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衡二年(朔望4607年)六月三十日。瀾皇獨坐在崟廳的一處庭院中,禦覽著手中的案牘喃喃自語:“看來這瀾州四郡,在大昕的管轄下,幾乎已經爛到骨子裏啊。也不知道天宇方麵調撥的官員什麽時候到。”


    “君上,看這瀾州四郡這情況,估計沒有個兩三年應該恢複不過來。”身旁的第五炫蕤微微緊蹙秀眉:“如果這瀾州其它郡也是這種情況的話,那估計我們就得在這裏浪費數年時間之久。”


    “也怪朕當初在取得邯掖、清溪二郡之後,沒有好好的探查這其中的情況,就進行著這次文猇之戰的計劃。”瀾皇長歎一聲,目光憂鬱的望向遠處:“如今這瀾州四郡的情況比當初瀛州的情況還要嚴重,朕懷疑恢複過來的時間應該更久。”


    “這是否會推遲我們反攻天祿的時間。”


    “如果按照當初瀛州的方法來的話,肯定是會推遲的。但是朕……”


    “啟稟陛下,從天宇調撥過來的官員已經抵達文猇港,雲皇妃此時正在接待。”恰巧此時,甘疏影跑進文猇崟崟廳。


    “宋家主和閻族長是否也一起到來?”


    “都已經到臨。”


    “炫蕤,今夜崟廳大擺宴席,為諸位官員接風洗塵。”瀾皇心中閃過一絲驚喜:“另外,再傳宋家主和閻族長來議政廳。”


    “諾!”


    宮燈高懸,金碧輝煌的崟廳內,已經擺滿了豐盛的宴席。各式佳肴,琳琅滿目,香氣四溢,令人垂涎。第五炫蕤站在大廳中央,目光如炬,掃視著在場的每一位官員。他們或低聲交談,或舉杯相慶,無一不期待著在這瀾州四郡大顯身手的宏願。


    瀾皇此刻正坐在主位之上,眼中閃爍著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瀾州四郡未來的輝煌。輕咳一聲,聲音雖輕,卻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諸位愛卿,今夜朕設宴款待,一是為了感謝諸位遠道而來,為朕,為大瀾江山社稷出謀劃策;二是為了慶祝我們反攻東陸邁出了勝利的第一步。”瀾皇的聲音鏗鏘有力,充滿了威嚴和自信。


    官員們紛紛站起身來,舉杯向瀾皇致意。並向瀾皇承諾著好好打造瀾州四郡。


    “那就有勞諸位愛卿了。”聞言諸臣的允諾,瀾皇端起一盞酒微微向著眾人一躬,然後一口飲盡盞中酒。


    “臣等盡當竭盡全力,鞠躬盡瘁,為陛下,為大瀾建造好這瀾州四郡。”諸位官員端起一盞酒深深一拜,跟隨著瀾皇飲盡盞中酒。


    “那諸位愛卿今夜就盡情的享用,朕就先告辭了。”諸官員肅穆而尊敬的望著瀾皇的背影。許久之後在第五炫蕤和第五晟的陪同下暢懷醉飲。


    “臣女宋朝婷(草民閻南山),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約一炷香的時間,瀾皇緩緩推開文猇崟議政廳的大門,大步流星的坐在主位上。


    “都平身吧。”瀾皇輕甩一下衣袖,目視著宋朝婷和閻南山二人:“宋家主、閻族長,你們應該清楚朕讓你們舉家搬遷到這文猇崟,意味著是什麽吧?”


    “大體上明白,但為了萬無一失,臣女還望陛下能再給我二人細說一遍。”如今宋朝婷,因今日不同往日,也將自己的姿態放的極低。


    瀾皇微微頷首,眼神中流露出幾分讚許。他深知,宋朝婷如此謹慎,不僅僅隻是朝廷所需之人才,還有著日後她宋家在大瀾的地位。於是,瀾皇清了清嗓子,再次將計劃細細道來。


    “如今瀾州四郡雖然已經握在了我們大瀾手中。但是被昕廷統治了20年的四郡,想要短時間內改變一些,是極其的難上加難。”瀾皇神色驟然躊躇而又擔憂的說道:“你宋家在戰國時代就是在這四郡有著極高的威望,就算這20年過去,朕也相信你宋家對在這四郡還是有著極大的信服力,所以朕這次詔你宋家回歸撫仙郡,就是想讓宋家主你,利用你宋家曾經的威望,協助各郡縣官員正常管理著位於我大瀾前沿崗哨的四郡。”


    “陛下是想讓臣女利用我宋家的餘威,鎮壓那些‘不安’分子的侵擾,協同各郡縣官員一邊將政令在瀾州四郡平穩的傳達下去;一邊恢複發展著瀾州四郡的生機?”


