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因為煉丹的事和張國知聊的火熱,也就吃飯的時候才能停歇下來。


    張明遠很多時候都被湯姆的話問的啞口無言,最後不得不翻找資料,才能和他聊上那麽一會。


    西弗看的笑眯眯的,暗歎湯姆總算是有了屬於少年人的朝氣。


    再愉快的工作也有結束的一天,當天空開始飄雪的時候,意味著離別的日子將近。


    “斯內普先生,你們辦的簽證是三個月吧?”張國知算算時間,在他們又要外出的時候問了出來。


    西弗聞言點點頭,這才發覺已經進入12月,外麵的枯樹也積了薄薄一層雪。


    他們九月下旬到的華國,該回倫敦了……


    西弗憂傷的想到這件事,他在華國還沒有待夠呢,而且,真要較真的話,這裏才是他的家鄉……


    張國知被突然憂鬱的西弗給整不會了,他極力忽略湯姆的瞪視,勉強笑了笑。


    “咳,隻是提醒你們一下,畢竟你們是巫師,和普通的遊客不一樣。”他別開臉不讓他們看見自己的尷尬。


    近幾年中英關係緊張,對待那邊的巫師,他們防範也更多些。


    西弗沒想那麽多,他們到華國的目的就是旅遊的。


    隻是……


    西弗遲疑的望向湯姆,他會不會因為對丹藥的研究突然中斷而煩惱呢?


    湯姆察覺到西弗的視線,唇角揚起給了他一個微笑。


    “我知道了,張先生謝謝你的提醒。”西弗收回目光,朝對麵的張國知說,“我馬上去訂機票,多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


    張國知憨憨的撓撓頭,他才該感謝他們呢,賣丹藥得到的錢是他好幾年的工資呢,真的是賺大了。


    “不用謝,我去幫你們的訂機票吧,這業務我熟悉。”他拍著胸脯攬下這件事,還詳細問了他們返程的日期。


    西弗和湯姆商量了下,把日期定在了後天,他們回去後還能趕上聖誕節。


    張國知的辦事效率很快,在下午的時候就把票送來了,還帶來了一個禮盒,裏麵是一整套的咖啡茶具。


    是外施金黃釉留白花,上麵畫著喜鵲和臘梅,杯裏是白色的,裏白外黃,看著很是富麗堂皇。


    西弗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套茶具很適合馬爾福家。


    “這是我好友廠裏製作的茶具…感覺你們會喜歡,就拿了一套來送你…”張國知拍了拍桌麵,很是認真的說,“如果你拿去倫敦,要是朋友喜歡的話,一定要介紹說是在華國買的!”


    張國知吧啦吧啦的好一會兒,才因為口渴而閉嘴。


    西弗到這時候才搞明白,是讓自己幫忙帶個貨。


    “我會和我朋友介紹的,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西弗看著哪哪都透露著富貴氣息的茶具,笑著道了謝。


    兩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反正湯姆趁著這個時間磨著張國知同意他進了白雲觀的藏書閣,並且還購買了些他們道觀外門弟子可以看的書籍,也算是收獲頗豐了。


    唯一不太順利的就是看書時弄不得文字的意義,哪怕是翻閱字典,他也弄不懂,有些書他隻能帶回倫敦讓盧修斯他們研究了。


    西弗看著他愁的眉頭緊皺,卻是愛莫能助,他對文言文都是一知半解的,還是不誤人子弟了。


    張國知見這不是辦法,委婉的提議,先學習最基礎的華語,再慢慢研究深奧的古文。


    湯姆很愉快的接受了這個建議,並且時刻練習著。


    “我以為你會舍不得。”西弗在進入登機口前對沉迷書籍的湯姆問,畢竟兩人那麽聊得來。


    湯姆望了眼站在原地奮力揮手的張國知,麵無表情的回答,“我該問的都問的差不多了,反正留的有電話。”


    西弗頓時語塞,他來華國真的是散心的,哪成想湯姆如此內卷。


    雖然內卷的方向不同,但是他真的隻想旅遊啊……


    拜湯姆對煉丹的好奇,他的行李箱塞了好幾個煉丹爐。


    湯姆對此一無所知,直到坐上飛機時,他嘴裏還念叨著,“夫求長生,修至道……”


    他真的是對古文愛的深沉,至於學到了幾分,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西弗戴著眼罩迷迷糊糊的聽了一耳朵,後來才知道那是《抱樸子》裏論仙。


