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衡八年(朔望4613年)十月二十六日。當清晨第一縷柔和的陽光灑向這塊充滿烽煙的大地之時,瀾皇抬眸望了望那輪毫無威嚴的太陽,嗅了嗅空氣中散發的點點陰謀,喃喃的問道:


    “炫蕤,是不是南寒武的人到了?”


    “是的!”第五炫蕤輕聲回答道:“來人隻說了一句話就離開了。”


    “看來這南寒武還挺謹慎的嘛,就是不知道他站隊的主子是否是也讓朕刮目相看了。”瀾皇有意無意評論一番詢問道:“他說了什麽?”


    “午時一刻,黎平縣東南方向25尋處的山脊,南寒武等待著君上的蒞臨,並與君上商談這金字戰役後麵的相關事宜。”第五炫蕤回憶起那傳信之人的言行舉止,有些擔憂道:“根據傳信之人的言行舉止,妾懷疑這極有可能是一場鴻門宴,所以君上還是……”


    “金字戰役。”瀾皇微微一笑:“看來這南寒武當下的目標不是我們啊,難怪這麽謹慎。”


    “君上此話何意?”第五炫蕤聞言有些迷茫的看向瀾皇。


    “昨日,毅王和明將軍都給我們傳來信息:這楚王譚驕可是朝著這黎平縣而來。”瀾皇頓了頓又說道:“而幾日前,雲堯洲也給我們傳來信息:說血浮屠除了駐守在龍章縣的之外,剩餘的都輕裝隨武王譚承綱北上。”瀾皇隨後看向第五炫蕤:“這裏麵的含義不難解釋吧。”


    “昕廷武王和太子譚驥;楚王譚驕、南寒武、二皇子譚騁。”第五炫蕤念叨著這幾個人的名字沉思著,突然抬眸注視著瀾皇:“難道他們要在這黎平縣將彼此……”


    “而不管誰輸誰贏,最終朕都會替他們背上這口背鍋。”瀾皇聞言潸然一笑望向黎平縣城:“不過這也正合朕的意願。若是他昕廷都團結一致的話,那麽朕確實還是感到棘手的。”


    “若是他們雙方真在這黎平縣進行對戰,那麽或許我們覆滅血浮屠的計劃還真能提前。”第五炫蕤斟酌道。


    “確實為朕省了不少時間,所以這南寒武嘛,朕還是的親自去感謝一下。”瀾皇瞥了一眼那處山脊,緊接著道:“不過在這之前,我們也該開始行動了,不然肅慎偉這顆北陸的棋子就真的沒了。”


    看來這所謂的金子戰役,最終卻成了昕廷爭權奪利的逐鹿場啊。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君上之後再勞神一一解決他們:


    “君上,那這金字戰役,我們該如何布局!?”


    “布局?我們不是早已經就布置好了嗎?”瀾皇微微回眸看了看第五炫蕤那清秀而又愁緒的臉頰,緩緩道來:“你飛鴿傳書雲堯洲,一日後不惜一切代價,對還駐守在龍章縣的血浮屠進行毀滅性打擊;另外,在不刻意的情況下,使昕廷太子狼狽的逃回天祿;金狐文錦,一個時辰之後,你帶領將士們對黎平縣發起攻城之戰,切記:一定要從南門攻打,高掛赤陽烈焰旗幟,西江勝韜會配合你行動的;暗曦,你帶領著你暗家的殺手負責保護好金狐姒媞的安全,並伺機配合西江勝韜‘投誠’昕廷楚王。”


    “諾!妾等謹遵君上皇令!”瀾皇正式的攻擊命令一下,也讓這群潛伏在密林中的狼崽們如狼似虎的望向黎平縣,等待著最後那一聲“進攻”的命令。


    “炫蕤,你交代一聲溫庶將,讓他們隱藏好,待朕的命令到達,讓他帶領武輕騎的將士們,無差別的屠殺昕廷大軍。”瀾皇隨後望了望風炎鐵騎隱藏的方向,還不忘叮囑道:“夜玨,你帶領6名你夜家的殺手,和炫蕤一起,陪朕去走一趟這鴻門宴!!!”


    言畢,瀾皇再一次望向黎平縣,微微合上眼眸,感受著這金字戰役之前的寧靜。


    午時一刻,當瀾皇帶領著第五炫蕤和夜玨緩緩踏上那處山脊的時候,南寒武的聲音就緩緩傳來:“今日有幸得到威震東陸的大瀾皇帝賞臉赴宴,可真是在下三生榮幸啊。”


    “南寒武,右衛營統帥是吧。”瀾皇隻是微微瞥了南寒武一眼,就將目光掃向這山脊的每一處隱秘之地:“看來擋住廢寧之戰,南寒統帥是沒有吸取到經驗啊。”


    “大瀾皇帝這話是不是就有些過分了!!”瀾皇這毫不留情的言語使得滿麵榮光的南寒武臉色驟冷:“但本統領可記得很清楚:當初的大瀾皇帝勝的也是相當的狼狽。”


    “大膽!”第五炫蕤聞言一聲冷喝拔劍直指南寒武。


    “嗬嗬,大瀾皇帝,本統領好心邀請你來商談合作,你若在管不好你的狗的話,那麽本統領不介意那你去邀功了。”南寒武能以外戚的身份坐上這昕廷右衛營的統帥,可不是單憑那點裙帶關係坐上的。若是沒有一定的實力,估計就算他關係強硬,也會被拉下來的。


    “炫蕤。”瀾皇潸然一笑,將第五炫蕤拉到身後,目視著南寒武冷冷道:“你南寒武若是真心想邀朕商談的話,就沒必要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你此話何意!?”


