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哭得累了,最後在西弗懷裏皺著眉沉沉睡去,小身體時不時抽搐一下,似乎做了個噩夢。


    “我抱他去睡吧,你坐著休息會兒。”湯姆撈起小德拉科,三兩步走向他的臥室。


    西弗搖著頭看向窗外,思考這個世界有沒有被穿成篩子。


    沒過一會兒,湯姆就回到客廳,路過沙發時腳下踩到個軟乎乎的東西。


    他低頭一看是德拉科的龍玩偶,於是覷了眼背對著他的西弗,打了個響指,那龍玩偶就朝著德拉科睡覺的房間飄了過去。


    “我小的時候,有德拉科那麽煩嗎?”湯姆走近西弗,用咒語弄幹了他濕了一大片的衣服。


    西弗撐著下巴瞄了他一眼,對他那短暫又可愛的童年記憶有些模糊了。


    “當然…沒有了…”西弗尾音拖的長長的,眯著眼努力回憶著,“你可乖了,每天晚上我給你講完睡前故事,都會找我要個晚安吻……”


    似乎想到什麽好笑的場景,西弗輕笑了幾聲。


    “那你欠了我232個晚安吻。”湯姆紅眸倒映著西弗錯愕的表情,他舌頭抵住上顎,溫和的說,“你打算什麽時候兌現?”


    “可、可你已經長大了,如今是13歲,不是3歲……”西弗有些結巴,但看湯姆執拗的神情,他對著湯姆的額頭吧唧吧唧了幾口,“這樣行了吧?”


    湯姆感受到他的敷衍,眉頭皺的死緊,總是微笑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西弗完全未感受到他的怒氣,轉身凝視著窗外的狂風驟雨,打算等海爾波他們回來狠狠禁足一段時間。


    “西弗。”


    “什麽?”


    西弗聽見湯姆的呼喚,扭頭朝他看去,然後臉頰就多了個冰涼的吻。


    湯姆眼中閃過懊惱,但他見西弗驚的眼睛瞪大的樣子,又笑了起來。


    “這是晚安吻哦,西弗。”他語氣輕快的說完,又飛快的親了口,才跑去了魔藥室。


    徒留西弗一個人待在客廳,摸著臉頰發呆。


    如果這不是他看著長大的少年,他還以為被吃豆腐了呢。


    兩條蛇在暴雨結束沒多久,渾身濕漉漉的回了家。


    西弗讓多比幫忙把他們清洗了一遍,才發現海爾波的花色好像變了。


    納吉尼在洗的香噴噴後就跑去找湯姆了,隻有海爾波在廚房大快朵頤。


    “你這是…真的去蛻皮了?”西弗戳戳不斷吃肉的海爾波,輕聲詢問。


    海爾波聽見‘蛻皮’一詞迷茫了瞬,想起在莊園的經曆,和蛻一層皮好像也差不多了。


    【嘶,是啊,我可是五十幾年才蛻皮一次。】海爾波吞咽下一大塊牛肉,吐吐信子回答。


    “這幾天你去哪裏了?要不是你每次去禁林都會告訴我,我都以為你去裏麵玩了。”


    【我跟隨納吉尼去了一個莊園,它似乎對那裏很熟悉,還有家養小精靈聽候它的差遣……】


    西弗聽了海爾波的話,不由思考起來,納吉尼的原型那麽大一條,而且油光水滑的,一看就是主人精心飼養,隻是不知為何流落到他們家了。


    “那你知道,那個莊園的方位或者名字嗎?”西弗撐著下巴問。


    【大概在西南方?因為有防禦魔紋和隱匿咒語的原因,我隻記了個大概。】海爾波甩甩尾巴,繼續解釋,【但密室裏有座一人高的雕像,我覺得和湯姆有些像……】


    西弗聞言開始懷疑起海爾波的眼睛,蛇的話,都是通過舌頭感覺的吧?


    “如果讓你再去一次,能認識路嗎?”


    海爾波點了點頭,它的記憶力超棒的好嗎。


    不要問它關於薩拉查的事,太久遠了它懶的翻記憶。


    西弗打算讓海爾波休息幾天,他準備好後,再讓它帶著去那個莊園。


    既然他拐了人家的寵物,當然得上門道個歉什麽的,最好再認認門。


    西弗理清了思路,也就不再騷擾海爾波,起身去了客廳,打算看兩集電視劇放鬆放鬆。


    魔藥室內,湯姆拿著納吉尼嘔出來的金杯,用了‘清理一新’弄幹了上麵的粘液,這才慢吞吞開口。


    “小藍瓶、掛墜盒以及這個金杯?金杯你從哪裏弄來的?”


