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薔笑著解釋說:“換男裝隻是為了方便出行,倒不是有意隱瞞,還請您二位恕罪!”


    戚知縣道:“這事何罪之有?”


    冷知陽興衝衝來找好兄弟,結果兄弟變成了姐妹,還是別人的老婆,挺不爽的,但是也沒啥好抱怨的,隻好擺出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兒:


    “女扮男裝又不犯法,你雖沒說,我也沒問過不是嗎?咱們說正事吧!老戚這錦囊,是誰給的?”


    戚知縣把信箋遞給夏延,“你看看吧。”


    夏延一眼就看出,那是師父的筆跡。“這是家師的信?大人何時收到的?”


    “是你師父離開縣城之前當麵交給我的,說他若是逾半月不歸,再拆信觀看,你們先看看吧。”


    夏延南薔先看信。


    信裏先轉述了他夫妻二人在贏川河底的所見所聞,以及找老石匠鑒定黑石之始末,這是夏延事後告訴師父的。


    又說,這件事牽涉到戚知縣仕途前程,民生大計,故而特地告知,若有差遣之處,可去尋夏、南二人。


    信後麵的內容就有些隱晦,並沒提他這次的去向,隻說“恐事有阻滯而致眾人不知某之所蹤”才留信寫明。


    最後又拜托戚知縣代為安排他學孰裏的事,若時日太久,還要尋一位合適的代課先生。


    夏延南薔看完,冷知陽也大略看了一眼。


    戚知縣這才說道:“據我所知,翁先生每年都會出門幾趟,可有此事?”


    夏延點頭稱是,師父愛出門,去哪裏也不會跟他細說,所以這段時間師父不在,他也沒覺意外。


    “可他為何單單這次鄭重其事留書?依你看,這裏是否有何不妥?”


    冷知陽也問道:“這些事,為何翁先生不早告知戚知縣?又為何寫在信中過半月才能拆看?”


    夏延慚愧道:“許是師父顧慮到時機不成熟,才沒跟大人提起。師父以前出門必定將學孰托付於我,這次不辭而別恐怕是與我賭氣之故。”


    書信留給戚知縣,學孰交給風卓影,師徒最後見麵那一晚,都有些不歡而散……


    冷知陽心直口快玩笑道:“夏兄幹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惹你師父離家出走還不跟你打招呼?”


    夏延苦笑:“是在下一時任性罷了。”


    戚知縣恍然大悟,“那就不稀奇了,本縣也就稍微放心了。”


    他看老友信裏的語氣有如臨終托孤,很是憂心,沒想到隻是因為師生稍有齟齬而已,現在終於可以安心喝一口茶了。


    好在今天一眾農民工朋友說堂屋裏熱,在外麵樹蔭下吃的飯,否則滿桌杯盤狼藉,連茶杯都放不下。


    南薔問道:“戚大人和冷公子,可曾用過午飯?”


    戚知縣道:“我們在船上用過了。”


    冷知陽搖著扇子,悠然道:“老父母心憂民生,恐怕是沒吃好啊!”


    戚知縣道:“沒想到這次旱情如此嚴重,你們村的水井怕是都快斷水了吧?”


    南薔和夏延含糊答應過去,這幾天用水量不大,井水差不多已經恢複正常了。


    戚知縣朝外麵吩咐道:“拿進來!!”


    立即有人拿了一塊兒黑石頭進來,放在桌子上。


    “你們二位,應該認識它吧?我路過北碼頭的時候讓人下水去撈的。”


    南薔和夏延對視一眼,問道:“大人是要出手治理贏川河了嗎?”


    戚知縣搖頭,“談何容易,石頭堆成山,水草連成片!看來絕非一日之功,這是想世世代代損人利己啊!”


    冷知陽說:“多找民夫,撈出來不就得了。”


    南薔道:“據我看,水底都是大塊的石頭,扔下去容易,撈上船可就難了。”


    “拖到岸邊再拉上來呢?”


    “水底不好施工,把那麽大塊的石塊裝進漁網難度很大,還要特別結實的網,就算石頭在水中相對輕巧,也得同時有十幾個人配合,還是想辦法砸碎一些更省時省力。”


    冷知陽做了一個慢慢揮動大錘的動作,“水裏,砸不動吧?”


    夏延回身拿了一把鐵鑿,“用這個,這是我們在水底帶上來的。”


    戚知縣若有所思,“大石塊附近有小石塊,還有廢棄的工具……看來是有人故意鑿石頭啊。”


    南薔說:“石頭表麵的酸性會逐漸減弱,他們肯定是要定期下去再鑿新茬,才能養更多酸草,讓水更苦。”


    戚知縣恨道:“賊子!其心可誅矣!”


    冷知陽對鑿子好奇,問道:“這是什麽工具?能鑿進石頭裏麵也不容易吧?”


    夏延道:“他們隻鑿表麵一層,問題不大。”


    南薔想到了什麽,拿來了家裏僅剩的一小包堿麵,“泡泡堿水,或許就沒那麽難鑿了。”


    戚知縣說:“這是老石匠教的?”


    南薔於是把他們如何用堿水處理魚蝦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冷知陽笑道:“你們倆這鬼點子是真多!”


    戚知縣興奮得在當地走來走去。“樹葉、草木灰也能泡製出堿水?那大量投放到水中,贏川苦水,豈不是可做灌溉之用了?


    南薔簡略說了泡製堿水的過程,簡言之,大量生產不現實,何況時間又緊迫。


    戚知縣問:“我聽說你們托人在京城買堿麵?也是為的這件事?”


    “是,因為還沒有一個定論,所以並未對外多說,也沒敢向官府稟明。”


    戚知縣搖搖手,“你們為老百姓謀福祉,一番苦心,令老夫汗顏!就別說此等話了!那堿麵就算買到也是杯水車薪,恐怕意義不大……先泡一泡看看!”


    ……


    一炷香時間過去,泡在堿水裏的黑石頭表麵已經開始慢慢生出小氣泡,似乎那堿水正被石頭一點一點喝下去。


    這時再去下鑿,果然省力多了!


    冷知陽道:“成了成了,你們二人,怕是要聞名鄉裏了!”


    夏延卻搖頭道:“方向對,方法不對。”


    南薔說:“嗯,河水一直在流,堿水起不到多大作用。”


    冷知陽聽著又著急了!“怎麽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老戚,想辦法抓人吧!審一審,該用的手段都用一用,怕他不招?”


    戚知縣道:“人自然要抓,不抓不足以平民憤,隻是遠水救不得近火。抓不到首腦,未必能審出什麽來,抓到首腦,他們會做壞事,也未必就懂得善後。”


    “旱情不等人,再旱幾天,不止菜地,大莊稼也頂不住了,苦水河這邊,人畜飲水都會有困難。”


    幾個人半晌都沒做聲,事情的輕重緩急,誠如戚知縣所說。


    南薔盯著那把鐵鑿出神,這把鑿子明顯就是破損了,才被棄置水底,能把鐵鑿子崩成這樣,說明黑石的硬度挺強。


    再加上水的阻力大,普通鑿子肯定不行,如果有一種堅硬的堿性物質可以做成鑿子,半鑿半腐蝕,可能會好很多。


    可她是個化學學渣,連元素周期表都背不全,更別說想起什麽科學有效的辦法了,隻能幹瞪眼,不過,既然有這麽多官兵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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