    “是的,另外再輔助南溪郡主在瀾州四郡建立正常的書院體係,並這一批良人擔任教諭,因地製宜從這四郡開始為我大瀾培育優秀的人才。”


    宋朝婷聽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一絲凝重的神色。她深知:這是一項艱巨而重要的任務,不僅關乎到瀾州四郡的安定與繁榮,更關乎到大瀾未來的命運。


    “陛下,臣女定當竭盡全力,不負陛下所托。”宋朝婷恭敬地回答,聲音堅定而有力。


    瀾皇滿意地點點頭,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深知宋朝婷的能力與智慧,也深信宋朝婷一定能夠勝任這項任務。


    “宋姨,你要記住:善於運用你宋家的威望和影響力,與各郡縣官員密切配合,共同推進政令的落實。”瀾皇最後再鄭重地囑咐道,“同時,你也需要與南溪郡主保持密切聯係,確保大瀾書院體係,順利的在這四郡建立下去。”


    瀾皇一聲“宋姨”,使得已過三旬的宋朝婷心中一陣波瀾蕩漾:原來陛下一直沒有忘掉我宋家,隻不過是為了等這個機會:那麽我也應該先與南溪郡主進行深入的交流,了解她的想法和需求,共同製定書院體係的建設計劃;同時,也要利用我宋家的資源,也要與各郡縣官員建立密切的聯係,確保政令順利傳達和執行。


    想到這裏,宋朝婷也抬眸深深注視著瀾皇:“陛下,這大瀾前沿崗哨的四郡,不論前方道路有多麽險阻,臣女以及我宋家全力協助大瀾各級官員在這四郡正常旋轉下去。”


    “宋姨,你宋家做事朕放心,那這瀾州四郡就拜托你協助各級官員了。”瀾皇注視著已過三旬的宋朝婷,那徐娘半老的身姿與容顏,甩了甩頭,目視著一邊的閻南山:“嶽父,這麽多年了,朕未封你為國丈,不知你老心中可有埋怨。”


    “陛下說笑了,草民隻是一介罪臣,何敢有什麽怨言?”陛下這真是給我閻氏部族翻案的機會嗎?


    “有也無所謂,畢竟當年大銳皇宮的事:親曆者若是朕的話,估計朕也會有跟你一樣。”幾年前朕派青鸞徹查當年大銳皇宮閻珍妃一案,最終卻隻有一些無關緊要的證據:“朕曾經納婉慈入宮的時候,就跟嶽父你說過:隻要你有足夠的證據,朕會給你一個翻案的機會。但是朕這麽多年來也隻查到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證據,才一直拖著。所以這次:朕可以再給嶽父另一條翻案的路,不知嶽父你敢不敢!?”


    閻南山聞言,有些錯愕的注視著瀾皇的雙目:原來這麽多年陛下一直在徹查這事。但心中還是有那麽一絲不痛快:“草民既然從瀛州來到這裏,陛下難道還看不出草民的心意嗎?”


    瀾皇微微頷首,目視著閻南山堅韌而抉擇的神色,緩緩道來:“據朕所知:青州閻氏與你閻氏部落是為同宗,當年那起案件,他們是深知其中的秘辛。”


    瀾皇抿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這一點,朕相信你來瀾州之前,皇後已經跟你說過其中緣由。所以你應該明白朕的深意吧。”


    “陛下是想讓草民借助青州閻氏,擾亂青州的格局。為陛下您下一步攻打青州做好準備。”閻南山之前就想到了這一點,畢竟周楚鈺給他承諾過:就算最終沒有從青州閻氏找到證據,隻要之後的青州之戰勝利,陛下也會給他閻氏部族平反昭雪。


    “看來皇後給你透露了很多啊。”瀾皇微微一笑。不過這也是當初他自己心中刻意透露給周楚鈺的:“青州當下格局並不隻是昕廷一個勢力,你應該明白這其中的危險程度。所以,你還願意去嗎!?”最後瀾皇臉色一凜。


    閻南山聞言低頭沉思些許,緩緩抬頭,神色堅定的說道:“草民可以去。不過希望陛下答應草民一個要求!”


    “說來聽聽。”瀾皇也深知青州是個龍潭虎穴,稍不留神就會萬劫不複。給自己這個嶽父一些紅利也不是不可。


    “草民希望在青州之戰勝利之後,能為我閻氏部族重審當年那個案件。”


    當年那個案件,雖然有些難度。但是當年父皇也把一些珍貴的檔案帶到了瀛州,應該可以查到當年那個案件的一些蹤跡;再則不濟,青州閻氏應該也會有當年那起案件的秘宗:“好,朕答應你!隻要青州之戰勝利,朕親自為你閻氏部族平反昭雪當年那個案件。”


    “好!給草民兩年時間,定會為陛下營造一個絕佳攻打青州的時間。”閻南山一聽到瀾皇的承諾,也不含糊,瞬間承諾道。


    沒想到朕這便宜嶽父還真是有個性啊。瀾皇望著言畢立即轉身離開議政廳的閻南山,無奈的微微一笑:“宋姨,朕這國丈在青州的一切行動,還望你這邊多提朕關注一下。”


    “諾,臣女謹遵皇命。”看來這瀾州四郡也就隻有兩年的時間啊。希望能追上陛下的步伐。


    “宋姨。這瀾州四郡,是我大瀾反攻天祿的前沿崗哨,陳兵在呂梁、撫仙、清溪三郡的周王他們,若是需要,也希望你這邊全力協助。若是連你這邊都遇到困難的話,你就去找靖衡軒、朱雀堂、鳳翎堂她們協助。但是切記:不到萬不得已莫要去驚動她們。”瀾皇屏退左右,一邊說道,一邊打量著宋朝婷那風韻猶存的身姿,緩緩靠近。


    “諾!臣女定當竭盡全力協助他們諸位,為陛下守護好我大瀾這前沿崗哨的瀾州四郡。”宋朝婷說著緩緩抬眸注視著瀾皇那血氣方剛的眼神,突然感受到身體帶來的一陣異樣,瞬間就被粗魯的被瀾皇擁進懷中。


    天還是那個天,夜空中的星辰,仿佛自古就守望著這片土地,見證了無數的滄桑與變遷。而這一夜,在文猇崟的載歌載舞之中,仿佛賦予了這片天空新的靈魂,讓它在無聲中悄然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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