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衡十三年(朔望4618年)十二月十八日醜時三刻。彩靈急切的敲開承歡殿的宮門:“陛下,天碩家族在昨夜悄無聲息中闔族燼滅!!”


    “你說麽!?天碩家族覆滅了!?”譚驊有些不可思議的注視著彩靈:“知道是誰所為!?”


    “暫時不知。”彩靈猶豫的猜測:“奴婢猜測有可能是帝閣所為。”


    “帝閣。”譚驊低囔著思索道:“一個天碩家族的覆滅不足為慮,但這登基大典在即,若是真是帝閣所為,那麽朕就不得不考慮……”


    “彩靈,這幾日可探測到大瀾軍隊的動向沒?”


    “除了雲翼旗和瀚海旗之外,其它兩個方向的大瀾軍隊並沒有任何動向。”


    雲翼旗!瀚海旗!難道他雲堯霖欫是想以這兩地為據點,牽製我大昕的主力!?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天祿城南部和西部說不定……


    “彩靈,立即宣明王、武乾侯進宮。”雲堯霖欫,若是你真在朕的登基大典上出現,那麽這份安定海內的功績,朕是絕對不會放過的:“另外,你再傳禁衛軍統領木虔,左、右兩衛營的任齊、拓跋奉協兩位統領進宮。朕有要事相商!”


    “君上,根據暗探來報:昕廷明王、武乾侯等昕廷重要將領已被詔進皇宮。”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暗曦的聲音緩緩從黑暗中傳出。


    “看來這秦王譚驊這幾年監國還算是沒有白白浪費這個機會。”瀾皇微微品一口百濮清茶緩緩道來:“炫蕤,梁家世女梁婉初是否已經潛伏到了皇城。”


    “回君上,根據時間來算,梁婉初世女應該潛伏進了皇城。”


    “暗曦,你去跟梁婉初接觸一下:告知她,朕給她10日時間,讓其無論如何控製皇城內所有重要成員。”


    “那明王等一眾皇室成員是否……”


    “被詔入進宮的人暫時勿動。”瀾皇沉思片刻道:“另外,你將譚承漣一起帶過去,根據她的提供的信息,你暗家夜家兩家配合梁婉初行動。”


    難道陛下這是想把譚驊變成孤家寡人?不對,畢竟還有那幾位手握軍權哦人未動:“諾,妾謹遵君上皇令!”


    “君上,這樣會不會有些……”第五炫蕤定情的看了看暗處,有些擔憂道。


    “你是想說:我們才剛進入天祿,這樣做是不是風險太大了?”


    “是的,君上。”與瀾皇那輕柔而又肅穆的神色對碰的第五炫蕤,隨即也意識到了瀾皇的目的。


    “她們不僅不會有風險,而且還能遊刃有餘的控製那麽重要官員。畢竟藺王、容肅寒川和沈王他們,是知道該如何做。”瀾皇緩緩起身向北方望去:“水川牒,這天祿城有哪些家族跟昕廷走的近你應該知道吧。”


    “回陛下,民女隻知道一部分,所有的話應該雲清叔叔了解,畢竟……”


    “雲清毅。”瀾皇聞言看向矗立在門口的雲清毅長子:“你父親的傷勢如何?”


    “勞陛下掛念,草民父親估計撐不過今日清晨。”


    “你雲清家族本應該和天碩家族一樣的結局,但念在你父親最終還算有點良知,最最後關頭沒有對水川家族落井下石,朕既不追究你們的責任,也不會對你們進行封賞。” 瀾皇聞言眉頭皺了皺,隨後不溫不怒的說道:“另外,這之後天祿的一切行動,你雲清家族需要同白節家族一起行動。”


    陛下這是再給我雲清家族一個機會啊!但這會不會又是對我們的另一番考驗呢?畢竟那些和昕廷真正上來往的家族也就隻有父親一人知道。


    一將功成萬骨枯。同樣,一個家族的興亡也伴隨著消亡的風險。而大瀾皇帝讓我雲清家族同白節家族行動,難道是……


    雲清毅長子似乎意識到關鍵的點,隨後直愣愣的注視瀾皇問道:“敢問陛下,白節家族是否一直都是……”


    “你是怎麽想的那就是什麽。”瀾皇瞥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朕既然將你叫來這裏,讓你聽到這些,目的就是告知你雲清家族:你們的根最初究竟是誰給的,就莫要忘記了自己的根!”


