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處理,之後就沒再回殯儀館。


    親戚們說是他害死的宋妍,或許是吧。


    因為他也總夢到宋妍哭著問他,為什麽那麽對她?她十月懷胎辛辛苦苦把他生下來是報應嗎?


    報應……


    那是誰報應了誰……


    ——


    宋妍去世後,慕琛病了一場。


    這場病折磨了他將近一個月,一直是低燒狀態。


    好不容易治療痊愈出院時,街上已是喜氣洋洋一片。


    看了下幾號,原來是除夕了啊。


    一個人過年,沒什麽意思的。


    過年是親人團聚的日子,而他,早就沒親人了。


    不過他還是去了超市,打算晚上包頓餃子吃。


    他推著購物車買了肉、買了菜,還買了一些瓜果,看到紅彤彤的對聯,他駐足站在那。


    對聯上燙金字寫下:


    【人和家順百事興】


    【四時如意滿庭芳】


    橫批:【家和事興】


    “哇!老姐你快來看,這個福字好漂亮,哈哈哈你看上麵的吉祥物好逗啊,咱們買一個吧!”


    “我看看?哈哈還真是。”


    不遠處傳來輕快的聲音,那聲音很是熟悉。


    慕琛扭頭,心髒狠狠一顫,還真的是蔣薇跟蔣北,他們身旁還跟著推著購物車的慕景言。


    三人在挑福字,臉上都洋溢著笑,慕琛視線落在蔣薇身上,她笑的特別真心,也笑的特別明媚。


    隻那麽一眼,慕琛感覺周圍全都黯然失色,他的眼中隻剩下了那在笑的女孩。


    可下一秒他回神,推著購物車忙去了旁邊,讓貨架遮住他身形。


    他不能出現在蔣薇麵前,會害她勾起不好的往事。


    他也不能出現在蔣北麵前,蔣北隻會認為他在跟蹤、或耍心眼的在製造偶遇。


    “就買這個吧,這個最好看。”


    “行。”


    “你們看這個財神?竟然是個小立牌,慕景言這個放到桌上,咱們肯定能掙大錢。”


    “那就請回去一個。”


    挑挑選選,購物車被裝進好多迎接新年氛圍的喜慶掛飾,蔣北他們繼續往前走。


    隻是在這時,蔣薇忽然回頭,剛才似乎看到個熟悉的身影。。


    ——


    慕琛怕跟蔣薇偶遇,一直沒推著小推車轉悠,就站在原地,待了有半個多小時才挪地方。


    而蔣北蔣薇、慕景言已經到了付款區排隊。


    臨近年下,超市商場生意火爆,除夕這天的人也特別多。


    收銀區排著長龍,慕琛也來付款了,他在15號收銀台排隊。


    蔣薇他們在2號,馬上輪到他們了。


    “哎呀,好像忘了買酵母了。”蔣薇忽然說,她打算回去蒸一籠花饃饃。


    之前蔣母還活著的時候,每年過年都會蒸花饃饃,後來兩口子去世,那年過年蔣北哭的不行,蔣薇第1次蒸花饃饃給他吃,騙他說這是媽媽從天堂寄過來的。


    那時候她還小,蒸出來的花饃饃無論口感還是外觀都很差勁。但卻把蔣北哄好了。


    今後每年過年,蔣薇都會蒸一些花饃饃。


    “沒買嗎?那我去買。”蔣北說。


    蔣薇拉了他一把,“還是我去吧,你不太懂買哪種。”


    “行,那老姐你別急。”


    “嗯嗯。”


    ——


    等買了東西回去,慕母已經在家等著。


    他們回去後,洗手忙活。


    紅彤彤的對聯已經貼在門上,新買的福字也貼在了窗上。


    “晚飯咱們包餃子,我先和麵去。”


    蔣北去廚房拿了麵盆,倒了適量的麵粉,又添了水,熟練的和麵。


    “慕阿姨,你嚐嚐這餡兒的淡不淡?”蔣薇調了餃子餡兒,讓慕母試味道。


    “嗯,可以!不然讓蔣北也嚐嚐看他覺得怎麽樣?”


    “我不用嚐,你們說好就行。”蔣北已經把麵和好,不過需要再醒一醒再揉,麵會更加勁道。


    慕景言在廚房裏忙,幫著摘菜、備菜。


    蔣北進去時,他正在處理鯽魚。


    鯽魚在菜場已經被宰殺,需要把上麵的血跡清洗幹淨。


    慕景言拎著鯽魚,放到水龍頭下衝洗,有部分魚鱗沒有刮幹淨,他找了趁手的工具,去刮那些魚鱗。


    可才剛刮了一下,撲棱撲棱!開膛破肚的魚竟然開始撲騰,掉進了水池裏。


    水池裏還有兩條,就像魚兒心連心,這條一撲騰,其他的也開始撲騰。


    “你們都死了知不知道?心肝脾肺腎都被挖出來了知不知道?”慕景言真服了。


    蔣北靠在廚房門口,聽著慕景言跟魚兒在說話,嘖了聲,“我們慕大總裁還懂魚語啊?”


    慕景言回頭,蔣北走了過來,“不過我看慕總馴服不了這些魚啊,來吧,交給我。”


    說著蔣北拿起鍋鏟,從水池裏撈出魚兒,“砰!砰!砰!”


    狠狠幾下敲在每條魚的腦袋上。


    頓時魚兒歇菜,蔣北又把魚丟進水池,洗了手,洗了鍋鏟,捏住慕景言下巴,“你要是還收拾不了就來告訴我,我好像沒跟你說過,我之前給人宰過魚。”


    “還給人宰過魚?你涉獵的領域可真多。”慕景言笑。


    “可不?因為回家一身魚腥味兒,當天就被我老姐發現了,我隻幹了半天。”


    “啵~”慕景言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好後悔沒有早點遇到你,如果早點遇到,你也不會受那麽多苦了。”


    蔣北搖頭,“早點遇到你肯定不會喜歡我,我那時候跟個小瘋子一樣,穿的衣服都不合身,你怎麽可能瞧得上?還是長大遇到比較好,經曆了那麽多事的我們,是最合適的。”不然也不能這麽多年一直在一塊。


    “也對。”不過他還是想早點遇到蔣北。


    “行了,我去外麵揉麵了。”蔣北也回親了下慕景言,抬腿離開。


    等蔣北揉好麵,慕景言也備菜完畢。


    蔣北、蔣薇包餃子,慕母炒菜、燉肉。


    至於慕景言呢,他實在對做吃的一竅不通,隻能打下手。


    忙活了三個小時,時間也來到了傍晚。


    熱騰騰的餃子出鍋,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也被端上桌。


    他們坐在餐桌旁,舉杯共祝,時間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時候他們4個人也在一塊過除夕。


    就如同現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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