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延反問薛神醫,“您去黑山,帶了多少人?”


    “薛某一向獨來獨往,嗬嗬。”


    “嗯,這事也不宜大張旗鼓吧?我們就是夫妻二人,再加上外麵那四位。”


    “七個人,路上倒也罷了,老夫在黑山縣當地有幾個熟人向導,等咱們到了,再去找他們就好。”


    又來了!


    拒絕了翁先生,又來個薛先生!


    夏延微微欠身,“不敢再勞動您了!我們幾個人去就好。”


    “那地方老夫可是去了無數次,相當熟悉,給公子帶帶路也好。”


    “您不是在當地有熟人嗎?我們到了自去找他們帶路。”


    “那不一樣!就這麽定了,咱們過幾日就啟程!”


    夏延還想說啥,瞥見南薔輕輕搖頭,就沒再堅持拒絕。


    盛情難卻。


    薛神醫拱手道:“煥顏水之事,還請二位對外保密,隻說進山找珍稀藥材,免得多生事端。”


    夏延說:“明白。”


    南薔也說:“懂了!”


    保密是必須的。


    別有用心、貪婪成性之人,這世間從來不少。


    煥顏水如此神妙,這事一旦在坊間流傳,注定是壞事不是好事,必將掀起無邊風浪。


    薛神醫掐指算了算時日,“如今已是七月末,等夫人調養好身體,就好動身了,最晚不要拖過中秋節,到那邊正好隆冬時節。”


    南薔問道:“神醫,為何必定要冬季進山?”


    “夫人有所不知,黑山雖然地處北方,但偏偏河多湖多,不次於江南水鄉,須等冬季水麵凍結實了再進山,行動起來比較便捷。”


    “而且山裏有野熊出沒,趁這些家夥冬眠時進山,安全些。就算有不冬眠的野獸,也比春夏秋三季出來得少些,並且更容易被發現。”


    南薔問道:“那白沙煥顏泉冬季不結冰嗎?”


    “不結冰,泉水冬暖夏涼,冬季水麵有霧氣繚繞,據說十分好找。”


    可是他這麽多年就沒找到過,不知是否記載有誤,就這樣帶他們北去,也不知是否應該,但是公子一定要去……


    二人又仔仔細細問了些問題,薛神醫有問必答,十分詳盡,聊了一會兒,薛神醫問起王婆婆的近況。


    南薔一五一十都說了。


    看薛神醫的神情,明明就是十分關切,於是試探著問道:“神醫,您為何常年在外,不回萬年縣去呢?”


    薛神醫歎道:“唉……因為我做了對不起師妹的事!她生我的氣,每次回去都是不歡而散,我近幾年也很少去招惹她了……”


    他說著發現對麵二人臉色不對,連忙解釋說:“兩位不要誤會!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南薔笑笑,夏延沒什麽表情。


    薛神醫道:“真不是……是這樣的,師妹從前家境不好,父母為了養活哥哥弟弟,就把她賣了!”


    “她小時候活得很淒苦,十四歲才被師父所救進了百草門,她痛恨父母,也不喜歡孩子,跟我說過一世都不想生兒育女,可是……”


    南薔這才點頭,“明白了。”


    難怪她寧願女兒叫她師父。


    “唉……她未婚有孕,怕被師父打罵、同門嘲笑,就找借口回了原籍。偏偏生娃娃時又難產,從此她更加百般恨我,一恨就是這麽多年……”


    恨一個人,可以恨那麽久?


    南薔不太能理解這種情緒,反正她肯定不是這般堅定不移的性情。


    相信一般人也都沒這麽執著吧?


    那麽難以接受和諒解,忘了不好嗎?


    放過別人也放自己一馬,不好嗎?


    最好當時就爽爽快快,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不好嗎?


    薛神醫已然打開了心扉,還在絮絮叨叨。


    “老夫這些年一心撲在醫道上,無暇他顧,展眼已過天命之年,才醒悟沒給薛家留個後人……”


    南薔、夏延麵麵相覷。


    難道雪蓮是他女兒的事情,他竟毫不知情?


    他們父女相貌舉止那般相像,目測即可完成dna檢驗,他居然會沒察覺?


    南薔試探著問道:“原來雪蓮姐姐不是您女兒,乍一看還挺像的呢!”


    薛神醫皺眉:“雪蓮是誰?”


    “哦,我聽她有時喊王婆婆娘親,有時喊師父,或許是婆婆的……幹女兒?”


    薛神醫說:“哦,師妹是有個女弟子,我沒瞧見過正臉。或許……或許……夫人可知道……不不你怎麽會知道呢?不會的不會的……”


    南薔靜靜聽著看著。


    薛神醫無疑是個聰明人,才能在醫道上登峰造極。


    可沒想到在這件事情上,聰明男人毫無例外地跟普通男人一樣,犯蠢了。


    半晌,薛神醫豁然起身:“當年……二位,老夫少陪了,老夫明日就動身!明日就去萬年縣!這次不能陪二位北上了!二位可要帶個書信回去?”


    夏延點頭,回房寫信去了。


    南薔卻沒動身,拿筷子蘸著茶水,在桌子上寫字,寫來寫去,都是八個一樣的字。


    那是雪蓮的生辰八字,是她娘親私下問到的,要偷偷給雪蓮和小叔合婚用。


    薛神醫看了一遍又一遍,眼睛盯著筷子頭移都移不開了!


    最後激動得雙手顫抖,差點兒沒打翻一桌子的瓶瓶罐罐。


    “師妹呀師妹!你騙得我好苦啊!你居然會說我們的女兒夭折了!可你為何又給她取名雪蓮呢?雪蓮?薛蓮?”


    最後,年過半百的小老頭兒居然當著南薔的麵兒,哭了!


    南薔功成身退,一聲不吭也回屋寫信去了。


    王婆婆曾經叮囑她不要在薛神醫麵前提及她們母女,她豈止提及,身份證號都報了!


    希望她沒有體會錯王婆婆的真實想法,沒有好心辦錯事,不要費力不討好。


    說不得,還得去跟薛神醫串個口供……


    第二天早飯後,安老師過來瞧南薔的情況,說薛神醫天不亮就出發了,給他們留了點東西,他給帶了過來。


    東西共有兩樣兒,一個精致的木盒,一個普通的布包。


    “師弟說,盒子裏是他今春西去,偶然得的幾朵冰山雪蓮,留給夫人調理身體。”


    南薔小心翼翼打開盒子,端詳那幾朵傳說中的神花,“安老師,我問句市儈的話,這樣一朵花,值不少銀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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