    “草民知道了。”原來陛下早已清楚這些了,那麽我雲清家族的生死也就隻在陛下的一念之間啊。


    瀾皇再一次瞥了一眼伏地的雲清毅長子,抬頭仰望著星空,心中也是無奈的一聲歎息:大將軍,朕隻能做到這裏了,望你能體諒朕。至於雲清家族今後的結果是什麽,那就看他們自己了。


    “君上,天闕的姐妹們還需要一段時間抵達,我們接下來是否是……”望著瀾皇那惆悵而又無奈的背影,第五炫蕤忍不住道。


    “接下來就看藺王和沈王他們能不能給譚驊帶來一個驚喜了。”瀾皇緩緩收回心神:“至於我們,當然就以這雲清家族為中心,一邊迅速將天祿外城親和昕廷的家族控製住,一邊等待著他譚驊的登基大典。”


    “那我們是不是需要準備一份禮物,來慶賀這位昕廷的新帝呢。”第五炫蕤瞬間明白了瀾皇的想法。


    “禮物肯定是要準備的。不過朕要親自給他送去。”


    “君上,這也太有失您的身份了。”第五炫蕤有些不解道。


    “水川牒,你從你水川家族和雲清家族各選幾名機靈的女子,稍後同朕一起去為我們的大昕皇帝賀禮。”當初朕就是被他們譚氏一族落魄追殺出天祿,那麽這次朕也會勢必讓他們知道朕是如何王者歸來的:“炫蕤,在有些事情麵前,身份隻不過也是一層虛偽的皮囊罷了。你要記住:成大事者,當要不拘小節!”


    “諾!妾明白了!”跟隨君上十來年,原來我還是沒有完全了解君上啊:“君上,那我們當下的目的是否是……”


    “震懾天祿!!”第五炫蕤話還未說完,瀾皇就率先說道:“至於今日辰時的登基大典,朕要讓他譚驊知道:這江山,不屬於他譚氏一族,就算他坐在那個位置,那也是坐不安穩的。”


    “諾!妾(民女)等謹遵君上皇令!”


    “漓兒,你親自坐鎮白節家族,待天闕人員到齊後,就迅速控製外城所有家族。”隨即瀾皇將目光投向雲堯漓和殷沁:“沁兒,雲清、水川剩下的私兵,以及白節家族留守的私兵,你親自接管,配合著殷郊秘密替換這天祿外城昕廷的防衛。”


    “諾!妾謹遵皇令!”雲堯漓和殷沁齊聲應道。


    望著二女離開的身影,瀾皇抬眸望向那森嚴的皇宮:譚驊啊譚驊,好戲就要開始了,希望你能頂得住。


    同一時間,禦書房內,正當譚驊和幾人商討的最優對策的時候,總管太監著急忙慌的闖了進來:“陛下,大事不好了。”


    “混賬東西,不知道朕正在商議要事嗎?”譚驊看見來人,冷聲嗬斥道:“你要是說不出來是什麽大事,那麽你自己應該知道結果錯了。”


    “陛……陛下,剛接到六百尋加急軍情:大瀾軍隊分別突破北部的瀚海旗和東部的雲翼旗,正朝著天祿城奔襲而來!”


    “什麽!”譚驊聞言拍案而立,注視著總管太監:“你可知道假傳軍情是什麽罪責,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陛……陛下,奴才說的千真萬確,若再不阻攔,那麽……”


    不對呀,瀚海旗和雲翼旗朕分別安排了1萬將士駐守,就算他們進攻,應該也不至於這麽快突破。難道是……


    “駐守在瀚海旗和雲翼旗的軍隊是哪一支軍隊?”


    “楚王殿下的天驕軍。”


    天驕軍?該死!朕早就該想到:他譚驕的天驕軍可是屬於二哥一脈的,不會全心為朕抵禦大瀾的兵鋒啊。


    “王總管,可知大瀾軍隊有多少人馬?”


    “回稟明王殿下,約莫3萬之眾。”


    “3萬。”明王思索著回頭看向譚驊:“陛下,既然他瀾廷軍隊不宣而戰,那麽我們也應該拿出我們大昕的刀鋒,讓他們也知道:我大昕沉寂這麽多年,已不再是當初一味的忍讓了。”


    “陛下,明王殿下說的對,這幾年我們一味的隱忍,似乎讓瀾廷已經忘記了我們當年的威嚴。”乾武侯任沐濱回憶道:“當初我們雖然敗給了他們,但是這幾年來的發展備戰,我們也未必能輸。”


    “這場仗打是肯定要打的。”譚驊鄭重的看著幾人道:“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倘若我們一旦與瀾廷開戰,就將會陷入到他雲堯霖欫的陷阱中去。”


    “陛下是懷疑這瀚海旗和雲翼旗的事件是他雲堯霖欫的計謀!?”明王譚駟皺了皺眉。


    “三皇兄,如今整個東陸除了這天祿都,其餘的盡在他雲堯霖欫手中,若是他隻是想困死我們,打消耗戰,那麽我們倒是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但若是與之硬碰硬,你能想象到我們的最終結局嗎。”


    “再則,天碩家族的覆滅到現在也不過區區一兩個時辰,而如今雲翼旗和瀚海旗被突破的消息傳來,三皇兄就不覺得這是一個局嗎?尤其是今天還有一個重大的典禮。”


    “來人!迅速探查天碩家族的覆滅和雲翼旗,瀚海旗被攻克這兩件事,跟瀾廷有沒有關係!?”五弟啊,看來還是你心思縝密,適合身為帝王。話又說回來,本王為何沒意識到這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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