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衡七年(朔望4612年)四月十六日午時。華王端坐在緋慕家族正堂主位上,望著下堂站立的緋慕洛楠和阮瓊婕,微微感受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緩緩靠近:“看來跟你們的賭約,本王贏了。”


    望著緩緩從主位上起身的華王,緩緩走向整天外,緋慕洛楠和阮瓊婕兩人相視一眼,眼中盡顯無奈之情。


    “24年了,朕終於再一次的踏入了緋慕姨娘的府邸了。”而另一邊,當急速趕路的瀾皇,緩緩踏入緋慕家族正門的那一步,一股久違的思緒緩緩喚起瀾皇那兒時的記憶。


    “大銳華王雲堯遷拜見大瀾皇帝。”當瀾皇沉醉在緋慕府邸的神遊中時,一道聲音卻突兀的打亂了這份難得的靜謐。


    “這麽多年過去了,難得皇叔祖父還記得朕啊。”瀾皇很是不悅的瞥了一眼華王,有意無意的笑道。


    “陛下這是說笑了。”華王皮笑肉不笑的嗬嗬一笑:“陛下遠道而來,不如先同微臣進入內廳再敘。”


    瀾皇眯眼看著華王緩緩讓出來的主道,略微環顧一下四周後,率先的向緋慕府邸的內廷走去:“朕剛剛聽皇叔祖父自稱是大銳華王,而朕則是大瀾的皇帝。雖同屬於雲堯皇族,但皇叔祖父自稱‘微臣’,朕總覺得有些欠妥。”


    皇兄啊,你可又有位了不起的皇孫啊。但那又怎樣,今日過後,這一切也將終歸屬於我華王府!


    不對,按理來說這小子也應該在進入內廳後才與本王針鋒相對,微微才剛剛走出幾步就……


    華王越想越不對,悄然的打量瀾皇,卻被瀾皇一聲打斷了思緒:“皇叔祖父,說說吧,緋慕家和阮家的兩位世女怎麽樣了?或者你想以她們二人為借口,向朕索取什麽呢?”


    怎麽可能?他是怎麽知道本王的想法的。華王不由的看向身旁的雲堯崛,見其那隱晦的神色時,也不由得明白了什麽:


    “陛下,本王本來是想好好跟你談的,但是你既然這麽迫不及待的挑明,那麽本王也就不藏著捏著了。”


    “那就希望皇叔祖父想清楚了再說。”看來就這麽忍不住了啊,不過這樣也好,省的朕天天在這裏花費心思。


    “父王,就我……”在華王正準備醞釀該如何與瀾皇交談之際,一道聲音正好打亂了想要開口的他。


    “華王,說說吧,你派你的長子雲堯崢,前來刺殺朕,這是什麽意思呢?”你以為你控製住了兩位世女,就能讓朕投鼠忌器嗎?若真是那樣的話,大瀾又怎麽會走到今天:“你明知道緋慕家於我雲堯皇族有恩,可惜你卻依舊軟禁緋慕世女來威脅朕,真當朕還是毛頭小子嗎?”


    “陛下這是真打算與我華王府針鋒相對嗎?”


    “華王,你兒子的話,朕可以理解為是你華王府在威脅朕嗎?”瀾皇瞥了一眼開口說話的雲堯崛,饒有興趣的看向華王。


    “陛下,你可別忘了緋慕家和阮家的兩位世女可還在本王的手中。”沒想到事情逆轉的這麽快,但是有那兩位在,本王就不相信他雲堯霖欫會不顧那兩家不顧。


    “朕可以即刻昭告天下:她們二人是為了救朕,死於你華王雲堯遷之手。”瀾皇輕輕一笑:“到時候朕會深信:你華王雲堯遷,乃至於你整個華王府,不僅會遭受到我大瀾的怒火,也會遭受到緋慕和阮氏兩家的怒火。”


    “兩位世女,你們可聽到了吧。在他雲堯霖欫的眼裏,你們也隻不過是他走向巔峰的棋子,隨時都可以舍棄的。”華王聞言不由放聲大笑,望著被緩緩從內廳押出來的緋慕洛楠和阮瓊婕二女,笑的及其開心。


    “可惡,你在算計君上。”第五炫蕤憤怒的提劍指向華王。


    “這是算計嗎?不,這不是算計,這隻不過是本王自保的一種手段而已。”


    “可你也別忘記了,華王府長子雲堯崢還在我們手裏。”說著第五炫蕤一劍抵在雲堯崢的脖頸處。


    “君上,您真要舍棄我二人,來換一個清除華王府的借口嗎?”眼含淚光的緋慕洛楠在久久失神後,幽怨而又憤恨的盯著瀾皇。


    “想我緋慕家這近20年來為了君上你的江山,曆盡千辛萬苦,才有了如今之成就,每想到:今日才看清楚你的麵目。”


    “洛楠姐,朕……”


    “你別跟民女解釋,民女擔當不起。民女隻恨不能手刃你這忘恩負義的小人!”


