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隻是一個躲在屍體後麵的膽小鬼。


    殘缺的肢體,瘡痍的土地,死去的屍體又有多少具能為我爬起來呢,子彈擊不穿血淋淋的腳步。


    我曾經也有一把槍,因為舍不得用後來就弄丟了,丟在那裏就沒有意義,如果能陪我回家的話,可能就在我躺下我刨出來的墳墓裏時,也許我就能品嚐到子彈是什麽味道的。


    就跟一種財主的財產需要宣誓占有權,我總得還是要看護好狗和人的安全以免被其他人掠奪,即使我不在。


    好麻煩,我躺在屍體上看著天空,轟炸的聲音已經導致我三個晚上都沒有睡好覺,那麽多的屍體都可以填滿他們整個部隊基地了,為什麽還要頑強的抵抗,我由衷的佩服他們守衛家園的精神。


    一個星期快過去了,殘肢累積的高度都快要越過圍牆,如果真的要到彈盡糧絕的地步,我好像就撿不了多少有用的武器的了。


    爬動的手臂摸上了我的腳,一張一合的頭顱在手邊四散,碎裂的水泥屑擦過我的臉頰,彌漫的塵埃逐漸遮掩天空,土地上滿是坑坑窪窪的洞,有時候我不禁想究竟是我毀滅的一切,還是他們自己。


    協商交談合作那怎麽都是不可能的,因為我死去了多少人呢,漫漫屍骸裏不會有盡頭,我已經罪無可赦,那就將我的罪惡和痛苦貫徹到底吧。


    不止是我一隻惡魔在人間,隻是我沒有早點發現世界是個地獄罷了。


    我會讓她為所有的悲鳴演奏挽歌,我為她花費精力找到了一把小提琴,將她的手擺好姿勢搭在肩上就能拉響曲目。


    記憶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它讓某些東西永遠不會消失。


    大部分的都是一些低沉悲傷的調,但我能稍微聽的出她拉的最多的旋律還是小星星,是僅有的一首歡快曲調,可惜他沒有給琳琳報個班學跳舞,這樣一個伴奏一個跳舞,那我就是台下唯一拍手喝彩的觀眾了。


    無論看多少遍都不會膩。


    有那麽一段時間,我沉迷於看屍體表演,圍成一個圈,選兩個最聽話的讓它們打來打去,對於同類無論怎麽命令無非就是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看誰先倒下爬不起來,消磨這種沒有意義的時間。


    這也是至今和屍體一路走下去有點意思的地方,總比一直發呆好。


    從多少屍體裏究竟撿了多少武器呢,大概是達到了卡車的地步,平等的分給我養的狗手裏,剩下的我真的是什麽也不想管,盡管這樣放任下去的結果可能會導致槍口會對準我自己。


    沒準就會有那麽一天,那麽我就要他們明白這麽做的結果無非是一起死,無論表示的在忠心,我還是更相信屍體。


    貌似一切都在向我想要的發展,飼養人的城市在逐漸恢複以往的繁榮,醫院也在著手進行實驗。


    我的名聲開始流傳,有遊泳池的大房子,幹淨到能反光的地板,每天精美的食物都是準時端上餐桌的,所有人都不敢看我,就連我養的狗也是。


    做到這一步的我究竟是踩在了怎樣高的屍體上呢,不過是另一層無盡的深淵,躺在太過柔軟的枕頭上是不能放鬆的。


    我還需要承擔代價,想要我死的人不知怎的越來越多,本來就是不可能做到的,總會有些不知所謂的人想要窺探我屍體下的究竟,在晚上,我白天。


    可能是某個假裝被我飼養的人,突然就衝到我麵前向我舉起了刀,她總是能第一時間攔在我的麵前,一聲從四麵八方來的徹響無時無刻不在震碎我的耳膜。


    我不喜歡子彈穿通她的腦袋濺在我臉上的血,紅的發黑,好像她又為我死了一次。


    好在她已經不會在死了,背叛,欺騙,人,我從未覺得這些詞語能這麽討厭,讓我反胃,我殺了他們,我殺了他們,把他們的臉皮在拳頭下變的扭曲,眼皮腫的比眼球還大,鼻骨碎裂,哀嚎尖叫。


    剝開了每張皮遮掩血流過的土地,不過是又一匹人死了,等我在回過神來,隻剩下我的狗俯趴在我的腳邊發抖。


    我會記住他們死去時的表情,刀刃捅進脖子的柔軟,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她腦袋骨骼裏,有多少顆子彈沒能取出來。


    那麽瘦的身體又被捅了多少刀呢,總得想辦法修複,並且我沒有辦法的掏空了她的內髒,不知不覺中爛的太多已經發黑腐化,柔軟的像是一團棉花。


    沒關係,沒關係,不會缺填補她身體的材料,無論多少人的生命,無論多少新鮮年輕的肉體,哪怕是任何一點損壞都還是能複原的,一種極端下隻能誕生另一種極端。


    福爾馬林混腦漿灌入胸腔浸泡能讓她永恒不腐,融入的提取物能讓支配調節身體神經越發靈活,腦袋比一開始沒有那麽垂了。


    我聞到過被掏空的屍體在空中升起的煙,和點在指尖最昂貴的一模一樣,失去的就得以一種方式支付。


    有時候,我常會想為她感到悲哀,因為我死後屍體都得不到安寧,搞的破破爛爛的,我甚至都想不出來什麽彌補的方法,或許是不是隻有離開我她才能解脫,可跟著我又是她想要的。


    我突然間想到了花,不如送給她一座永遠也不會枯萎的花園,她既可以得到解脫,我又能去看著她。


    這樣也不錯,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敢把琳琳帶到有人的地方,她的身體必須保持完好。


    為此我又還要殺多少人呢,刀換了一把又一把,就像我還沒來得及反應,手上刀尖就已經刺穿了心髒,抹殺掉了生命,怨恨的溫度幾乎要把我的手套灼燒,刺穿我的皮膚。


    無所謂,怎麽都無所謂,再多的鮮血都不會在我手中留下痕跡,黑色是沒辦法汙染的顏色。


    隻有躺在層層堆積的屍體中心,我似乎才能睡個好覺,醜陋的肮髒的沒有邊際的屍海才是最適合我待的地方。


    太奢靡精致的燈光下,我需要永遠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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