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妾總覺得金狐文鈺、肅慎偉乃至譚承綱三人,都不像特別容易說實話的人,妾擔心……”深夜,在龍潤縣的一家客棧裏,薛朝雪心底總有一股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金狐文鈺還好說,但這肅慎偉和譚承綱可就不一定了。”


    “君上這話是何解?”


    “君上的意思是:這金狐文鈺就類似於地主,隻想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而這肅慎偉和譚承綱,這是一條毒蛇,等他們反應過來,這兩家中間總有一家會率先對我們動手。”韓薇柔聲道。


    “嗯?薇妹妹,你終於說服自己了?”從韓薇的自稱來看,薛朝雪也是很驚訝道。


    “這段時間君上的所作所為,我和蕾姐姐也都看在眼裏,所以我們也願意相信雪姐姐的決定。”韓薇頓了頓:“更何況君上又是天策宗的宗主,我們也不算違背身為青衣人的職責。”


    “這幾日都好些休息休息,等待他們三家的消息我們再決定何時前往三川郡。”瀾皇微微一笑,也自然其然摟著韓薇和宇文蕾的腰肢道:“夜玨、暗曦,將你們兩家的暗子都派出去,適當的策應第五晟上將軍和西江勝韜卿將在華州西部的行動。”


    “諾!”


    在瀾皇等待消息的這幾日,周王攻伐雲州的腳步卻異常的順利,這也就不得不令周王感到疑惑:“當初我們攻伐商庸郡也花費了我們近一個月的時間,而為何如今我們卻還不到10天,就這麽輕鬆的攻下了秀陵郡,這看是合理為啥本王總覺得很不合理!?”


    “稟告王爺,溫孤戰大都督傳來消息:他們進攻的洛川郡也未受到任何的抵抗就拿下了洛川郡全境。”恰時一則從雲州南部的戰報傳入天肅軍營帳。


    “沒想到溫孤大都督那邊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周王深深皺眉,盯著雲州作戰地圖深思:“這麽大的雲州,本王不相信他魏、晉二王會從人間蒸發點了?”


    “王爺,二王會不會都躲在三川郡呢?”衛將軍迮晃盯著作戰地圖猜測道。


    “三川郡?”周王也不由得深思起來:“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這數萬大軍的行動,為何我們探查不到一點呢?”


    “王爺,不如我們從秀陵郡西南部西進射陽郡,將三川郡與雲州其它府郡隔開,然後我們在和溫孤大都督南北夾擊,末將就不信二王真的會憑空消失。”


    “如果真沒有二王的蹤跡,那麽我們就可以肯定他們在三川郡!”


    “此方法雖不錯,但是玉辰衛將軍,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可以去攻打剩下的府郡,但是靠殷郊上將軍帶領的4萬武荊左軍圍困三川郡是否也會很吃力呢。”迮晃注視著三川郡的郡界說道。


    “本堂主覺得:諸位可以先進攻射陽郡,待本堂主的鳳翎堂探查清楚雲州剩餘府郡的情況後,周王可以按實際情況派兵。”緋慕敏煜思索著緩緩道來。


    “緋慕堂主這個方法可行。”周王斟酌一番後頷首同意道:“那麽接下來就兵分兩路:玉辰宗愷,你帶領天逆營隨緋慕堂主一起探查其餘諸府郡的情況;剩下的隨本王先行攻破射陽縣北部,隔絕三川郡與諸府郡的聯係。”


    “諾!謹遵王爺軍令!”


    望著紛紛走出營帳備戰準備諸位將領,緋慕敏煜意有所指的指著作戰地圖上的一個位置問道:“周王,你說這魏、晉二王會不會躲到這裏呢?”


    “三川郡望錦旗!!!”


    “這個地方,我鳳翎堂探尋過很多次,都很多不尋常的地方;但是我們也並未深入探查,所以,周王在進攻射陽郡時候,這個地方得多留意留意。”


    “緋慕堂主這麽一說確實有可能,畢竟這個地方處於三不管地帶,很有可能是他們二王的藏身之處。”周王盯著望錦旗的位置,似乎就有那麽一絲肯定:二王就隱藏在三川郡望錦旗!


    景衡七年(朔望4612年)五月十八日。當周王在雲州如火如荼的攻陷雲州的時候,位於龍潭縣煙雨樓的瀾皇,終於等來了該來的消息了。


    “啟稟君上,金狐族長帶領1萬人馬駐紮在龍潭縣城以西10尋處,此刻正領著其妹在煙雨樓外拜見。”


    “看來比預料的要少一點。”瀾皇聞聲走到窗邊,俯身看這覲見的金狐文鈺二人:“炫蕤,宣他們進來吧。”


    “諾!”