    “還有我阮家,當年為了助你們離開東陸,可以放棄了在東陸的一切,可如今才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們父子倆在利用我們六家罷了。”


    “兩位世女,還望你們冷靜冷靜,君上絕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


    “第五炫蕤,你是不是覺得你在他身邊待的時間久了,就可以隨意插嘴了?你最好記住:要是沒有我們,你第五炫蕤當初恐怕就餓死在那貧民窟了。”


    “兩位世女的恩情我會永遠銘記,但是君上也是有不得已苦衷,還望……”


    “你一個小小的陪床侍女,也敢插手我們世家之間的事!看來你真的也忘本了啊。”說著緋慕洛楠掙脫開華王府侍衛的束縛,一腳向第五炫蕤踢去。


    “夠了!”瀾皇迅速攔在緋慕洛楠身前一聲冷喝:“緋慕洛楠,你太令朕失望了。”隨即滿是幽憤的看向一旁看戲的華王父子:


    “華王,你真當覺得朕和緋慕。阮氏兩家決裂了,你就贏了嗎?”瀾皇說著突然一劍就劃破雲堯崢的喉嚨,看著他那捂著溢血的脖頸,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後,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那麽朕也的先送你一份禮物才行。”


    “而至於你們兩家,分不清大勢,不懂得犧牲,那麽待朕回京後,大瀾六大世家也可以換人了!”瀾皇隨後瞥向緋慕洛楠和阮瓊婕二女。


    “大瀾皇帝還真是打算過河拆橋是吧?”阮瓊婕聞言不由的冷笑道:“那麽我們二人就算是死,你雲堯霖欫也休想活著回京。”語落,緋慕洛楠也隨著阮瓊婕一起撲向瀾皇。


    “給本王分開他們!”華王一聲怒喝,看著已經斷氣的雲堯崢,強忍心中悲哀:“崢兒,你放心,父王定會為你報仇雪恨!”


    “兩位世女,若是能替本王殺了雲堯霖欫,本王依舊讓你二家族同我雲堯皇族共同興盛於這天華大陸。”弑君?就算得到那個位置,也怕很難坐穩,畢竟這雲堯霖欫可是名正言順的雲堯皇族嫡係。


    “華王是不是在我們倆殺了大瀾皇帝之後,再以逆賊的罪名屠盡我兩家?”緋慕洛楠聞言不由的冷笑:“雖然這大瀾皇帝可恨,但也沒讓本世女賭上家族的命運!”


    “父王,不如將他們都圍困在這緋慕府邸,時間久了,我們豈不是可以……”恰巧此時,一直觀察著形勢的雲堯崛緩緩道。


    對呀,反正他們雙方之間的這把火已經點起來了,本王何不坐收漁翁之利呢。華王不由得對著雲堯崛給予一個讚賞的眼神:“雲堯霖欫,想讓本王背上那個罵名,可惜啊,你失算了。”


    “雲堯呈,你留下看著他們,一有消息向本王報告。”


    “是,祖父。”隨即,華王留下雲堯呈幾人看守,就浩浩蕩蕩的撤離了緋慕府邸。


    “看來你們華王府這是一條道要走到黑呀。”瀾皇望了望華王那離開的背影,微微搖頭。


    “貴為九五至尊的大瀾皇帝,如今也成了我雲堯呈的階下囚,這感覺還真不錯。”不過為了父王的打擊,還是忍一忍吧。瞥了幾眼瀾皇身邊幾位女子,伸手一揮:“將他們一同關進內廳,我們在此等候消息即可。”


    “雲堯呈是吧?朕記住你了!!”瀾皇滿懷憤恨不平的注視了一眼雲堯呈後,就在略微反抗聲中被押進了內廳。


    “陛下,剛才臣二人有所冒犯,還望恕罪!”


    “起來吧,若沒有你們二人的配合,這出戲朕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演呢。”


    “陛下說笑了,若沒有第五禦侍,估計我二人就會破壞陛下的計劃了。”


    “這倒不至於,畢竟朕的皇叔祖父,很快就會知道麵臨著什麽了?”


    “陛下這話何意?”緋慕洛楠聞言忍不住問道。


    “炫蕤,武王那邊是不是已經開始行動了?”雲堯遷啊雲堯遷,看來你是真不明白朕為何敢大張旗鼓的來緋慕家族呀。


    “武王的人馬已經抵達到龍潭縣邊境,隻要我們這裏一有變動,他就會配合我們夾擊華王府;另外,駐守在商庸郡邊境的周王,也已經開始對商庸郡諸崟旗縣進行著大規模的收複戰爭。”


    “陛下這是打算先殲滅華王!?”緋慕洛楠聽聞思索詢問道。


    “不對,華王的這種局麵,應該是陛下造成。”阮瓊婕沉思著說道。


    “可是這武王是大昕的,他為什麽會……”


    “兩位世女就別猜測了,君上的最終目的是想利用華王的勢力來替我們牽製空冥教和大昕,所以兩位世女就等著看接下來的一出戲吧。”


    “洛楠姐,瓊婕姨,這段時間你們受苦了。接下來就陪朕看看華王府的這一出戲吧。”瀾皇順勢微微輕拍兩位世女的香肩,望了望內廳外看守的雲堯呈等人,緩緩道:


    “炫蕤,傳令南華穹,秘密接管緋慕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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