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齊是扔下申請報告就回去了,可把李懷德折騰夠嗆。


    劉光齊一走李懷德就把電話搖到了他在首鋼的朋友那去,詢問他關於吹氧轉爐的事。


    結果把他朋友嚇的夠嗆:


    “我說老李,咱不帶這樣的啊,我們這才剛立項你們就得到消息了。”


    “說,你們紅星廠是不是在我們廠裏插人了!”


    對麵半開玩笑半質問道,幸虧吹氧轉爐不是什麽新鮮的事,上升不到機密的層麵。


    最多就是心裏有些不爽,原本還想著等成果出來再公布的,沒想這麽快就被人知道了。


    李懷德打個哈哈隨便掰扯幾句就把電話掛了,對他來說知道有這回事就已經足夠。


    既然隔壁首鋼已經開始立項,那說明吹氧轉爐的事絕對是可行的,接下來問題就是軋鋼廠能不能把這轉爐弄出來。


    於是李懷德又一個電話打到了老丈人佘老那詢問要不要把事情辦起來,結果還被臭罵一頓:


    “你是不是傻?啊?”


    “吹氧轉爐,那tm是能讓煉鋼效率翻倍的好東西!而且自己人琢磨透了就用不著再求爺爺 告奶奶找別的國家買二手貨了!”


    “真比起來重要性比義肢還要大上不少!”


    “你讓小劉盡快把施行方案搞出來,我幫你找工業部的大佬問!”


    “真的是,潑天的功勞砸下來你都不曉得接,幹脆回家帶小孩算了!”


    說完佘老重重地把電話掛斷,想了想又打電話給自己陣營在工業部的大能,詢問他關於吹氧轉爐的可行性以及前景。


    得到的答案是吹氧轉爐是當前世界上最先進的煉鋼方式之一,也是龍國走向工業化、現代化的必經之路。


    於是睡不著的除了李懷德之外,又多了某無辜的工業部大能。


    而此事的罪魁禍首劉光齊卻在逗弄完倆孩子後沉沉睡去,絲毫不清楚自己那份申請報告掀起了多大波瀾。


    第二天,當劉光齊準時到廠裏上班的時候,李懷德已經提前在辦公室門口等著了。


    眼皮底下掛倆大黑眼圈,嘴裏還打著哈欠。


    “李廠長怎麽了這是?昨晚上沒休息好?”


    李懷德:“還說呢,你那份報告害我忙活了半宿,這不一大早就過來讀你來了!”


    劉光齊忙招呼道:“李廠長趕緊進來,坐下慢慢說….”


    “啊….”


    李廠長打了個哈欠:“坐就不坐了,吹氧轉爐的事昨晚我了解了下,確實像你說的那樣,你看能不能抓緊點把東西弄出來。”


    “眼看著今年已經過去大半,軋鋼廠的產量連一半任務都沒有完成。”


    其實這話李懷德還是保守了說,截止到目前為止,軋鋼廠產量才達到去年同期時候的四成。


    李懷德並不知道全國各地今年都有大幅度下降,他覺得縱使有義肢廠的原因在裏麵也有些說不過去。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機會,他想拚一把。


    “明白了李廠長,最近我會加班加點,爭取早點把方案拿出來!”


    “那你自己忙,有什麽需求記得過來找我,我再回辦公室休息會。”


    …………


    接下來幾天劉光齊一上班就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或在紙上塗塗改改,或跑圖書館查閱資料。


