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一處半新不舊的竹屋。


    夏延先幫南薔除去雨具,放在廊簷下,然後自己也脫了,這才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南薔進去一看就明白了。


    “這是你的書房?還是叫書齋啊?怪不得沒在家裏看見幾冊書呢!都收在這兒呢!”


    “嗯,正房漏雨後,我就把書都搬來這裏了。”


    “好多哦!”


    “都是從翁先生那裏借來的,說來慚愧,我是個讀書人,竟沒有買過幾部書。”


    “借來的書才會認真讀呢!我這兩日還想著跟你借一兩本書來看看的。”


    來到這個世界,沒手機沒網絡,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南薔的床頭委實缺幾本書打發時間。


    夏延說:“娘子鍾意讀什麽書?我去找。”


    “不用!我自己看看!”


    哪知道看了半天,書是真不少,可都是些厚重難讀的史書、兵法、政論……再就是字都認不到幾個的古書。


    “都是男頻書啊!好想念我的番茄小說啊……”


    “嗯?”


    “啊沒什麽,你就沒藏點小說、遊記、話本子之類的?”


    南薔壞笑著,還專門往隱蔽處去翻了翻。


    特別像個不良少女。


    “沒有,隻是看別人讀過。”


    “唉……真是個純潔的傻孩子,你老師護你也護得太周全了!”


    夏延……


    不看那些書,很傻嗎?


    書案邊放著一個大竹簍,裏麵滿滿當當碼著些宣紙卷,南薔隨手抽出來一卷,“這些是什麽?字畫嗎?我能看看嗎?”


    “當然能看,不過也沒啥好看的,都是沒事時隨手畫的畫,也有臨的字帖之類。”


    南薔打開一個紙卷,再打開一個。


    越看越驚訝!


    “你這叫隨手畫幾筆?這也畫得太好了吧?”


    “這字也太漂亮了啊我的媽呀,這要是拿去拍賣,不得瘋搶啊?”


    夏延:


    娘子是在誇他呢吧?


    南薔扭頭笑:“誇你呢!但是我不懂字畫,也說不出具體的好來,就是覺得特別好!特別好!特別好!”


    特別好的東西誇三遍!


    夏延默默從身後抱住她的纖纖細腰。


    “多謝娘子誇讚!我想著,改日去縣城一趟,看看這些字畫能不能賣掉,換些銀錢。”


    “賣掉?那多可惜!”


    “沒甚可惜,之前翁先生已替我賣了一部分。”


    “那這樣一幅畫,能賣多少銀兩?”


    夏延搖頭,“不知,翁先生說,賣字畫所得,正好充我幾年讀書的束修,餘下來不多。”


    南薔不明白最後那個詞的意思,但前後推敲,那個應該是指學費,賣畫充學費?倒也不錯。


    “這麽好的畫,我都舍不得你拿去賣!”


    “娘子若喜歡,我去買些熟宣紙,回頭照著娘子細細畫一套‘美人行樂圖’贈你,如何?”


    “行樂圖?好啊好啊……”


    南薔任由他抱著,繼續翻看字畫,見那些畫的落款裏都寫著“長河”二字,問道:“‘長河’是你的表字?”


    “並不是,我二十歲時,翁先生替我取字‘彌遠’,‘長河’是我年幼無知,看著贏川河就隨筆寫了這兩個字。”


    “我聽爺爺偶爾叫你‘贏川’是不是?”


    “嗯,那是爺爺給取的名字,翁先生說這名字犯了大江大河的正名,不好,就給改了,不過爺爺有時候還是叫我贏川。”


    “哦……明白了!長河,長河,這名字有點熟悉啊……”


    在哪裏聽過或見過呢?


    夏延找來一根麻繩,捆紮在裝字畫的竹簍上麵,“改日天晴就去縣城,娘子可願同去散散心?”


    “要不……賣畫的事你再緩緩?我們現在也不是非要用錢不可,急用再賣不遲嘛!”


    “隻是……”


    “恕我直言,相公你現在也沒什麽名氣,這畫賣不出應有的價格,都給奸商得了,多可惜!”


    “娘子過譽了,我是怕娘子辛勞,才想到這個主意。”


    “沒有!才沒有過譽!你相信我,好好收著,想要錢,我們回去從長計議一起想辦法!辛苦什麽?不怕!”


    不就是錢嗎?兩個大活人,年紀輕輕,會搞不來?


    “好,就依娘子!”夏延一雙手摟得更緊了。


    而且佳人久在懷,難免有異動。


    “娘子……”


    南薔掙脫他的懷抱,指著牆上掛著的古琴,大驚小怪地嚷嚷:“你還會撫琴?!”


    “會一點。”


    “我要聽我要聽!”


    夏延謙笑,“許久沒碰琴弦了……也罷!給娘子解解悶罷!”


    南薔心想你就是全不在調上,我也未必能懂,名副其實對牛彈琴嗬嗬噠……


    可是南薔這頭笨牛也聽得出來,他家這寶藏哥哥的琴藝,哪裏是會一點,明明就是會億點!


    凡爾賽本賽!說的就是他,夏延夏彌遠!


    外麵雨聲颯颯,竹葉沙沙,伴著古奧優雅的琴音,相當美妙!


    一曲既終,南薔的手掌都拍紅了!


