姓丁,叫丁秋楠,劉同誌你好。”


    “你好你好,我叫劉光齊,是紅星軋鋼廠技術科的。”


    丁秋楠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已經站直並回轉過身,劉光齊才得以打量眼前的丁秋楠。


    隻見眼前的姑娘相貌秀美並有股獨特的氣質,比之婁曉娥也不遑多讓。


    鵝蛋臉、尖下巴,兩根粗大的麻花辮掛在腦後,身材有些偏瘦但是骨架卻不小,肩寬胯粗,屬於典型的東北大妞,身高大概有個一米六五左右。


    丁秋楠被劉光齊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遂問道:


    “劉同誌還沒吃早飯吧?要不一起吃點?”


    要是個普通人丁秋楠肯定不會這麽問,但是一來自己跟劉光齊聊得還算投緣,二來這位劉同誌說自己是大劉廠長介紹來的,總不至於白吃自己頓早飯。


    “這樣不好吧?”


    劉光齊被小米粥一誘肚子裏饞蟲就出來了,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應下,於是客氣了一嘴。


    “沒事劉同誌,一頓早飯我還是請得起的,再說我做的剛好有些多,一個人吃不下。”


    “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我也不白吃你的,在這等我會兒。”


    說完劉光齊轉身回屋,確定周圍沒人後才從空間裏拿出一小罐紅糖還有四個雞蛋,又裝模作樣地走出去。


    “來丁同誌,把這幾個雞蛋煮了咱倆一人兩個,還有這是紅糖,喜歡也可以在粥裏加點。”


    “我這沒鍋沒火的也隻能麻煩你了。”


    “先洗漱去了回見!”


    說完,劉光齊不等丁秋楠拒絕直接把東西往地上一放,接著拿上毛巾牙刷去洗漱間洗漱。


    等回來時丁秋楠已經把雞蛋煮上,並搬了張小桌子在外麵。


    兩人才剛認識,自然不可能進屋一起吃。


    “劉同誌先坐下來喝點粥,雞蛋還要一會兒才熟。”


    “好嘞,謝謝你丁同誌。”


    坐下來前劉光齊看了眼丁秋楠的碗,發現她碗裏的小米粥紅通通的,看來這姑娘也是個喜歡吃甜的啊。


    劉光齊沒有碗筷所以隻能用牙杯和牙刷,不過用來喝小米粥倒也沒什麽問題。


    就在這時劉擁軍和劉峰兩位廠長聯袂過來了。


    “喲,劉設計師都已經吃上了?我還尋思過來喊你吃早飯呢,看來是用不上了!”


    大劉廠長劉擁軍隔大老遠就開始招呼。


    丁秋楠跟劉光齊聽到趕忙站了起來,丁秋楠有些不好意思,劉光齊卻絲毫不受影響。


    “劉廠長客氣了!我出門剛好看到丁同誌在煮小米粥,於是拿雞蛋和她換了碗小米粥喝。”


    “互通有無,這不犯紀律吧?”


    劉光齊開玩笑道。


    “不犯,不犯!”


    劉擁軍也笑著回應:


    “倒是我照顧不周,居然讓劉工用搪瓷杯吃飯,屬實有些不該啊!”


    接著他又吩咐起了一旁的劉峰:


    “記得給劉工還有趙技術員準備份碗筷,連吃飯的家夥都沒有怎麽行呢!”


    “再給這位丁同誌補發些票據,劉工這麽壯實把丁同誌吃窮了怎麽辦?”


    劉峰趕忙應下:


    “好的大劉廠長,我這就去辦。”


    (兩個廠長都姓劉確實有些拗口,以後這倆在時,一個叫大劉一個叫小劉。)


    “那劉工我們就不打擾了,你吃完自己過去紅冶廠那邊就行。”


    “好的劉廠長,再見。”


    …….


    等兩位廠長走後,丁秋楠才吐了吐舌頭坐下來,邊吃邊問道:


    “看不出來,你這麽年輕居然還是個工程師?難怪廠長這麽看重你!”


    “哈哈,丁同誌過獎了,我就是個九級工程師,剛好夠上工程師的邊。”


    劉光齊自謙道。


    丁秋楠卻是不管,繼續誇:“那也很厲害了好不?!一般大學生畢業才十三級呢。”


    “可我連大學都考不上!”