    【就在莊園裏啊,不過是在黑盒子裏,我覺得不好拿,就吞進肚子了。】


    湯姆無奈扶額,它可以讓家養小精靈幫忙啊。


    如果不是他現在的身體不適合出現在魔法界,他都會親自去了。


    【行了,多謝你納吉尼。海爾波它…你們在哪裏碰見的…】


    【在莊園外,它正在覓食麋鹿……】


    湯姆可不認為它隻是去打獵的,不過它都知道自己是斯萊特林的後裔了,那些隱藏起來的秘密好像也不是秘密。


    他看著手裏的金杯,糾結的皺起了眉。


    按照之前融合的進度來看,他要是把金杯融合,那就會徹底恢複,而一旦恢複,西弗對待他的態度可想而知。


    納吉尼見他發呆的時間有些長,無聊的蜷縮在地毯上玩著尾巴。


    人類都是慕強的,就和人類的本質是複讀機一樣。


    總之,湯姆在經過一番掙紮,還是做出了決定。


    夜色深深,窗明幾淨。


    惱人的嗡嗡聲在寂靜的黑暗中響起,打坐的湯姆猛然睜開了眼,眸子裏帶著一絲憤怒。


    “盧修斯,你最好有急事。”他打開了雙麵鏡,神色不善的盯著對麵的人。


    盧修斯慘白的臉出現在鏡中,鉑金的頭發在燈光下顯的黯淡許多。


    “my lord,”他恭敬的叫了聲,抿了抿唇後開口,“您需要的血和頭發已經到手,是否要我馬上…送回來?”


    盧修斯說著停頓了下,他竟然從伏地魔臉上看到了猶豫。


    梅林的假發啊,這可真稀奇。


    “先送去伏地魔莊園,我相信你有萬全的準備,是吧,盧修斯?”湯姆露出個滿意的笑,拉長著尾音,用著貴族的詠歎調低喃。


    那笑裏滿是邪意,這是從未在西弗麵前展現的另一個他。


    盧修斯打了個激靈,眼中滿是興奮,這才是他熟悉的伏地魔啊。


    “yes,my lord,保證完成您的吩咐。”他激動的開口,微顫的聲音將他的迫不及待表露無疑。


    湯姆在聽完盧修斯的彩虹屁後,啪的一下關掉了雙麵鏡。


    隻不過他也沒有了打坐的念頭,隨即翻看一本古文書看了起來。


    等第二天西弗看見眼下青黑一片的湯姆有些驚訝,趕緊遞了瓶提神劑過去,他是真怕少年在研究煉丹的時候栽進煉丹爐。


    “你還好嗎?是昨晚偷菜去了?”西弗揉著手腕,好奇的問了嘴。


    和西弗生活了幾年,習慣他語言習慣的湯姆聞言笑了笑。


    “沒事,就是想通了一件事。”


    西弗有些理解,當年他為了熬夜玩網遊也這麽幹過。


    “沒關係,我理解。不過要注意身體,不要太累。”西弗搖搖頭,拍拍湯姆的肩膀勸道。


    不過青少年和他這種老年人不一樣呢,小擼怡情,大擼傷身,強擼灰飛煙滅啊。


    湯姆聞言點點頭,但又察覺西弗的表情有些不對,一時間僵在了那裏。


    直到晚飯時,湯姆喝著甲魚枸杞湯都沒有明白下午西弗的笑表達了什麽。


    雖然西弗一臉的坦然,但他就是覺得哪裏怪怪的。


    德拉科則是低著頭坐在那乖乖的喝奶油蘑菇湯,時不時的用麵包胡蘿卜沾沾肉醬,小臉皺成了一團。


    為什麽會有這麽難吃的胡蘿卜。


    他卻是不敢抬頭看對麵兩個人的,任誰醒來回想起抱著人大腿哭的撕心裂肺,還把對方衣服當做紙巾擦鼻涕更難堪的事嗎?


    湯姆看著心情低落的小崽子挑了挑眉,昨天不是哭的很有勁嗎?


    他舀了些雞湯進碗裏,朝德拉科那邊推了推。


    聽見動靜的德拉科抬起頭,就看見了湯姆的死亡視線。


    qaq,有點可怕捏。


    “喝些湯吧,很美味的。”西弗見德拉科呆愣愣的樣子,出聲提醒。


    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湯姆挺溫和友善的啊,為什麽德拉科就是害怕他。


    “好的,叔叔。”德拉科圓溜溜的眼睛看了看教父,吸吸鼻子喝起了湯。


    西弗好笑的搖搖頭,德拉科和盧修斯真的很不一樣。


    “對了,你煉丹進度怎麽樣了?”西弗扭頭問湯姆,他最近總聞到一股糊味在房間縈繞。


    湯姆想起這幾天因為岡特密室的事頭疼,從而懈怠了研究丹藥,就有些氣悶。


    “沒什麽進展,煉丹的藥材在福祿街太難尋到了,而且不能總靠張明遠收集材料。”