    “清瀾姐,這中陸恐怕就拜托你了。”瀾皇略微斟酌道:“朕在讓淩虛軒與你同行吧。”


    “陛下,中陸畢竟還留有臣女左家的族人,讓青菀軒主她們留在陛下身邊臣女覺得更合適一些。”左清瀾略微思索片刻道。


    “還是保險一點。”瀾皇低沉道:“真可不想當年宋家的事在上演了。”


    “諾!臣女明白了。”一想到當年進攻瀾州,宋家之人的背叛,這對瀾皇的心裏造成了極大的芥蒂,尤其是留守在東陸的六大世家人員。左清瀾想到這裏,也瞬間明白了這次前往中陸,瀾皇的擔心是什麽。但是她更擔心的是:“陛下,若是這淩虛軒也隨臣女前往中陸,那你身邊就……”


    “放心吧,有靖衡軒、文社堂她們在,朕無憂。更何況……”瀾皇意有所指的看向煙雨樓的暗處。


    “諾!那臣女定不負此次中陸之行!”左清瀾瞬間也就明白了瀾皇的意圖,隨即深深一萬福禮後就靜靜站在瀾皇身旁等候這金狐文鈺。


    “大瀾皇帝,在下此次前來履行承諾。”也就片刻間,金狐文鈺走進房間,示意著身邊的女子開門見山說道:“這位是在下的舍妹金狐文錦,特此來此作為人質,望大瀾皇帝應允左世女隨在下回歸中陸。”


    瀾皇聞言,抬眸微微望向金狐文錦,卻驚訝的發現其臉頰上的淚痕,神色驟然淡漠起來:“金狐族長,看令妹這神色,是很不願意啊。”


    “大瀾皇帝說笑了。”金狐文鈺應承的看向金狐文錦,低聲道:“文錦,你要記得:中陸是否能平穩度過這次危機,就得看大瀾皇帝,還希望你以大局為重。”


    金狐文錦聞言,很是不解的抬眸望了望金狐文鈺,又回眸看向瀾皇,緩緩伸手指著瀾皇質問道:“兄長,小妹不知道為什麽要犧牲我的一生來成全你心中那所謂的大局。他—大瀾皇帝,如今也麵臨著四麵楚歌之境,他又憑什麽替你解決麻煩,難道就憑我們嗎?”金狐文錦隨即指著自己:“若是要以我為代價才能得到納虛無緲的承諾,那麽就請您原諒小妹。”隨即金狐文錦從離自己最近的雲堯漂腰間抽過佩劍……


    “小妹,不要……”金狐文鈺沒想到金狐文錦對這件事反應這麽大,驟然也就沒留意金狐文錦的意圖。但當察覺到的時候,卻也為時晚矣……


    “有什麽不滿可以跟朕說出了,沒必要在這尋死覓活的。”一直注視著金狐文錦的瀾皇,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金狐文錦的手腕,迅速丟給雲堯漂,才緩緩看向一旁的急切的金狐文鈺:“金狐族長,說說吧,這是為什麽!?”


    “大瀾皇帝,在下、在下……”


    看著半天支支吾吾說不出話的金狐文鈺,瀾皇頓時皺了皺眉看向金狐文錦:“你來說說吧。”


    金狐文錦被瀾皇這麽一問,也瞬間回過神來,看了看金狐文鈺,又看了看瀾皇,最後還是低下了頭默不作語。


    “看來你們金狐家族也在戒備朕啊。”看著這兩兄妹此時的狀況,瀾皇不由得深深皺眉看向金狐文鈺:“金狐族長,若是你不如實告知與朕的話,那麽朕就收回之前的承諾,而你金狐家族,就等著朕統領中陸那一刻的審判吧。”


    “炫蕤,送客!”


    “金狐族長,請吧!”


    “兄長,難道你真要致我金狐家族於死地嗎?”金狐文錦見局勢漸漸冷漠,再一次看了一眼金狐文錦,最終微微一歎看向瀾皇:“大瀾皇帝,小女子我之所以不願成為你的人質,那是因為:如今的中陸分別被三大勢力控製,而這三大勢力的背後則是:南陸衡州氏族和位於荊州的荒荊殿。”


    “荒荊殿!?”瀾皇不由得看向玉辰奕鸞:“荒荊殿這幾年是什麽情況!?”


    “不知,但根據譚榣殿宗的信息來看:荒荊殿自從10年前就失去了音信。”玉辰奕鸞回答道。


    “那可知荒荊殿殿宗是誰?”


    “左奕寬。”


    “左奕寬!?”瀾皇皺眉看向左清瀾:“你左家的人?”


    “是的,陛下!他是姑母的兄長,但是臣女對他了解的甚少。”左清瀾聽到這名字,也是微微驚訝。


    “朕知道了。”瀾皇聞言點點頭看向金狐文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朕的另一層身份了,而這也就是你不願意告知於朕的原因?”


    金狐文鈺聞言張了張嘴,最終也始終沒說出一句話來,也就算是承認了瀾皇的話語。


    “看來真是多事之秋啊。”瀾皇瞥了一下沉默不語的金狐文鈺,又向南望了望三川郡方向,長歎一聲:“金狐族長,你先在龍潭縣暫留幾日,過幾日朕再與你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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