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猇崟北城門的戰鬥或許不像東西二城門那樣激烈,但也是極其的艱巨。這並不是說清溪郡的郡兵戰力不行,而正好相反:清溪郡的郡兵在郡尉的帶領,進行了數次對北城門的攻占,但卻始終由於地形的因素,每次進攻非但沒有攻破北城門,反而還折損了諸多將士。


    當第五晟率領5000車射騎趕赴北城門之時,映入眼簾的越是那滿目瘡痍的清溪郡營地。


    “郡尉何在!?”


    “下官清溪郡郡尉苗毅,參見汴王。”


    “你他媽的就是這樣指揮戰鬥的?”第五晟怒不可無得指著營地中受傷的將士,以及營地旁那數百具冷冰冰的將士遺體,一腳踹向苗毅:“這北門地勢雖然不利於攻城,但是也不可能折損這麽將士。你今天要是不給本將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麽下次攻城你就給本將滾到前線去。”


    “稟汴王,實則是這北城門前有一個極其詭異的隘口。本來隻要我們繞口這個隘口,就能抵達北城門之下。但詭異的是:這個隘口我們也探查過,並沒有大昕的守軍,但是我們每次隻要一處這個隘口,就會有箭羽從北城門飛射而來,而將士們也都在這出其不意之下受傷隕落。”苗毅連滾帶爬的拿著作戰地圖指著隘口解釋道。


    第五晟眯眼仔細觀察著地形圖,卻也沒有看出什麽弊端,轉頭看向車射騎庶將沈忠和庶將龔理:“沈忠,你帶領這你的營隊,趁著暴雨的掩蓋,探明這個隘口的情況;龔理,你帶領幾名將士潛伏到北城門,摸清北城門的防守和主將是誰?”


    “諾!末將遵命!”


    第五晟再次掃視一眼清溪郡郡兵營地,肅穆的注視著郡尉苗毅:“你這裏能戰鬥的將士還剩多少?”


    “因為北城門不是主攻城門,太尉指令下官帶了1萬郡兵牽製北城門的守軍,但前幾次的攻城失利,也折損了不少將士。如今還能戰鬥的將士,差不多還有8000人。”


    “幾個時辰你就折損的近2000人。”第五晟聞言也是微微一驚,隨即無悲無喜道:“本將不管你之前有沒有違背容肅太尉的將令改牽製為攻城,此戰結束後自己去找太尉認罰吧。但為了此次文猇之戰的勝利,現在本將需要接管你的郡兵,你可有異議?”


    苗毅聽著這無悲無喜的聲音,渾身微微一顫,隨即也默默點頭:“下官聽從汴王的安排,希望汴王給下官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將功贖罪!?”第五晟望著即將降臨營地的末冬暴雨,目光如炬的眺望著北城門:“機會是靠你自己爭取的。”


    “末冬暴雨!?”與此同時,文猇崟東城門,容肅明誠望著那疾風驟雨般的末冬寒風暴雨,露出了來到東陸久違的笑意:看來真是天佑我大瀾啊!南宮上將軍,接下來就看你白袍輕騎大顯神威了!!


    暴雨如注,天地間仿佛被一層厚重的雨幕所籠罩,使得整個世界都顯得朦朧而模糊。南宮先宇的銀甲白袍在雨中閃爍著寒光,玄冰馬也在泥濘的道路上穩穩地佇立著,仿佛一座不可動搖的山峰。


    文猇崟東城門下,武乾侯任沐濱同樣身披戰甲,手握長槍,率領著守城的將士們,麵對著白袍輕騎的衝鋒。目光堅定而深邃,仿佛能夠穿透雨幕,直視南宮先宇的內心。


    南宮先宇嘴角勾起的笑意愈發明顯,他揮動手中的長劍,高聲喝道:“將士們,隨本將衝鋒!”隨著他的一聲令下,身後的白袍輕騎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馬蹄聲震天動地,卷起一陣陣塵土和雨水。


    然而,文猇崟的大昕守軍也並非等閑之輩。他們在任沐濱的帶領下,嚴陣以待,弓箭如雨點般射來。南宮先宇目視著飛向自己的箭矢,目光一寒:“運轉冰之法則,利用暴雨將飛來的箭矢冰封!”


    瞬息間,玄冰馬身上立刻散發出一股極其強悍的冰霜之力,借助著暴雨的助力,將從東城門飛來的箭矢冰封在三尺之外的虛空中。


    “怎麽可能!?”任沐濱目視著被冰封在虛空中箭矢,緩緩碎落在白袍輕騎之陣前時,微微錯愕之下,隨間意識到什麽:“快速退回城中,以城牆的優勢來抵擋攻擊。”


    “可惡!!”南宮先宇望著緩緩退回城內的大昕守軍,犀利的注視著陣前提防自己大軍的任沐濱:“怎麽?武乾侯剛剛不是氣勢洶洶的想與本將決一死戰嗎?為何現在就向著城內龜縮?”


