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延站在窗口沒動。


    南薔走過去一看,原來是辟雍院的人都到了。


    雖然都戴著麵具,但因為天冷,有人披著顯眼的院服袍子。


    那件衣服南薔穿過就知道了,很扛風。


    這些人的位置就在近處,她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說:“不知道夏師兄來了沒有,我可是攢了很久錢才舍得買一張坐席。”


    “我手裏五張牌了,今日必投他!”


    “大家耳朵都尖一點!聽準了是夏師兄再投!”


    ……


    夏延還能走嗎?


    入口處,顧宗佑也帶著幾個人進來了,之所以能認出來是他,因為他穿的還是昨日那一身衣服。


    也不知道是因為窮,還是因為想作弊……


    大抵還是窮吧。


    不久,有人登上主席台,也沒什麽漂亮的開場白,也不念商務,就簡單說了一下規則,譬如上台不能講話,不能有暗示身份的動作,等。


    然後比賽開場。


    一號選手明顯就是熱場來的,除了自家的幾張黃牌,其餘居然一牌未得,搖頭歎息著下去了。


    古琴的聲音比較小,不過聆音館的琴案和那個高台大概都是特製的,琴音不僅清晰傳到二樓,還特別好聽一些。


    二號彈得還好,稀稀拉拉有幾張綠牌被投進台前的銅壺裏麵。


    後麵也有精彩的,也有拉胯的。


    夏延抽到的號牌是九號,據盧清分析,是很好的時段。


    七號上台了。


    這人氣度十足,步正身端。


    顧宗佑。


    坦白講,顧宗佑的形象也算得上翩翩公子,舉止也斯文儒雅,就是氣量麽,嗬嗬了。


    無巧不巧,他今日也是彈《梅花三弄》。


    彈到後麵連蘇行都在點頭稱讚,“顧夫子的琴技真是無可挑剔!”


    盧清踢了他一腳說:“你哪夥兒的!忘了吧?”


    夏延說:“蘇賢弟說的不錯,他的技巧我遠遠不如。”


    蘇行說:“倒也沒相差那麽大,不過,夏兄是否考慮換個曲子?你在後麵,會很吃虧。”


    夏延微微一笑,“倒也不必。”


    蘇行也不再多說,閉上眼睛繼續聽曲。


    南薔一直盯在窗口數票數,數到後麵,數不過來了……


    顧宗佑包廂的童子舉著一堆黃牌,一股腦放進了銅壺裏麵,這下綠牌像中了魔咒一樣,隻想往那個銅壺裏麵擠。


    其中包括辟雍院學生的大部分綠牌。


    夏延有鐵粉,顧夫子也有擁躉。


    曲終,壺都滿了。


    最後還得了幾張醒目的紅牌。


    蘇行睜開眼睛,“夏兄,顧夫子此曲必得了高人指點,跟以往有所不同!要不然……”


    盧清也說:“他這一曲很是不同凡響,也隻得三張紅牌,剩下的綠牌不多了,黃牌大都留著投自家,沒有紅牌肯定沒辦法勝出,夏兄有把握嗎?”


    夏延還是那股雲淡風輕的氣人勁兒,“無妨。”


    此時八號已然上場,他也要去候場了。


    琥珀館規定,隻有參賽者本人和聆音館童子能進入後台,外人一律謝絕入內,所以大家隻能起身目送。


    南薔笑著說:“延哥加油,我們等著去吃羊肉撥霞供哦!”


    夏延一笑而去。


    八號的實力接不住被顧宗佑點燃的舞台氣氛,稀裏糊塗演奏完下去了。


    夏延上場。


    他今日穿一身深藍色蜀錦袍服,黑色織錦寬腰帶,黑色雲靴。


    明明是簡潔明了的裝扮,穿在他身上卻顯得分外雍容典雅、流光溢彩。


    再加上那一頭柔順墨發,走動之間光澤流轉,博人眼球。


    行走的荷爾蒙,古裝男模天花板!


    上台寥寥數步,竟走成了他的單人t台秀!


    南薔眼裏全是小紅心在閃爍!


    全場觀眾的目光也都被這翩翩少年吸引了過去。


    為何有人僅僅走幾步路而已,就能惹人遐思無限呢?


    琴聲錚錚而起。


    觀眾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梅花三弄》嗎?


    七號那曲已經是百分了呀,這人是想怎樣?


    不久他們就明白這人想怎樣了!


    明明就是一樣的曲調,卻迥然不同。


    七號琴聲呈現出來的梅花仿佛一株株無可挑剔的老梅,久經打磨修理,沒有一個枝幹是多餘的,沒有一朵花開的不絢爛。


    美嗎?自然是美的,是每個人見了都會駐足觀賞的美景。


    九號的梅花如何呢?


    它們是長在崖邊的梅,是人家房前屋後的梅,是靜庵深寺內的梅。


    它們有的含苞待放,有的花飛勝雪,有春日勝景,也有淩寒姿色,有嬌俏可人,也有鐵骨傲然。


    這是梅花蔚然大觀之景,芳華絢爛!儀態萬千!


    一加對比,七號的梅花頓時生機全無。


    可是再欣賞也是空談!


    他們手裏沒牌了!


    有人開始跺腳,悄聲詢問身邊的童子,能不能把投給七號的牌給退回來。


    童子搖頭,買定離手,落牌無回,這屆的哥哥們都不懂嗎?


    琴聲已至第三弄,馬上就要結束了,可台前的銅壺裏還隻有數幾張綠牌。


    盧清急得搓手,“我去把我們的牌子投進去吧,好歹也有十分不是?”


    蘇行一聲不響。


    夏延太了不起了!


    這種情況下,琴音竟然未有一絲慌亂!


    為何人家會成為曾博士的關門弟子,就這份氣度,幾人能及呢?


    南薔也急,但是自家這一張黃牌,就不必了……


    就在全場觀眾都在替九號藍衫公子惋惜的時候,台上來了一溜小童!


    他們手裏是一張張的黃牌!


    終於有人出手了!


    可還是不夠啊!


    畢竟七號贏走了九成的綠牌,滿滿一壺啊!


    就在琴聲止歇前的最後一刻,一個紅衣小童跑上台。


    觀眾沸騰了!


    紅牌!


    顧宗佑拿到三張紅牌,這童子手裏,是一打!


    這還沒完,更多的紅牌出現了,紅牌每投放一次,司儀都要按規則報出數量:


    “幽蘭室出牌十二張!”


    “紅豆室出牌十三張!”


    “青鬆室出牌十五張!”


    ……


    盧清要樂瘋了!


    “南兄!南兄!南兄弟啊!打擂台了!他們又要開始打擂台了!”


    南薔壓抑住自己起伏未定的心情,問道:“何必爭得這樣熱鬧?”


    有必要嗎?又不會分錢給他們……


    “傻兄弟啊!誰出的價高,自然比賽後夏兄就要去麵謝啊!這對雙方來說都是件榮耀無比的事!你看吧,幽蘭絕對要加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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