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怪人說完就掉頭走了,白麵人也嘿嘿一笑,閃身逝去。


    “嘿嘿,不鬥了?沒看頭了,沒看頭了,哎呀呀……”癩頭僧意猶未盡地也轉身而去。


    天姬女看了歸海蕭和塔娃一眼,也轉身離開了。


    一切又歸複平靜。


    “哎呀,該動身了!”蟒紋臉醒過神來,“他媽的,這些都是‘撐死眼餓死鳥’的買賣,人家快活關我們屁事?有了財富才擁有一切——走,先背到車上去!”


    “我們也走吧!”塔娃對招呼歸海蕭。


    “嗯,走吧!”


    三個匪徒積極地走在前麵,他們急於想把車開過來。


    隻聽一個小匪小聲道:“老大,今天恐怕完不成任務了,那個家夥挺厲害,我們搞不定他,槍都沒了。”


    “他媽的,怕啥,實話實說,‘有異人攪局,我們自身難保’——再說了,搞到財寶了比啥都強!”蟒紋臉得意地說。


    歸海蕭和塔娃走在後麵,與三匪保持著一定距離。


    太陽當頭照著,卻沒有一絲風意,地下的礫石又如炭火一般炙烤著。空氣的燥熱使人憋悶難當,身上粘粘地散發著糗味,額頭蒸發的汗水早已形成沙沙的鹽粒。


    歸海蕭喘著氣說:“這天氣熱的不正常吧?”


    “誰知道呢,這大漠戈壁,氣候無常!”塔娃掠了一下頭發回答。


    “對呀,早早回去吧,不知馮娃子咋樣了。”


    一陣涼意襲麵,風起了。


    眾人皆是精神一振,倍感清爽,奮力疾步間,猛聽“隆隆”聲從遠處傳來,轉身一望,皆是膽戰不已。


    遠處空中,風卷殘雲,漫天昏暗,一道黃色的連天幕布迎麵撲來。眨眼間再看,一道延伸綿長的黃色波浪沿著地麵洶湧而來,如氣勢磅礴的驚天海嘯……


    “它媽的,又是沙塵暴!”蟒紋臉大呼,“快,快回到車上去!”


    此地為山脈環抱的低地,古城就是背山麵坡而建,古時的宜居之地如今卻飽受幹旱、風沙侵擾。


    “我們也快點,把車開上坡去再說!”塔娃叫道。


    一路奮力直奔,眾人皆到了各自的汽車前,然後迅速發動車子上了坡。


    “我們跟著蟒紋臉,他有在戈壁灘的野外生存經驗!”塔娃說著就驅車追蟒紋臉而去。


    滿天的飛沙早已遮住了太陽,天色暗了下來,沙塵暴已迫近眼前,嗆人的粉塵味已侵入鼻孔。


    蟒紋臉三人上了坡後,一直向東部駛去,直至到了一個安全地帶,然後把車停在背風處。


    塔娃也尾隨而至。


    剛停好車,那呼嘯咆哮的沙塵暴立馬把幾輛車包圍了,接著就是“劈裏啪啦”飛石擊打車身的恐怖聲音,四下全是黑蒙蒙一片,什麽都看不見,剩下的就是枯燥而驚心的漫長等待……


    終於風平浪靜。


    這是一場超級強烈而又持久的沙塵暴,汽車玻璃早已被飛石擊打的千瘡百孔,每個人身上都是灰蒙蒙一片,滿嘴滿鼻孔的都是沙子。


    眾人費勁地打開車門發現,即便在高坡處,車子還是幾乎被埋了半個。


    “呸!”蟒紋臉使勁地吐了一下滿嘴的牙磣罵然後罵道,“媽的,這是什麽鬼天氣,成心壞老子好事!”


    歸海蕭和塔娃也鑽出車外,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沙子。


    天已放晴,陽光西下,放眼望去,西北處連綿山脈的丹霞地貌更是大放異彩,而山脈之下,早就是茫茫荒漠一片,哪裏有什麽千年古城,哪裏還有什麽石林石堡……


    “完了!”蟒紋臉絕望地一下子跪在沙地上,然後開始歇斯底裏地瘋狂大叫,雙手不住地捶打地麵——任務已無力完成,幾十年的心願更不能圓滿,七個兄弟卻又草草地丟了性命……


    兩個小匪也是一臉懵,不知是喜還是悲。


    歸海蕭冷笑一聲:“知足吧,老大,高人已經說了,‘你所得到的那是意外,失去的才是生活原本的樣子’。現在你們已有幾袋子財寶,足夠一輩子富足了!”


    “費了那麽多的勁……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蟒紋臉揪胸捶頭地大嚎,還是一副懊惱無比的神態。


    歸海蕭又一聲冷笑:“哼哼,‘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能揀條命出來就是我們的造化。我說了,你的命不值錢,脫離你的組織,好好過日子吧!”


    “就這點財寶,若沒有歸海蕭,你們也搞不來。天不早了,快走吧,先闖出這浮沙危地再說!”塔娃在一旁提醒。


    蟒紋臉麵色陰沉著——現在,他是弱勢一方了。他默默地走向自己的車,提出一鐵壺汽油給車加上,又提出一壺遞給了歸海蕭:“加上吧,路還長著呢,跟著我走!”


    歸海蕭微微一笑:“嗯,謝謝老大,有勞了!”


    眾人開始奮力清障,然後驅車趕路。由蟒紋臉領頭,兩個小匪跟在中間,歸海蕭和塔娃隨在後麵。


    蟒紋臉果然有經驗,他一直駕車在坡脊裸露或淺沙處曲折迂回行駛,避免汽車陷入深沙處趴窩。


    夕陽西下之時,車隊終於駛出了沙暴區,蟒紋臉帶大家下了高坡,又進入茫茫戈壁灘。


    進入了安全區,蟒紋臉停下了車。


    “蕭兄弟,這裏已出沙暴區,我們各行其道吧,再在一塊也不合適了。”蟒紋臉小心翼翼。


    “好吧,謝謝老大領路!”歸海蕭說完,示意塔娃取了些食物和水遞給了蟒紋臉。


    “哈哈哈,很好!你我也算有緣了,咱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蟒紋臉高興地接過食物和水,領著兩個小匪揚塵而去。


    “苦心的經營一場空,何苦呢?”歸海蕭望著遠去的車子搖了搖頭。


    塔娃接過話:“人家至少得到了少許財寶,你才是白忙活一場空呢!”


    “噢?那我也沒白忙活啊,我也得到寶物了!”歸海蕭突然詭異地笑了。


    “你也得到了寶物,什麽啊?”塔娃一臉遲疑,然後她猛地醒悟過來,頓時滿麵通紅,她用右拳輕輕捶了歸海蕭一下,“你這個壞東西,作詩的時候還裝斯文呢!”


    “今晚出不了戈壁灘了,還要再野營一宿,你說咋辦?”歸海蕭故作無奈。


    “那也沒辦法啊,實在不行明天一早再回去嘍!”塔娃看似漫不經心地地回答說。


    兩人互相看了一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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