    經過一個禮拜的加班加點之後,劉光齊終於把吹氧轉爐的技術要點和整體思路拿了出來並拿給李廠長過目。


    而李廠長同樣在第一時間經由佘老之手,把圖紙和說明交到了工業部某位大能手上。


    結果就是第二天那位大能直接下來軋鋼廠找上劉光齊,經過一番詳細討論後,大能幹脆把自己班底也喊到了軋鋼廠,打算就在軋鋼廠進行相關實驗。


    其實工業部早已經有人提出過吹氧轉爐的概念並進行研究,但都不如劉光齊報告裏寫的那樣有針對性。


    劉光齊報告雖然簡潔,但已經把吹氧轉爐的技術要點還有注意事項描述清楚,各種細節和設計沒有完善,但總體框架和思路都明確後接下來這些都是小事。


    於是在工業部大能帶下來研究組成員共同努力、分析、研究下,種種難題被逐一攻破,從無到有、從粗到細。


    短短一個多月時間,新成立的課題小組就已經完成了所有圖紙的製作,並且實際打造了一個縮小版的冶煉爐進行實驗。


    其實項目進行地如此順利所有人都非常意外,反正就有每次遇上難題,就能不經意間解決那種感覺。


    劉光齊呢,能躲著就盡量躲著,實在躲不過去才會站出來說兩句。


    話不多,但每次都能說在點子上。


    於是在劉光齊這個“掛逼”的全程護航及催化下,小型吹氧轉爐居然“出人意料”地第一次試驗就大獲成功,這使得李廠長乃至佘老都興奮不已。


    龍國不缺人不缺煤不缺鐵礦,缺的是能將鐵礦變成鋼材的技術與設備。


    新龍國百廢待興,民生、軍工、基建、重工,哪一項不需要海量鋼鐵?要不然也不會號召百姓們把家裏鍋都拿出來融了。


    吹氧轉爐技術試驗成功標誌著鋼鐵產量將能大幅度提升,說是潑天之功也不為過。


    試驗成功後,劉光齊再次功成身退,自己主動回歸到義肢廠的日常當中。


    首先既然小型試驗已經獲得成功,那麽擴大爐子提高產能也隻是時間問題,接下來他在與不在都一樣。


    再有就是他年紀實在太輕,履曆也不夠,扛不住這潑天之功。


    而且距離起風也沒幾年了,他不想走到風口浪尖。


    豁達源於自信。


    他的腦海和別墅小空間裏的幹貨還有很多:譬如各種合金鋼、特種鋼的配方、會跳舞的煤氣罐、帶螺紋的自來水管等等,哪個提出來不能讓人眼前一亮?


    再說了,吹氧轉爐哪來的別人不知道,他李廠長和佘老能不知道?現在以及將來,軋鋼廠這一畝三分地都由老李和老楊說了算!


    自己的人設是時不時能產下“金蛋”的雞,份量有多重兩位廠長自然清楚。


    這不,聽劉光齊說雙胞胎已經一個半月大,打算請假上娘家回門辦滿月酒時。


    李廠長直接大手一揮把吉普車連同司機一起借給了劉光齊,讓他好好風光一把。


    劉光齊坦然接受,送了你那麽大功績,完事用用你的車怎麽了?


    於是在劉光齊帶著秦家姐妹還有大寶小寶一起回鄉下的同時,李廠長也拿著設計圖和試驗報告,跑工業部邀功去了。


    軋鋼廠的主業是鋼鐵加工,冶煉隻占輔助,因此李懷德沒想著吃獨食而是第一時間就把答卷上交,以期獲得更多的政治籌碼。


    不過這些跟劉光齊沒有關係,此刻他正坐在吉普車的後排座,和秦京茹一起逗弄倆大胖小子。


    正誠正興兩兄弟已經一個多月大,戴上二大媽精心縫製的虎頭鞋、帽,小臉白嫩,肥嘟嘟胖乎乎地不知道有多可愛,跟剛出生時候比簡直變了個人似的。


    (虎頭鞋帽有圖)


    帽子大概這樣


    鞋子大概這樣


    劉光齊一會撥撥他們肉乎乎的臉頰,一會兒把手指頭伸到他們的小手中央讓他們抓著,玩得不亦樂乎。


    秦京茹看自家男人這麽喜歡自己的兒子也非常開心,懷裏抱著自己的兒子,身邊坐著自己的男人,還有風光的小車送自己回娘家,簡直就是人生巔峰了好吧!


    而坐在前麵的秦淮茹懷裏抱正著小當,此刻她的心情同樣激動,得知京茹兩口子今天回門她也同樣請了天假,說自己也好久沒回過娘家了剛好一起。


    但真實情況卻是她嫁給賈東旭這麽久,七八年裏總共回娘家兩次。


    第一次是嫁過去第二年,年初三回門,那次是賈東旭一起陪著回來的,而且就提了五斤棒子麵,還不夠回家兩天吃得多。


    父母心善什麽也沒說,兩個哥哥嫂子也同樣忍著,隻有看不過的鄰居們議論紛紛。


    “這就是城裏人?秦老大家的這是嫁的什麽人啊?”


    “是啊,頭一回見回門拎棒子麵的,想當初秦家閨女多少人家上門看過,秦老大都沒相上,結果最後挑了這麽個玩意?”


    ………


    麵對鄰居們的議論賈東旭也隻裝看不見,該吃吃該喝喝,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就走了,留下抬不起頭的秦家人。


    如果第一次回娘家是把秦淮茹臉丟在地上的話,那麽第二次回去就是在秦淮茹臉麵扔地上後又狠狠踩了幾腳。


    那時還是困難時期的第一年,賈家沒做好應對早早就把定量吃完了,然後賈家母子想出個好主意——把秦淮茹打發回娘家讓她吃家裏的去。


    這樣不就可以省下來一份口糧了嗎?


    這回父母跟兩個哥哥還是什麽都沒說,但兩個嫂子卻是實在忍不下去了。


    秦淮茹吃的可不就是她們的口糧麽?秦淮茹多吃一口她們就得少吃一口。


    於是兩個嫂子紛紛開始向秦淮茹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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