    “明知不可為,還要決戰。上將軍是覺得本侯蠢呢?還是上將軍你蠢呢?”任沐濱冷笑一聲,很是不屑的說道。


    難道這武乾侯任沐濱知道我白袍輕騎的特殊性了?看來當初廢寧一戰確實也暴露了我白袍輕騎的一些底細,不過也無傷大雅。南宮先宇略微思索片刻後,不由得笑道:“看來武乾侯是想利用城牆攔住我大瀾的大軍嘛?可你又怎會知道我大瀾的白袍輕騎是何等英勇。”


    “那本侯就拭目以待了。”任沐濱看著守軍紛紛入城,也迅速一個縱跳,登上東城門城牆之上,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俯視著被白袍輕騎冰封的城門外戰場:“南宮上將軍,本侯就在這城樓之上等候您的大駕光臨!!”


    真是一隻狡猾的狐狸。南宮先宇並未因任沐濱的挑釁而動搖,他眼神堅定,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他揮揮手,示意身後的將領們靠近:


    “傳令下去,全軍後退1尋休整一夜,待明日暴雨過後,我們再次發起攻城。”


    言落,白袍輕騎大軍在冬末暴雨下整整齊齊的後撤。南宮先宇也帶領著兩位衛將軍和三位卿將緩緩走進容肅明誠的營帳,對剛才的戰鬥及其後續戰鬥的部署商議起來。


    任沐濱望著後撤的白袍輕騎,神色異常冷峻:“傳令下去,嚴密防守東城門,警惕敵軍夜襲攻城!”


    冬末暴雨不僅打亂了大瀾軍隊的計劃,也打亂了大昕軍隊的防守計劃。或喜或憂的氛圍也分別在盤繞在雙方的軍營中。至於大昕方麵來說:在東西二門首戰為討得便宜的情況下,迅速改變著防禦計劃。


    而在大瀾軍隊白袍輕騎營帳中。容肅明誠目視著南宮先宇諸位將領,圍坐在火堆旁,火光映照著他們嚴肅的臉龐,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南宮先宇沉聲率先說道,“白袍輕騎雖然是我們的精銳,但畢竟數量有限,我們不能將他們折損在這小小的文猇崟。”


    “南宮上將軍所言極是。”覃徹衛將軍點頭附和道,“我們應該利用我們的優勢,采取更加靈活的戰術。”


    “沒錯。”南宮先宇點了點頭,凝重望著主位上的容肅明誠:“我們本可以借助這場來之不易的暴雨一舉攻破東城門,但任沐濱的狡詐使得末將不得不撤退。畢竟:攻城不是白袍輕騎的特張。”


    “估計陛下那邊也因為這場暴雨而終止的戰鬥。”容肅明誠望著營帳外下個不停的暴雨,深深皺眉:“至於我們這邊本有的優勢蕩然無存,說明這東城門的守將武乾侯任沐濱絕非一般之人,並且還非常了解白袍輕騎的特性。”


    “太尉,那麽我們是否可以這樣……”南宮先宇似乎想到了一條奇策。


    容肅明誠聞言,掃視一眼諸將認同的表情。略思片刻:“明日一早,衛將軍周楚鷹帶領白袍輕騎隨本尉後撤;南宮先宇、你和覃徹衛將軍就帶領著清溪郡的郡兵有序的攻打東城門,以此來迷惑他們的視線,為最終的勝利贏得足夠的時間。”


    “諾!末將遵命!”在聽過南宮先宇的講述之後,諸將也是為之一振,迅速領命進行著新的攻城戰略計劃。


    與此同時,在東城門城牆上巡視的任沐濱。望著遠處白袍輕騎的營地,不禁湧起一股不安之感:“傳令下去,讓將士們都做好準備,本侯擔心他們今夜可能還會趁著暴雨攻城。”


    副將點了點頭,立刻就去安排東城門的防禦之事,整個東城也再次陷入了緊張而有序的備戰之中。


    一夜暴雨,換來了寧靜清晨。任沐濱徹夜未眠的等待著白袍輕騎的進攻時,一則驚人的消息傳來了——白袍輕騎大軍竟然趁著暴雨悄然撤離了!


    任沐濱聞聲不由得愣住了,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隨即定眼望向城外的大瀾軍隊營帳,卻得發現已經沒有了白袍輕騎的蹤跡?


    “侯爺,這有可能是他們的計策。”副將皺眉也望向大瀾大軍營帳,說出了心中想法。


    “白袍輕騎是以一身白袍銀甲為標誌,他們不管在什麽時候也不會改變這個的。”任沐濱神色凝重的望著早已沒有白袍輕騎的大瀾大軍營帳:“派斥候出城,探查白袍輕騎的蹤跡!”


    南宮先宇,你究竟在計劃著什麽?這白袍輕騎又被你帶到何處去了?或者說:這進攻東城門的主將不是你,而是他!


    任沐濱望著大瀾大軍營帳思緒良久,瞳孔不由得緊縮:“如果這攻東城門的主將真是他容肅明誠的話,那麽看來這文猇崟之戰真的如陛下說的那麽至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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