    “何意?”瀾皇聞言不由得“嗬嗬”一笑:“夜玨,讓我們的南寒統帥明白是什麽意思。”


    “諾!”夜玨聞言輕聲領命,緩緩舉起右手。


    “咚咚咚!”隨著夜玨的右手緩緩落下,瞬息間以山脊為中心,方圓十裏內,南寒武所隱藏的暗手盡皆砸落在南寒武麵前。


    “南寒統帥,現在可知朕是什麽意思了!?”瀾皇看著砸在地上,略有生息的數十人,淡然的注視著南寒武道。


    南寒武瞥了一眼砸在地上的數十人,神色冷冷的注視著突兀出現在瀾皇身後的6名女子:看來大瀾皇帝組織的那個勢力越來越熱讓人有些摸不得透。


    “哈哈哈,看來大瀾皇帝還是如當年一樣,能在絕境中逢生啊。”既然你這麽厲害,那倒不如讓武王的血浮屠再來試試你的鋒芒:“至於這些人,與本統領無關,大瀾皇帝可以隨意處境。”


    還真是一隻老狐狸啊,這都激不起你心中憤怒,既然如此,那朕也不客氣了:“罷了,既然與南寒統帥無關,那麽朕就相信你了。”瀾皇隨後輕飄飄說道:“夜玨,都殺了吧。”


    “諾!”夜玨一如既往的揮揮手,那十數人瞬間就身首異處。南寒武看著這一幕,暗壓心中的憤怒,緊握雙拳:大瀾皇帝,總有一天本統帥會讓你為今日的決定而後悔的。


    “不知南韓統領此次邀約朕前來,又何時要商談!?”瀾皇瞥了一眼眼神陰翳,憤怒中的南寒武很是淡然的問道。


    “不知大瀾皇帝如何看待當今天下局勢!?”商談?待本統領助二殿下登上皇位,那麽你大瀾皇帝就等著本統領的兵鋒吧。


    “你想知道什麽!?”瀾皇饒有興趣的看著南寒武的表演。


    看來真是一個難纏的對手啊:“不知大瀾皇帝可知:武王已經率領血浮屠北上,就是朝著你來的。”


    “你要是邀約朕來隻是為了說這無聊的話題的話,那麽朕覺得可以先拿你的右衛營來練練兵,畢竟朕也有許多年沒有見識過右衛營的雄風了。”


    “大瀾皇帝確定要先與本統領交交手?”南寒武聞言卻極其的平靜道:“若是大瀾皇帝不怕他武王給你來一個釜底抽薪,本統領倒也是想看看大瀾皇帝的大軍,是不是傳說中的那麽厲害。”


    “既然如此,那明日午時,於黎平縣城東決一死戰吧。”瀾皇說著就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這大瀾皇帝竟然來真的!?不行,若是不鏟除武王,帶他回到朝廷,二殿下可就真的再與那個位置無緣了。


    罷了,籌謀了數年,不能因為一時的得失而斷送那即將成功的曙光:


    “本統帥聽說大瀾皇帝想要在這華州西部覆滅武王的血浮屠,不知是真是假?”


    魚終於上鉤了。瀾皇與夜玨、第五炫蕤二女對視一眼,微微轉身說道:“貌似此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既然已經踏出了這一步,那麽就一條道走到底,否則的話,不僅本統領在劫難逃,二殿下一眾也難逃其咎:


    “若是大瀾皇帝真相覆滅血浮屠的話,那麽就將武王留給本統領處理;並且本統領還會助大瀾皇帝你快速覆滅血浮屠。”


    “朕憑什麽相信你!?”


    “因為武王是太子黨的人,而本統領是二殿下的人,所以……”


    “好了,朕知道了。”看來這昕廷二子爭奪皇位確實是真的了,這樣也好,正好也省了朕不少事:“說說吧,你的計劃。”


    嗯?這大瀾皇帝怎麽突然……


    “怎麽?不願意說?”瀾皇瞥了愣神久久無語的南寒武,淡淡道:“既然不願意說,那麽就希望你們到時候最好離的遠遠的。”


    “大瀾皇帝且慢。”南寒武被瀾皇這麽一說,也是瞬間回過神來:“本統領和楚王合謀,在黎平縣東南25尋的位置,也就是這個位置布置一個口袋陣,等候武王自投羅網。”


    瀾皇聞言掃視一眼此處地勢地址之後,便察覺到腳下這塊山脊正好處於這個口袋的左前方,是個極佳的位置:“此處命名為獵虎脊,正好可以俯瞰這個虎穴,就為朕的駐軍之地吧。你帶領著右衛營攔截血浮屠的退路,這虎穴的右翼就交給你們楚王了。”


    言落,見南寒武半天沒有回聲,瀾皇有些不喜道:“怎麽?不願意朕的這樣安排?”


    哎!罷了!隻要能覆滅武王的勢力,那麽位置差一點就差一點。畢竟這一戰可是得讓這位大瀾皇帝替本統領等背黑鍋呢:“那就按大瀾皇帝的布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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