    這神技,這仙姿,這骨子裏麵透出來的風流清雅!得甩當代那些古風歌手多少條街啊!


    她跑到簷下,摘了一把絢爛多彩帶著露水的野花,捧到夏延麵前,欠身道:“彌遠哥哥,請收下我的膝蓋吧!”


    除了翁先生,夏延從未在人前顯藝,翁先生送琴與他,也不過讓他空閑了拿來陶冶性情,並不在意他彈奏得是好是壞。


    更別說誇讚、送花。


    南薔迷妹一般的眼神,讓夏延有些飄飄然,野花雖卑微,有美人映襯也別具韻味。


    中午的時候,雨還是沒停。


    夫妻兩個下山,爺爺也沒回來,就簡單吃了一頓午餐,歇晌。


    一覺到黃昏,雨更大了。


    屋內昏昏暗暗,南薔也沒發揮什麽廚藝,隨意煮了點素菜,兩個人吃了晚飯。


    午間睡的足,到了夜間,好不容易才熬到夏延力盡神乏,睡沉了,南薔才撐著沉重不堪的眼皮進了空間。


    今天的空間有些不一樣。


    有了牛羊的活氣,那一方的水土就變了!原本隻有雜草,現在有了幾棵喬木,一片灌木叢。


    走近看,灌木上結滿了累垂的漿果,南薔一時想不起來那是什麽果子,酸酸甜甜超級好吃。


    就是熟透的還不多,看來還得等幾天再來采摘,灌木叢裏還有很多野生蘑菇,嫩黃嫩黃的誘人饞涎。


    野生菌類有毒的很多,也很難辨認,巧的是這些黃色的蘑菇南薔很認識,美味又營養的黃絲菌嘛!


    她隨手采了幾叢,打算明天煮來吃,沒走幾步,就發現草地上還有好東西:羊肚菌!


    珍品啊!而且附近還有更多!


    采蘑菇的小姑娘根本停不下來!采完才想起,明天怎麽跟夏延解釋呢?


    說是小叔半夜送來的?顯然夏延他不是個傻子呢……


    她還沒從空間裏麵帶東西出去過,也不知道該怎麽帶,進來的時候也沒拿個筐子什麽的。


    幹脆,就找了一塊平整的石頭,把羊肚菌一個一個擺好晾在了上麵,但願空間裏麵不要那麽快下雨吧。


    弄好這些,她才拿起兩簇黃絲菌,一個閃念,回到了現實世界。


    嫩黃的蘑菇一個不少都帶了出來!嗬嗬噠……


    翌日。


    夏延看著麵碗裏麵黃澄澄的一撮菌子,有些詫異,連聲問:


    “山菌?娘子在哪裏找到的?這是什麽菌子?娘子認識嗎?”


    “認識啊!黃絲菌嘛!就在竹林裏麵找到的!嚐嚐!”


    “能吃?”


    南薔搶先夾了一筷子蘑菇,放進嘴裏。


    “嗯……太美味了!清香脆爽!不愧是野生高級食材啊!”


    夏延試探著吃了一根。


    一發不可收拾!


    如果不是菌類不宜多食,南薔真想再炒它一大盤!


    夏延吃得意猶未盡,“娘子在哪裏尋到的?我再去看看!”


    南薔趕緊說:“那裏肯定沒有了,雨也停了,要不我們去後山看看?怎麽樣?”


    說走就走,兩個人拿上一個大竹籃就興衝衝出了後門。


    說起來,夏延很少對什麽事如此熱情高漲,可是自從成親,他就非常容易把控不住情緒了。


    ……


    後山上。


    夏延還是很小的時候跟著爺爺采了幾次山菌,早就不記得哪種能吃哪種不能碰!


    這就特別方便南薔渾水摸魚!夾帶私貨!


    半日功夫,他們的大竹籃就已經滿了,羊肚菌、口蘑、小花菇、竹蓀蛋……各色珍稀野生菌都有,還有一堆肥美的野木耳。


    後山也不遠,他們折返回來,又去采了兩大藍。


    午飯的時候,南薔決定煮口蘑湯,這個菜,務必求個新鮮。


    先將口蘑洗淨去根,隻取圓圓的“蘑菇碗”,熱鍋不放油,“碗”扣下去略煎,翻麵,繼續煎。


    “你看,這個小蘑菇碗裏已經裝滿了水,蘑菇也有些幹癟了,現在把它們剪成條。”


    主廚大師傅邊做湯邊跟她的燒火二師傅現場解說。


    快速剪完所有口蘑,加入準備好的滾水,待口蘑煮熟後加鹽調味,這個湯就成了,原汁原味,鮮美異常。


    也有人喜歡加幾滴香油,撒上香菜,南薔今天煮的純素湯。


    再炒一盤蒜香藤藤菜,雖然都是素菜,夏延還是吃得讚不絕口。


    “娘子真是好廚藝!不知高人肯課徒否?”


    “難道翁先生不教你‘君子遠庖廚’嗎?是不是可以這麽說?嗬嗬,再說我也教不了你!”


    “為何?”


    “因為啊,我第一口嚐到你煮的麵就知道,你沒這個天分!本高人,不收!”


    夏延……


    南薔:“開玩笑開玩笑,我們兩個有一個會做飯不就可以了?你還是去學自己擅長的吧!”


    夏延點頭又搖頭,“我聽著怎麽是一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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