    又是經過一天的行程,到家後西弗隻覺得腰酸背痛,好在並不總是出去。


    湯姆自從吃了培元丹彌補了靈魂裏的缺失,不管睡覺有多晚,第二天都是精神奕奕、活力充沛的樣子。


    他用魔杖打掃著離開幾個月的家,時不時抽空看一眼沒骨頭似的躺在沙發上的西弗,揮動魔杖給他弄去了些糕點和熱水,並細心的蓋上了一條毛毯。


    “湯姆,沒有你的話,我可怎麽辦啊。”西弗懶洋洋的吃著糕點,感歎著他的勤勞。


    湯姆聽了心裏有些雀躍,他就是想讓西弗離不開他。


    他很快清掃完房間,其實連個灰塵都沒有落,是西弗過不了心裏的那關,才讓湯姆幫忙收拾的。


    沙發上躺著一人兩蛇,隻不過蛇怪和納吉尼占據的是左邊,而西弗歪在了靠桌子的另一邊。


    湯姆熱了杯牛奶放在桌子上,緊挨著西弗坐了過去。


    西弗對他的碰觸習以為常,隻是往旁邊挪了挪。


    “西弗,我想去對角巷買些藥材回來,用華國的方法煉製試試。”湯姆輕聲說著,“需要我給你訂購一些嗎?”


    西弗的魔藥室現在空空蕩蕩的,皆是因為他們去旅遊前都用完了,不然等他們回來再用那些魔藥藥材,藥效估計都損失大半。


    “不用,”西弗搖搖頭,他實在是不想動,而且又沒有訂單,“等我休息一段時間吧。”


    湯姆聞言笑了笑,慵懶的西弗有些可愛呢。


    倫敦今年沒有下雪,但依舊很冷。


    聖誕節總是讓人快樂,不單單是因為放假,還因為超市的各種大促銷活動。


    新對角巷就是如此,商鋪門店都是飛在空中的聖誕老人玩偶,每當有行人路過的時候就會對他散星星粉。


    湯姆側身躲過聖誕老人的襲擊,飛快的進到一家門口有馬爾福族徽的藥材店。


    店老板早就被盧修斯叮囑過,看見來人立馬將他引到了內廳,奉上茶水點心後,就關上門開啟防禦係統,然後悄然離開了。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房間內一個翠綠的影子快速閃過。


    湯姆悠閑的喝了口茶水,翹著二郎腿等著某人。


    盧修斯狼狽的從壁爐裏走出,他的頭發和衣服上滿是爐灰。


    “my lord,很榮幸見到您。”他趕緊給自己弄了個清理一新,稍微整理了下衣服,來到桌前恭敬的說。


    湯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阿布的兒子為什麽如此蠢萌,一點也沒有學到他爸的精髓。


    “無需多禮,坐罷。”


    盧修斯規矩的坐在他對麵,不知道伏地魔一回來就召喚他有什麽急事,但他隻能靜靜等著吩咐。


    等到湯姆一杯茶喝完,房間依舊靜悄悄的。


    屋內的燈光照在他的身上,那雙紅眸被藏在了陰影中。


    隨著湯姆手指在桌麵的敲動,盧修斯的心也提了起來。


    “鄧布利多有什麽動靜嗎?”湯姆笑眯眯的,屋內的緊張氣氛也消失不見。


    盧修斯想起鄧布利多對西裏斯事情的堅持,還有哈利.波特收到畫像時的奇怪反應,猶豫了下。


    “lord,他依舊沒有放棄救出西裏斯的打算,隻不過……”盧修斯不懷好意的一笑,身體也放鬆了些,“他似乎不知道他們是非法阿尼瑪格斯的事情,西裏斯出來不過三天,就又被送去阿茲卡班了……”


    盧修斯見伏地魔沒有出聲,隻能硬著頭皮道,“小畫像已經送去兩個多月…隻是…”他覷了伏地魔一眼,吞吞吐吐的不知該不該說下去。


    湯姆挑了挑眉,手指敲了敲桌麵,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們人在女貞路,唔,就是哈利.波特居住的附近,發現除了我們外,還有幾波監視他的人。”盧修斯皺著眉,神色複雜,“已知有鄧布利多和麻瓜政府的人…還有一波,可能是德國的人…”


    湯姆對此並不意外,按照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關係,他參與進來倒也說得過去。


    隻是…他眸子注視著盧修斯,這人不會蠢到暴露身份去給哈利.波特送小畫像吧?


    盧修斯似乎看出了伏地魔眼中的懷疑,嘴角抽搐著解釋,“我讓人趁著他們去爬蟲館的時候,讓他們穿上一次性隱身衣去到哈利身邊,然後就……”


    剩下的話不用明說,伏地魔也知道他幹了什麽,隻是他知不知道哈利現在才五歲?


