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光暈擴散後,“歸海蕭”、塔娃、馮波,還有圓頭首領、尖頭副首領便出現在紅色越野車旁。


    塔娃和馮波連連道謝。


    “不用那麽客氣,別忘了你們的承諾就行!”尖頭副首領“嘿嘿”笑著。


    “放心吧,絕對管夠!”馮波笑著回答。


    一番交談後,雙方辭別。


    回到紮馬賓館,“歸海蕭”就一頭紮進屋裏——除了吃,就是睡,幾乎一言不發。


    “讓他靜靜吧!”老板娘說,“丟了武器,又失了元碼,還被敵人俘虜,這對他打擊太大了!”


    說得也有道理,搭娃和馮波也有這種感覺,甚至還有點心灰意冷……


    現在還是旅遊淡季,賓館裏冷冷清清的,塔娃和馮波卻是滿腹的焦灼不安。


    大塊頭一行人依舊忙得焦頭爛額,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這麽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可“歸海蕭”還是那麽悶著,一連兩天都是這樣——這可把塔娃和馮波愁壞了!


    作為天選者,你總得以身作則,盡快地調整好心態,盡快地自察自省,盡快地製定下一步的決策計劃……


    短暫的低沉也屬正常,可自暴自棄,自消自耗,頹廢麻木——這也不像天選者一貫的作風啊?


    塔娃和馮波越想越疑惑,越想越不對勁……終於,一個擔心的問題襲上心頭——這個“歸海蕭”到底又是不是真正的歸海蕭?


    想到這裏,塔娃和馮波都感到心驚不已——忙了半天,救回的又是個假貨?如果真是如此,那也就太滑天下之大稽了!


    兩人決定一試……


    “老大,我們出去轉轉吧?”馮波進屋就大喊。


    “轉啥呢,除了人就是山!”“歸海蕭”漫不經心地回答。


    “那也不能總這樣啊,除了吃,就是睡,準備在這兒養老嗎?!”


    “睡覺有什麽不好?夢裏啥都有!”


    “你還想不想搶回天鐧,奪回元碼?咱這天選任務還做不做?”


    “人生苦短,得過且過,幹嘛那麽執著?”


    “看著你這麽消沉,我們也不想打攪你——可你不能總是這樣啊?”塔娃火了。


    “這樣有什麽不好,這才是真正的我!”“歸海蕭”還是不以為然。


    “你還記得你以前說過的話嗎?”


    “什麽話?”


    “‘待我了無牽掛,褪盡滿身盔甲,左擎蒼,右牽黃,笑傲天穹之下……


    攀絕壁危崖,擁大漠黃沙,天山絕頂煮美酒,氈房包裏品油茶……


    待到兩鬢華發,醉臥籬下賞晚霞……幕色黃菊簌簌下,何需潸然淚花?’


    ——這些都是誰說的?”塔娃忽然有些傷感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我說過嗎?”“歸海蕭”不屑一顧。


    “老大,別賴床了,我們打會兒遊戲吧——對了,你在暗門中遇見的那個少女長什麽樣?”馮波又接著試探了。


    “少女,什麽少女?”“歸海蕭”似乎疑惑不解了。


    “歸海蕭!”塔娃突然一聲大喝。


    “叫我嗎?”“歸海嘯”一怔。


    “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歸海蕭’?!”塔娃厲聲問。


    “我說我是了嗎?是你們把我強行帶來的!”


    “哎呀,不祥之兆更甚啊!”塔娃心裏一陣不安,她迅速取出一把短匕首伸到“歸海蕭”眼前。


    “啊?你想幹什麽?!”“歸海蕭”先是驚懼,接著又疑惑地大叫,“這是我的匕首,怎麽到你手裏了?”


    完了,這下實錘了——眼前這位,還是那個複製體!


    塔娃和馮波覺得腦袋都炸裂了——是諷刺?是愚弄?是窩囊?還是滑稽可笑?


    忙了半天,還真是那個假貨!兩人那懊惱的心情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我k,我k,我k……”馮波氣得連連頓足,手裏的遊戲手柄也被他摔得滿屋崩飛……


    “你怎麽不早承認?”馮波拔槍就對準了歸海蕭複製體。


    “你也沒早問啊?”複製體倒是不慌不忙,“我也明白我的處境……”


    “馮波,別衝動!”塔娃出言相勸。


    望著眼前這個與真歸海蕭一模一樣的複製體,塔娃和馮波心裏也是五味雜陳——他是自己的敵人,卻又有和戰友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血脈……


    是該仇恨?還是親切?又該如何處置呢?


    一陣空氣凝固般的沉悶後,塔娃發話了:“你知道你是誰嗎?”


    “不知道,我隻知道我是一個替身!”複製體語氣和緩。


    “你什麽時候出現的?”


    “很久了。金老板一直不停地讓我模仿一個叫“歸海蕭”的男人,天天強製訓練,她還要我認知歸海蕭身邊的每一個人,包括你們倆……”


    tmd,這個豬婆子,他們蓄謀已久了!馮波暗自叫罵。他迅速取出手機,點開以前的視頻,然後播放給複製體看。


    “是這個人吧?”馮波問。


    “對,就是他!我一直好奇這個人為什麽和我一模一樣!”


    “知道他是誰嗎?”塔娃問。


    “不知道!”


    “你就是他的複製體!也可以說——你們倆互為複製體!”塔娃告訴你。


    “怎麽會這樣?”


    “金澤珠用歸海蕭的血液基因複製了你,明白了嗎!”馮波進一步解釋。


    “那我們是兄弟關係,還是父子關係呢?”


    “啊……”馮波一時愣了。


    “這個問題比較大——該怎麽解釋呢?用科學,用哲學,還是用倫理?”塔娃也搖了搖頭。


    “噢,對了,不用那麽複雜,反正你們倆就是親緣關係……不,是血緣關係最近的那種!”馮波忽地靈光乍現。


    “唉,為什麽要出現我呢?金澤珠的一切安排,我都是充滿排斥的,卻又不得不被動地去應付——你說我這是不是罪惡?”


    “善良與正義是刻在基因裏的,這些很難剔除掉——看來敵人的科技還達不到隨心所欲的水平!”塔娃若有所思。


    “這麽說,歸海蕭是個善良而有正義感的人了?”


    “對!”


    “這也就反證了金澤珠的行徑是邪惡的了?”


    “對,你一直很聰明,隻是裝糊塗而已!”


    “唉,為什麽要出現我呢?”複製體又重複了一句,然後他又接著說,“我該怎麽辦?”


    複製體似乎迷茫了。


    他知道,自從任務失敗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經是棄子的命運了……


    塔娃和馮波卻似被感染了,望著眼前的這個複製體,他倆竟然也暗自感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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