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茗說:“妹妹,我們走!別理這個瘋女人了。”


    小琴的手抓得更緊了,“南薔,我知道你財大氣粗,人又聰明,你肯定有辦法!”


    南薔湊近小琴耳邊,說道:


    “理由呢?就算我可以隻手遮天,我憑什麽救一個想要害我相公的人?我是菩薩嗎?”


    小琴也壓低聲音:“是你男人親手綁的我,你就不怕我告上官府嗎?”


    南薔冷哼了一聲,“你覺得我會怕嗎?”


    小琴竟然又笑了!


    笑得浪蕩又大聲。


    “薔薔妹妹,你真是好福氣!你相公的手呀,又嫩又長,摸在我身上……”


    南薔忽然左右開弓,打了小琴兩個大嘴巴。


    找抽是嗎?成全你!


    她和朱二龍是被一條麻繩捆在一起的,那打結的手法一看就是鬆落獨有!夏延會碰她?


    啊呸!


    夏延他來都沒來過這裏!這裏根本沒有他的味道!


    騙她?惡心她?肖想她的男人?


    呸!


    小琴終於放開南薔的衣服,忿忿去摸自己發疼的臉頰,抬起頭時,眼裏滿滿都是怨毒之色。


    南薔直視她的眼睛。


    “身為女子,你實在太賤了!偷雞摸狗沒人理你,可你竟然起心害人!倘若不是我夫君警惕,你今日這個局豈非害了幾家人?還要我想辦法救你,你這臉得有多大?”


    “不用裝得多可憐似的,你是咎由自取!我實話告訴你,救你,我有一百種辦法,不救你,就一個理由。”


    小琴木然看著南薔。


    所有人都停止了喧嘩,看著南薔。


    南薔為何要打人?小琴說了什麽激怒她的話了?怎麽他們好像沒看懂呢?


    南薔冷笑:


    “你不該惹上我,懂了嗎?”


    小琴一番軟硬兼施,在南薔麵前沒半點兒用處,扭身伏在一張破桌子麵上嗚嗚假哭。


    就像是誰讓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朱二龍雖然被追打得狼狽不堪,可也看出了關鍵,一路連滾帶爬跪在南薔麵前。


    “薔薔妹妹!求求你救救我!我會被他們打死的!浸豬籠會凍死我的!求求你!你看在我姑媽的麵子上,救救我吧!”


    南薔為了躲避這條髒狗,皺著眉連退幾步,一不小心,撞在一個人懷裏。


    或許不是她不小心,而是那個人故意的。


    夏延抬手揉了揉她的眉心,“別理這些爛事了,我剛才燉了一鍋好湯,回家吧。”


    南薔微微一笑,“好啊,我們回家。”


    夏延一來,不知為何所有人都閉緊了嘴巴,一群人就那麽靜靜看著他倆卿卿我我。


    鬆風說:“公子你可來了,現在敢讓夫人回家了?廚房都收拾出來了嗎?不怕夫人發火了……”


    他們幾人就這樣施施然走了,眾人都是又明白了又糊塗了的表情。


    原來那個人攔著南薔不讓回家是這麽回事?是因為夏延悄悄下廚,弄得一團糟,怕南薔發火?


    喲,他們家的南薔,也太……那個啥了吧?


    有人理出一個關鍵,問道:“朱二龍!誰捆的你們倆?夏延嗎?”


    “不是,肯定不是,那個人沒他高。明明……”


    小琴說:“閉嘴!”


    明明他們兩個計劃好了,讓那個野孩子跟夏延說“有人在孫家祠堂等你,想知道南薔的事情就一個人去。”


    可是等來等去來的卻不是夏延,而是朱二龍,朱二龍說他躲在一邊,明明看見夏延進來一會了他才來的!


    兩個人還沒捋清楚呢,就有個人摸黑闖了進來,把他們兩個綁在了一起。


    夏延竟能一眼識破他們的計劃,還能把朱二龍給釣了出來,這個人也太可怕了!


    ……


    餘下大夥都看著李有理,李有理眉頭一鎖,“看我做啥個?”


    有人說:“你是裏正,你不得給拿個主意?”


    李有理看著孫寶,“孫家是什麽主意?”


    孫寶氣呼呼道:“帶回去打死!還能有啥主意?”


    李有理說:“那你趕緊帶走……唉,鬧出人命可是不行啊!有走失、自殘,那也都是你孫家的事!”


    到底是老裏正,一句話提醒了已經走到門口的南薔。


    小琴這種女人大抵不會離家出走,也不會因為丟臉而自殘,可孫家呢?


    聽小琴話頭,孫寶跟她肯定也是不幹不淨,萬一男人起了妒意,真殺人怎麽辦?


    小琴自然又惡又毒又淫又亂,更可恨的是算計到她的頭上,救她?她南薔還真沒這麽聖母。


    可小琴絕不能因此事而死,真要追究起來,夏延還是少不了麻煩。


    南薔停下了腳步。


    夏延也跟著停了下來。


    “不忍心?”


    “倒也不至於,我怕孫寶下毒手,到時候連累我們。”


    夏延剛想說“無妨”,就聽見樓梯咚咚咚咚咚亂響,又有人上來了。


    那人不是別人,是小琴她娘。


    她不去看女兒,衝過來撲通一下跪在南薔麵前,哭著說道:


    “薔薔!求你救救小琴!你財大氣粗,說句話知縣相公都聽的!你肯定有辦法救小琴,是不是?是不是?”


    南薔冷笑,“你們真是親母女,說的話都一模一樣!我沒辦法!延哥我們走。”


    兩個人繞開就走。


    小琴娘爬起來就追,嘴裏苦苦哀求。


    她越是這樣,南薔越是反感,小琴愛怎麽鬧就怎麽鬧吧,難道還真怕了她不成?明天是小叔大喜的日子,多少事情要忙呢!


    到了一樓僻靜處,尾隨而至的小琴娘卻忽然變了一副嘴臉。


    “南薔,你既然這麽無情無義,可別怪我也翻臉不認人。”


    南薔道:“你隨意,我等著。”


    小琴娘抹了抹壓根兒沒有眼淚的眼角,笑道:“你們南家的人可真行,哈,那我實話告訴你,小琴她可不叫吳琴,她原本應該叫南芹!芹菜的芹!”


    南碼頭村人多姓雜,除了坐地戶孫家、已經沒落的夏家,其餘都是外麵漂泊來的。


    可是姓南的別無二家,算到頭,也就是南薔的太爺爺帶一家老小落戶在此的。


    都是沒出五服的親門近支,一筆寫不出兩個南字來。


    小琴,姓南?


    小琴娘盯著南薔的臉,“你不信?哈哈,那要不你再上去看看?要不你再想想?她長得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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