    不管怎樣,屬下完成了任務他還是要鼓勵一下的。


    “很好。下次繼續努力。”湯姆微微頷首,指指放在桌麵的挎包。


    盧修斯不明所以的拿過挎包,從裏麵拿出了幾本書,他從那奇特的封麵文字,認出這是華國漢字。


    “lord,這是……”他看著伏地魔,額頭冒出了細汗,難道他的研究又多了一個?


    果然,伏地魔接下來說的話讓他懸著的心又往上跳了跳。


    “華國古書,裏麵的內容很有趣,你拿回去多看看。”湯姆望向神色巨變的盧修斯,不由的搖搖頭,“讓雷古勒斯他們一起研究……”


    盧修斯這才恢複了從容,但想起書房內堆積如山的文件,仗著是伏地魔看著長大的後輩,小心翼翼的問。


    “lord,您…什麽時候回伏地魔莊園…魔法界需要您……”他集中精神,想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複,納西莎都說他的頭發沒有以前有光澤了。


    湯姆喝著茶杯裏被續滿的紅茶,回憶著在華國的收獲和麻瓜界裏科技的強大,對回伏地魔莊園不是很感興趣。


    但想到他對西弗還隱瞞著身份,心裏就煩躁起來。


    “盧修斯,你說……”湯姆側頭想了一想,臉上的笑越發溫和,“怎麽才能在別人不會離開的情況下,告訴他某個人的真實身份呢?”


    “呃?”盧修斯一怔,他沒想到伏地魔會問這種事,“那要看是什麽情況了,如果不是故意隱瞞,那個人也不會生氣的。”


    他聰明的猜到了‘別人’的身份是誰,但怕伏地魔生氣,隻能小心翼翼的回答。


    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他,盧修斯就算被阿瓦達了,也隻有這麽一個答案。


    湯姆聞言若有所思,也沒想到其他事情,就揮揮手讓盧修斯離開。


    “等等,把包留下。”湯姆眼簾半閉,無聊的看著盧修斯騰空挎包。


    不大的內廳很快就堆滿了書籍和各種雜物,裏麵還有一些青花瓷。


    盧修斯摩挲著瓷器光滑細膩的器身,雖然他不喜歡素雅的顏色,但美麗的東西他還是喜歡的。


    “裏麵有十套瓷器,你留三套,剩下的你看著辦。”湯姆看著盧修斯對他選的瓷器愛不釋手,很是滿意的點點頭。


    反正他把最好看的都放在了西弗那裏,這些都是去張國知兄弟廠裏隨意拿的。


    湯姆也很喜歡這些瓷器,他用上次運蘋果一樣,利用海關運了一大箱子瓷器回來,用來送人或者擺放在伏地魔莊園都是個不錯的選擇。


    到時候再讓盧修斯去碼頭運回去吧,要是碎了一就讓他賠十倍的錢,湯姆愉快的做下了決定。


    阿茲卡班因為攝魂怪的原因,永遠都是陰冷恐怖的,沒有巫師想來到這裏成為攝魂怪的養料。


    西裏斯蓬頭垢麵的待在監牢裏,眼睛布滿血絲,極瘦的臉頰讓他看起來像個喪屍一樣。


    事實上,他已經三天沒有睡覺了。


    “西裏斯,你還好嗎?”盧平憂鬱的看著西裏斯,他穿著普通的麻瓜服飾,手上那塊金表也不見了蹤影,新冒出的胡茬在下巴上格外顯眼。


    西裏斯尋著聲音望過去,死寂的眸子有了絲波瀾,待見到來人後滿是錯愕。


    經過鄧布利多的解釋和出獄那幾天獲得的信息,他知道盧平為他的事奔波了多久,期間的艱難更不必說。


    “萊姆斯,你……”西裏斯知道魔法部的手段,再加上家裏的人時不時打點,他了解外人來一趟阿茲卡班有多難,更何況還是一個狼人。


    盧平也不多話,他將手裏的盒子塞給西裏斯,疲憊的歎了口氣。


    “我可能很長一段時間不能來看你了,西裏斯,你多保重。”


    盧平現在的處境很是糟糕,前幾年即使是狼人,但因為實驗室和馬爾福集團需要在狼人聚集地開展工作,他作為學曆高、能力又出眾的狼人,因此獲得了個管事的職位。


    且回到聚集地後,擊敗了前任狼王芬裏爾,獲得了大家的擁戴,集團也就把他提拔做了經理,隻是沒想到……


    盧平感歎著世事難料,搖著頭離開了。


    西裏斯望著盧平消瘦的身影,眼裏滿是不知所措。


    昔日四兄弟,因為他的錯信,造成了現在的分崩離析。


    或許待在阿茲卡班是他的宿命吧,西裏斯眼角滑下兩行清淚,抱著盒子小聲抽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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