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衡十四年(朔望4619年)正月初一日辰時。水川牒緩緩走進書房:“啟稟君上,嘉姒媞和溪姒媞分別來信,她們已經說服了一眾譚氏皇族旁係和部分昕廷官員,但是由於譚驊在登基大典後封鎖了皇城,她們很難……”


    “無妨,你告知她二人:朕會在午時三刻對皇城四門發動攻擊,讓她二人見機配合行動就可。”瀾皇輕敲桌案思索道:“炫蕤,你在飛鴿傳書梁婉初:待朕攻打皇城四門之時,讓其夥同嘉姒媞、溪姒媞行動,並監測二人是否真心臣服於朕!”


    “諾!君上!”第五炫蕤微微拱手思索道:“那是否需要讓天闕的成員出手?”


    “如今外城的情況如何?”按照之前的計劃的話,除了青霄、紫霄和雲霄之外,剩下四霄盡皆協同大軍控製外城門,若是都放在外城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


    “回君上,自從譚驊將左右衛營調離外城,退守皇城之後:赤、玄、玉、律四霄已經控製了四城門;至於負責四門的將軍也於昨夜盡數全數到位。”


    “那城中個世家大族又如何呢?”


    “除了被覆滅的世家大族之外,盡皆已被殷郊上將軍所控製;隻不過西、南二城還未……”


    “白節越,這西、南二城為何至今還是沒有控製下來。”瀾皇聞言一遍輕敲桌案,一邊看向白節越。


    “回陛下。這、西南二城的世家大族雖然已經被控製,但是這西、南二城的布局情況依舊和30年前的狀況一樣,所以……”


    “你的意思是:西城任為勾欄煙花之地,魚龍混雜,很難深入;南城則是官宦聚集之地,你是擔心……”


    “陛下聖明。”白節越瞬間躬身一拜:“所以需要徹底控製這兩城的話,老臣需要一定的時間。”


    瀾皇聞言眉頭緊鎖:沒想到這都30年了,昕廷並沒有徹底擾亂外城格局啊。看來這西城和南城裏的水,並沒有表麵上這麽簡單啊。


    譚驊啊譚驊,看來你算不太蠢,也知道用這些迷惑朕啊。不過,你又怎知道:這外城對於朕來說,隻不過是多了一點麻煩而已。


    “白節越,即刻起,你帶領你白節家族和雲清、水川兩家族的私兵,左腕希上紅綢巾,攪亂西城和南城的格局。”如此的話就算進攻西、南二城,相信也就不會費太多力氣。


    攪亂!?白節越神色驟然一凝:難道陛下是懷疑西、南二城中是有……


    “諾!老臣明白了!”


    “炫蕤!你飛鴿傳書玉辰奕鸞:告知她:赤霄和律霄扼守東、西二城門,並協助周王,上官先宇上將軍二人鞏固外城的防禦,謹防一切可能發生的事;玄霄和玉霄分別從南北皇城城門潛入皇城,協助殷郊上將軍攻入皇城並控製皇城;另外,玉辰奕鸞親自帶領雲霄,負責清除掉整個天祿城內的青冥組織成員。”


    “君上這是擔心……”


    “雖然這昕廷新帝不如他老子譚承綸精明,但是譚承綸在世時就算怎麽著,朕覺得他都會留一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後手。”瀾皇沉思這望向皇城內:“所以風炎鐵騎一分為二,沈王親率一部人隨朕進入皇城,剩下的一部分由汴王親自率領,協同毅王和藺王,護衛天祿城城外防線;另外,你再飛鴿傳書金狐文錦,讓她時刻監視天祿城以西,華州西部的局勢。”


    “諾!妾立刻布置下去!”看來君上早就料到了這天祿之戰的風險,所以……


    望著第五炫蕤轉身離開安排的背影,瀾皇緩緩起身走出書房,抬眸望向那皚皚白雪覆蓋的庭院:“漂兒,你親自轉告白景苑、丁令韞情兩位武霄使,讓她們提前將青霄和紫霄成員安排入皇宮,隨後同朕一起進入皇宮。”


    “諾!”


    紛紛白雪瞬間淹沒了雲堯漂離去的背影,迅爾也將目光投向天祿城外城南城方向:父皇,當年我們就是在這皚皚白雪中被迫逃離天祿;今日,朕就在這皚皚白雪中拿回屬於我們雲堯皇氏的一切吧!


    “你們這群廢物!都十天過去了,你們不僅沒有想到任何破敵之策,就連隱藏在皇城內瀾廷成員也就區區查出來幾個!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同一時間,在太和殿上,譚驊怒不可恕的斥罵著下麵一眾朝臣。


    “怎麽!?當初你們可是一個個向朕保證,會給朕一個滿意的結果,如今都怎麽了?都啞巴了嗎!?”俯視著堂下一眾寂靜無聞的朝臣,譚驊氣得將案牘上的奏報重重的摔在朝堂上。


    “李國公,你說。”見仍無人言語,譚驊瞬間將矛頭指向李國公。


    李國公聞言,臉色微微一變,持朝笏出班,猶猶豫豫的說道:“陛下,根據如今瀾廷瘋狂的舉動,老臣建議先暫避鋒芒……”


    “避其鋒芒、避其鋒芒。”譚驊不由得怒笑道:“你們可真是一群屍位素餐的家夥啊,他雲堯霖欫都將咱們圍困在這天祿小小的皇城裏,你竟然還想著讓朕暫避鋒芒。那麽就麻煩李國公告知朕:我們當下該避去何處!?”