    他沮喪的抿唇,心裏卻想著等會就寫信去催促手下的進度。


    “沒事,丹藥和魔藥本來就不一樣。”西弗輕聲安慰,“而且你在魔藥上的天賦已經讓很多人羨慕了……”


    “真的嗎?我以為…我很普通的…”


    “真的,你很了不起……”


    兩人互相吹捧,場麵很是和諧。


    看著此情此景,德拉科翻翻白眼,他算是明白了,他就是個多餘的。


    德拉科輕跳下桌子,鬼鬼祟祟的溜到沙發看電視去了,麻瓜世界的電視給了他很大的驚喜。


    一如往常的,西弗給了湯姆一個晚安吻,然後看了看熟睡的德拉科,就拎著海爾波進了臥室。


    一人一蛇交換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最後消失在了房間。


    睡在隔壁的湯姆紅眸閃爍,他在西弗身上刻下的印記告訴他,印記主人正在快速移動中。


    難道是誰把他擄走了?湯姆下一秒便舍棄了這個想法,他早就吩咐過盧修斯,沒人會不長眼的來惹他。


    那是怎麽回事?


    湯姆推開門,在整個房間巡視了圈,最後發現蛇怪不見了蹤影。


    “很好。”


    湯姆麵無表情的低喃。


    但周身的魔力正肆無忌憚的破壞著能接觸到的東西,要不是他們住的這層被西弗用魔法做了防禦和加固,想必早就成了一片廢墟。


    好在湯姆還知道分寸,暴虐的魔力繞開了納吉尼和熟睡的德拉科。


    在一陣劈啪聲中,德拉科揉著惺忪的睡眼,卻和自己的龍玩偶來了個四目相對,他看著天護板上的燈,才發覺龍玩偶飄到了半空中。


    不隻是龍玩偶飄到了空中,他房間的椅子、地毯乃至衣櫃,都變得四分五裂飄在了空中。


    他能完好的待在床上,多比也出了一份力。


    “小主人,多比會保護您的。”多比站在床邊,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大門的方向,似乎一有動靜,他就能帶著德拉科殺出一條血路。


    德拉科沒有說話,他抱好多比弄回來的龍玩偶,皺著小眉頭看向客廳的位置。


    這——顯然是魔力暴動了。


    隻是,他看著肥肥的手,糾結要不要指揮多比去查看一下教父們的安危,那些家具就從空中掉了下來,碎的更徹底了。


    德拉科看著搖搖欲墜的門,揮手讓多比藏了起來,果斷的選擇了裝睡。


    門吱嘎一聲被打開,一個瘦高的身影走了進來。


    他環視了一周後,將視線定在德拉科身上,見小孩睡得臉蛋紅撲撲的,隻是抿唇輕笑了下。


    他抬手間就恢複了屋內破碎的景象,還朝著多比躲藏的地方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湯姆關上門,朝納吉尼伸伸手。


    納吉尼縮縮脖子,可怕的湯姆又回來了。


    月明星稀,鳥靜蟲鳴。


    西弗爬伏在蛇怪的頭上,衣服被夜風吹的颯颯作響。


    “還有多久才能到,海爾波?”西弗艱難的睜開眼,即使施了牢固咒和防風咒什麽的,也還是被蛇怪的高速弄的不舒服。


    【嘶,很快了,就在前麵。】


    蛇怪吐著信子嗅聞之前留下的氣味,確定好方位後又提了提速度。


    西弗無言以為,這怎麽比後世的某車司機還不靠譜。


    要說他為什麽心血來潮,非得半夜來莊園呢?


    還不是蛇怪在他耳邊攛掇,說莊園裏的畫像,養的花以及雕像等等,都和湯姆還有納吉尼有七分相似,他也不會這麽衝動。


    其實按照他們出來的時間來算,不過十幾分鍾。


    但蛇怪已經跨越大半個倫敦,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莊園附近。


    【嘶,就是這裏了。】蛇怪將西弗放在了高地上,昂著蛇頭看向了一座燈火寥寥,但能看出奢華富貴,仿佛將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堆放進去的莊園。


    西弗隻看見了一抹黑,他拍拍蛇怪的頭。


    “海爾波,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我可沒有你對魔法的免疫。”


    蛇怪無奈的瞅了西弗一眼,又帶著人往前遊走。


    等蛇怪帶著西弗突破屏蔽層,躲避掉守衛和暗處設置的機關和防禦器具,他才一睹莊園的真麵目。


    西弗看著莊園門口那醒目的蛇雕和周圍人談話中透露的信息,忽然心裏很是膽怯。


    “海爾波,我們回家吧。”他撫摸著蛇怪冰涼的蛇身,緩緩開口。


    【不進去看看嗎?裏麵很亮眼的。】蛇怪有些不解。


    西弗堅定的搖搖頭,再看可不得留在這裏?


    他感受著森林裏清新的空氣,開始覺得,伏地魔的失蹤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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