    丁秋楠越說聲音越低,言語間有些沮喪。


    劉光齊忙安慰道:


    “沒考大學怎麽了?就低人一等了?我也不過才中專畢業,工程師還是工作後慢慢考上來的。”


    “活到老學到老,隻要你想學在哪都可以!”


    丁秋楠眼睛一亮:


    “真的嗎劉同誌?我也是這麽認為的!我是個醫生,屋裏擺的都是醫學方麵的書,不信你跟我進去看!”


    丁秋楠說的興起大有拉劉光齊進去看的意思。


    劉光齊卻是躲過:


    “書可以下次再看,不過這雞蛋你再不拿出來的話可就燒焦了!”


    丁秋楠往鍋裏一看,見水隻剩個鍋底了趕忙先把雞蛋撈出來,再放桌子上等涼。


    丁秋楠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劉光齊卻隻作不知道。


    三兩口把早飯吃完,劉光齊拍拍屁股起身。


    “丁同誌我先走了,廠裏任務繁重我得早些去那邊看著。”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丁秋楠脫口而出,問道。


    劉光齊皺了皺眉:“中午肯定是不回來了,晚飯後吧,應該是吃完晚飯再回來。”


    “哦。”


    丁秋楠似有些悶悶不樂。


    不過劉光齊也沒管。


    劉光齊走後,趙革也不聲不響地跟了上來,並且始終走在劉光齊後麵幾米遠,不近不遠就那麽吊著。


    ……..


    雖說兩個廠離的不遠但架不住廠子大啊,等劉光齊走到紅冶廠那邊都已經幹上了。


    劉光齊在廠子裏來回巡視,糾正工人錯誤的同時也會給他們鼓勁,畢竟不同於自己,接下來兩個月他們都會待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因此適當調節情緒尤為重要。


    “大家夥都加把勁幹!早一天幹完我們早一天回去!”


    “要是想家什麽的可以打電話和寫信,實在有重要事的話也可以請假,理由說得過去組織都會批準。”


    “幹得好了我讓後勤給你們加餐!”


    “紅冶廠雖然地處偏僻了些,可這裏的野貨同樣不少,這回咱們可是帶了不少家夥的!”


    ………


    給工人們鼓完勁確定工人們都已經進入狀態後,劉光齊來到廠長辦公室。


    他要給紅星廠那邊打電話,相比這邊軋鋼廠的任務更重,也更加不容有失。


    “你好,我是劉光齊,幫我喊一下劉海中同誌過來接電話。”


    ……


    “光齊啊,找我什麽事?!”


    “爸,以後談工作時記得喊我劉工。”


    劉光齊一副大佐口吻說道。


    “我劉你大爺!你就是四級三級我也喊你光齊!”


    劉海中本來還挺莊重的,卻被劉光齊一句話給逗樂。


    “你小子!居然逗起你爸來了!有什麽事趕緊說,不說我掛了啊!”


    “別別,我說,我說!”


    劉光齊也隻想皮一下,總歸還是正事要緊,立刻步入正題:


    “廠裏的進度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問題?需不需要我趕回來?”


    劉海中想了一下:


    “暫時沒有問題,目前工人們都在按你留下的任務作業,都有老手帶著熟練得很。”


    “倒是你那邊怎麽樣了,啥時候能回來?”


    劉光齊歎了口氣道:


    “我也想回來啊,可是來回太折騰了,這邊又是新場地新工人、一時半會兒的我根本走不開……”


    劉海中聽了反過來安慰道:


    “那就先把那邊事忙順了,家裏有你媽和京茹在用不著操心,廠裏爸也會幫你看著,出不了什麽問題。”


    “你爸我還是有那麽點用的。”


    聽劉海中這麽說劉光齊放心了不少:


    “那是,爸您是誰啊?七級鍛工、車間主任、還是院裏實際上的一大爺!誰敢說您沒用啊?!”


    (之前易中海認慫時有說過以後院裏劉海中說了算,所以是實際上的一大爺。)


    “那就好。”


    “先這樣,那邊又在催我,走了!”


    說完劉光齊掛斷電話往施工區跑去,同時嘴裏還念叨著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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