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舒心還沒顧得上驚叫,他從兜裏掏出一疊錢來,裏麵混雜著有不少票,糧票,肉票,郵票的,還有幾張難得的工業票。


    “津貼發了,你看買什麽樣的自行車。”


    賀雲遲淡聲說著,把錢票全塞到了她的手裏。


    元舒心:“......”


    給她整不會了。


    不是,幹嘛給她這些東西。


    賀雲遲把東西交給她後,說了句:“我這段時間比較忙,家裏麻煩你照看一下。”


    他說完,轉身走了。


    元舒心明白了,讓她幫著照顧一下家,所以給他這麽多錢。


    真沒必要呐,他需要幫忙,她肯定會幫的呀。


    賀雲遲走在路上,微有些失神。


    她真是下定決心要搬走了,本來想回來好好和她說一下兩人要好好過日子的,她說房子找好了,讓他突然開不了口。


    他表麵冷靜,心裏其實慌得一批,突然間體會到了什麽叫怕。


    從軍後,他就不知道什麽叫害怕,可現在,他害怕。


    怕他以前傷透了她的心,讓她對自己失望到心冷,所以她才決絕地要離開。


    他想說他喜歡她,可也怕她說她不稀罕他的喜歡了。


    從沒有這一刻,他感覺到這麽無助,他沒對誰動過情,也不知道什麽是愛,更不知道該怎麽去表達自己的心意。


    他發現,他也看不懂元舒心,夜裏,她可以往他懷裏拱,白天,她也可以冷著臉說趕快離婚。


    賀雲遲的心事被羅山看出來了。


    “怎麽了,跟個霜打的茄子似的,來,跟主任我說說,給你做下思想工作。”羅山把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搭,笑眯眯地問道。


    賀雲遲本想一把把他推開,想了想,還是忍受著他的熱情,尋求幫助:“舒心在城裏找的有房子,她要搬走。”


    “啊,你沒和她說你不離婚。”羅山張大嘴巴問。


    “還沒來得及,慧慧昨天不是生病了嗎。”


    “我說你,賀副團長,你戰場上的勇猛哪裏去了,怎麽麵對感情,這麽優柔寡斷呢。”羅山吐槽。


    賀雲遲遲疑了一下問:“那應該怎麽做?”


    “拿出對待敵人秋風掃落葉的精神,把人按倒,直接吃了,你倆結婚這麽久,看你的樣子,還沒有圓房吧。”


    賀雲遲沉默一會才說:“以前不熟,和不熟的人睡,我覺得像犯罪。”


    羅山:“......賀副團長,你太正經了,太正經的男人沒人喜歡,雖然你長得很英俊,你應該懂得,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賀雲遲:“你挺壞的,也沒女人愛你。”


    羅山:“......現在說的是你的事。”


    “你也就是紙上談兵,走了。”


    賀雲遲嫌棄地推開羅山,走了。


    羅山:“......”


    什麽什麽,他明明是感情專家。


    又過了幾天,慧慧病情好了,因為賀雲遲實在很忙,元舒心就沒有搬走,一直照顧著家裏。


    賀雲遲忙著大比武訓練,加上慧慧病好了,他每天回來的都比較晚,那時候元舒心都要帶著慧慧睡了,他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他想說的話。


    轉眼間,孩子們都開學了。


    元誠和元玉都進入了鎮上小學,上二年級,淩平川上四年級。學校離家有三裏地,每天走路上學。


    幼兒園還沒開學,慧慧就暫時在家裏。


    這天,元舒心買了個魚頭,在廚房裏燉魚頭湯。


    她的心情還不錯,邊燉魚湯邊唱歌:“......你是英雄就注定無淚無悔


    這笑有多危險,是穿腸毒藥


    這淚有多麽美,隻有你知道......”


    唱著唱著,突然想到什麽,她閉了嘴,發了一會呆,最後輕歎一聲。


    賀雲遲今天正好有點空閑,就早回來了一會,想把心裏話都告訴她,正好聽到她唱歌,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歌,聽著還挺好聽的調子。


    他就站在廚房門外,聽她唱。


    卻聽到她的歌聲戛然而止,又聽到她輕歎一聲。


    他便走了進來,元舒心看到他,明顯嚇了一跳,隨即抱怨,“你能不能走動有個響動,嚇我一跳。”


    賀雲遲盯著她,她的膚色很白,頭發很黑,眼睛又黑又亮,睫毛長長的,鼻子小巧,嘴唇紅潤,他得承認,她很漂亮。


    元舒心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心道他可能已經等不及了吧,現在大院的嫂子都有意無意的問她啥時候才能離婚,王蘇敏還暗戳戳地說她都離婚了,還賴在大院不走算什麽。


    因此她便催問道:“賀雲遲,離婚的事你得催一下啊,上麵老是不批,你不著急嗎,你得盯緊點,難道你不想早點和華---”


    話還沒說完,賀雲遲手一伸,一拽,元舒心就撲到了他的懷裏。


    “你---唔-”


    元舒心隻感覺到自己被緊按到一個堅硬的胸膛上,她的腰身被一雙大手摟著,動彈不得,然後,一片柔軟的唇覆蓋到她的唇上。


    開始是輕輕的,試探著,如羽毛一樣的輕觸,讓人心裏都跟著又酥又麻。


    元舒心呆了,這是什麽離譜的狀況。


    “唔--”她抗議著。


    但賀雲遲就像一個鐵桶一樣箍緊她,不給她抗議的機會,她感覺自己的唇被撬開,灼熱的吻迎麵而來,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元舒心真的是懵逼了,被他吻得腦子一片空白,胸腔裏陣陣發疼,氧氣都被他吸跑了。


    “哇,爸爸媽媽在幹啥呢?”


    小女孩兒的驚呼聲傳來。


    元舒心的理智稍微回來,他推賀雲遲,可惜,沒有推開。


    賀雲遲的唇離開了她,但卻用手指壓住了她的唇,不讓她發聲。


    “慧慧,你出去玩,爸爸和媽媽有事要做。”賀雲遲對慧慧說了句。


    慧慧立即跑開了。


    賀雲遲把廚房門給關上,然後,低頭繼續吻她。


    元舒心:“......”


    啊啊啊,發生了啥事,賀雲遲怎麽突然間瘋了,這劇情不對啊。


    外麵,慧慧蹲在院門口。


    錢玲和胡嫂子經過,看到慧慧那麽乖巧地坐在門口,錢玲就問了一聲:“慧慧,你怎麽在門口坐著呀,你媽媽呢?”


    慧慧在元舒心的寵愛下,現在日漸又恢複了活潑。


    她大聲回答:“爸爸和媽媽在親親,不讓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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