    “臣……”譚驊這一句話將李國公懟的啞口無言,愣愣的硬是沒有找到能夠勸解的話語。


    “陛下,臣倒是覺得李國公說的並無幾分道理。”瞥見李國公那寢食難安的神色後,拓跋奉協細細斟酌一番拱手拜道:“陛下,朕覺得:我們如果想要度過這次危機,或許可以給瀾廷他們來一個聲東擊西,為陛下突圍出一條出城的道路。”


    “你這是讓朕在他雲堯霖欫麵前不戰而退!”


    “陛下先勿動怒,待臣慢慢分析。”拓跋奉協頓了頓緩緩轉身向眾人拋出一個問題:“諸位同僚,你可知十日前,明王殿下和乾武侯共同去攔截瀾廷大軍失敗的原因在哪嗎?”


    “孤軍深入!”


    “李國公是否糊塗了,當初明王殿下和武乾侯可是分別從北門、東門出城攔截瀾廷的大軍,為何成了孤軍深入?”


    “那你知道明王殿下他們覆滅原因嗎?”此話一出,李國公看著那位啞口無言的官員:“當初我們雖然是派出了兩支大軍,但是你們可別忘記了:在明王殿下他們出城的那一刻,其實已經掉入了瀾廷的陷阱裏。”


    “這怎麽可能!?”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拓跋奉協接過李國公的話語道:“這十天以來,本將一直在探查明王殿下他們覆滅的原因。最終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在昨日找到了答案。”


    譚驊聞言目不轉睛的盯著拓跋奉協:“那明王他們二人失敗的原因是什麽!?”


    “陛下,約一個月前,瀾廷就已經清除了天祿城外誅崟旗縣內我們所有的駐軍,而在四崟旗與其對峙,也隻不過是混淆我們的視線罷了。”拓跋奉協聞言注視著譚驊無奈道:“所以,當初明王殿下他們從出城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步入了瀾廷的陷阱中。”


    “可惡!”譚驊聞言重重拍向案牘:“按拓跋愛卿的意思,如今天祿城外,不。皇城之外都被他雲堯霖欫控製了!?而朕就隻剩下皇城這一塊地盤了!?”


    “可以這麽理解。不過陛下,臣在十日前,同任統領撤回皇城之時,也在西城、南城安排一些後手。”拓跋奉協望了望譚驊那毫無表情的神色時,接著道:“若是我們選擇暫避鋒芒的話,他們或許可以為我們拖到足夠撤離的時間;但若是和瀾庭硬碰硬的話,恐怕……”


    譚驊聞言,麵無表情的掃視一圈眾朝臣,斟酌良久之後緩緩道:“諸卿是否也是這想法!?”


    “陛下,拓跋統領和李國公提到的暫避鋒芒,老臣覺得有道理。但是,老臣想知道的是:如今除了皇城之外,盡皆被瀾廷控製,我們又該如何撤退!?”


    “劉丞相,難道忘記本統領剛才所說的:西城和南城又本統領和任統領安排的後手嗎?”


    “拓跋統領。難道你想帶著陛下突圍出去?”劉丞相旋即對著譚驊躬身一拜:“陛下,若是我們在沒有和瀾庭交戰前撤退,或許還好一點;若是在交戰中突圍撤退,這不就是走了先帝當年在文猇之戰中的老路的嗎。”


    是啊,父皇當初在文猇之戰戰敗撤退,可是令我大昕的威望直線下降;從那之後瀾州、青州也就在短短一年時間內盡皆被他雲堯霖欫控製,這其中就跟當初文猇之戰戰敗撤退是有關係的。


    “丞相說的沒錯!” 想到這裏,譚驊深吸一口氣:“拓跋統領,李國公,你們可是知道當初父皇在文猇之戰中戰敗撤退對我們的影響,所以這種突圍撤退跟戰敗撤退一樣,會徹底令我們喪失在東陸的一切。”


    “再則,如今的我們大昕已經不是父皇登基時候的大昕,所有不能再那麽折騰了。”譚驊再一次環視堂下眾朝臣:“為此,朕這五年來監國所做的這些,就是為了能改變在空冥教的影響下的這種情況。而如今,經過這五年來的努力,也確實得到了一些改變,如若我們不為了這來之不易好轉的局勢戰鬥一場的就撤退,這不就是表明我們這五年來白努力嗎。”


    “為此,為了破此局,朕決定:以皇城為中心防守,跟他雲堯霖欫來一場拉鋸性的持久防衛戰!”就算是逃,朕也逃不到哪裏,畢竟如今皇城幾乎被他雲堯霖欫給合圍了,也就隻能拚搏一戰了。隨即譚驊將目光緩緩投向皇城之外:雲堯霖欫,你放心吧,朕就算是死,也會拉著你一起死的!


    “是!謹遵陛下令!”譚驊此話一出,就算反對與瀾皇一戰的拓跋奉協和李國公也是無奈對視一眼,躬身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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