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衡元年(朔望4606年)十月十五日午夜,縹筠元君緩緩來到雲堯昭昕身邊,注視著澎淵縣縣廳內別宮中的戰鬥:“雲皇妃,你身為皇後之下最有權柄的皇妃,以後還是多多留意侍奉君上的人是否有異心。”


    “縹筠元君這話何意?”雲堯昭昕皺了皺眉。


    雲堯昭昕望了望淵海上那已經被燼滅一空的海霧迷蹤陣,鄭重的說道:“這次君上用天辰之力來催動陰陽八卦陣,也就造就了不一樣的結果。但正是因為這樣,才是瀾皇遭受到反噬:在男女之事上欲望充沛。不過君上可以采陰來增強自己的天辰之力。所以也不算什麽壞事。但唯一擔心的就是別有用心之人!”


    “本宮知道了!”雲堯昭昕聞言,深深的注視著傳來呻吟之聲的別宮:“看來今後跟這玄族打交道的時候,盡量讓君上避免沒有把握的風險。”


    “還有那位淵海王留下的泉客一族公主,雲皇妃還是讓第五炫蕤盯緊一點,以防萬一……”縹筠元君略微隱晦的說道。


    “看來這大瀾的統一,君上的使命遠沒有表麵上的那麽簡單……”雲堯昭昕聞言點了點,抬頭望著午夜下澎淵縣上的夜空,尋找那條屬於她雲皇妃的使命脈絡。


    次日卯時,瀾皇左右摟著雲堯昭昕和縹筠元君,帶領著玉霄成員佇立在紫金龍旗的甲板上,向著南陸宛州方向前行而去。


    “縹筠,你昨日所說的玄族風暴究竟是什麽?”瀾皇平靜的目視著淵海海麵,毫無波瀾的詢問道。


    “皇崩於山,諸子羸弱;鄣鄃皇姓,攪亂風雲;奪權上殷,血煞之陣。”縹筠元君鄭重的清吐十六字。


    “琅晴,禘禋祭祀中你父皇的心血是否消逝了!?”瀾皇聞言深深皺眉,瞬間想起昨日縹筠元君為何不讓自己摧毀禘禋祭祀祭台。


    “是的,君上。”


    “難怪!”瀾皇隨間心頭一軟,將姒琅晴深深摟緊懷裏:“琅晴,可能這次將會是你與你父皇的最後一次見麵了。”


    “君上這是何意?”姒琅晴露出那略微虛弱表情問道。


    “因為你父王的心血已經和禘禋祭祀祭台融為一體。”縹筠元君在其身旁輕聲直言。


    “妾知道了。”身為玄族二公主,何嚐不知道縹筠元君此話為何意,強忍著眼中的淚水,虛弱的望著瀾皇那英俊的臉龐:“君上放心,無論君上作何決定,妾都無任何怨言。”


    俯視著姒琅晴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也是有些愧疚:“你諸位皇兄皇弟中,那位既對你好,又是最適合為皇者,朕打算助他一臂之力。”


    “二皇兄姒琅昭。”姒琅晴愣愣的望著瀾皇,也緩緩收起自己心中那點悲哀:“可能父皇他應該也也會有安排的。”


    “姒琅昭,朕對他還有印象。”瀾皇望著那遙遠的宛州大陸,輕聲呢喃道:“隻盼他能夠撐到朕親臨之時。”


    時光荏苒,半月已逝。上殷城玄族皇宮內氣氛凝重,姒琅昭一臉冷峻地凝視著眼前的大皇子與鄣兩鄃部族族長,厲聲道:“姒連,你剛剛接任族長之位,便要與大皇子和姒威一同謀反嗎!?”


    姒連滿不在乎地斜睨了姒琅昭一眼,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一麵漫不經心地擺弄著自己的手指,一麵淡漠地回應道:“二皇子,本族長不過是在踐行先父的遺誌罷了。若非二公主從中作梗,我父皇又怎會命喪於那蒼茫淵海之中?事已至此,你們皇室既無仁可言,那就休怪我鄣部族無情無義了。”


    姒威緊接著姒連的話頭,同樣淡淡地附和道:“還有我鄃部族。”其言語之間透露出堅定與決絕。


    姒琅昭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瞪大了眼睛,憤怒地指著姒連和姒威,聲音顫抖著說道:“你們怎能如此放肆!莫非真要造反不成?”


    姒連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輕蔑:“造反?若不是你們皇室欺人太甚,我們又何必走到這一步。今日,便是我們與皇室決裂之時。”


    說完,姒連大手一揮,身後的部眾們立刻舉起了武器,發出一陣怒吼。姒琅昭見狀,心中一驚,他明白眼前的局勢已經無法挽回,深吸一口氣,穩定住心神,冷若寒霜的望著大皇子:“大皇兄,難道你也要背叛父皇嗎?”


    大皇子眼神複雜地看著姒琅昭,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道:“二弟,皇兄並非有意背叛父皇。隻是如今形勢所逼,若不反抗,我們姒氏一族恐將萬劫不複。”


    “大皇兄,你這是強詞奪理!明明是你們心懷不軌,企圖篡位奪權!” 姒琅昭怒目圓睜。


    大皇子聞聲歎了口氣,“二弟,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你若還認我這個大哥,就放下兵器,與皇兄一同共創大業。否則,休怪皇兄不念兄弟之情。”


    “嗬嗬嗬,那本皇子倒要看看皇兄如何不念及兄弟之情。”


    “大皇子,跟他廢什麽話?”姒連不耐煩的甩了甩手,陰翳的注視著姒琅昭:“先殺了他,然後我們再去殺了那個老皇帝。”


    “那二位族長就同本王一起先斬殺了他吧。”


    姒連和姒威相視一眼緩緩點頭,迅速就聯合殺向了姒琅晴。


    “你們真當本皇子是吃素的嗎!?”姒琅昭橫眉冷對這抬步殺向自己的三人,也是神色凝重的握緊了手中的劍柄。


    “你們是真當朕不存在嗎!?”突兀間,一聲年邁的雷霆之聲,炸響三人腦海,頓時止住了三人進攻的步伐,眼中竟落震驚之。


    “姒坤舉,你不是快要死了嗎?怎麽又……”


    “看來你們這麽巴不得朕死啊。”玄皇本意感覺到自己的大限將至,想去處理一下身後事,沒想到卻遇到這麽一回事。


    “姒連,你可知道你鄣部落這幾年想要以禘禋祭祀在奪回這上殷城權柄這事朕不知道?”玄皇好像自問自答:“隻不過朕念及同族之情,寬恕了你們多少次?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


    “嗬嗬嗬,陛下,你也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姒連冷笑著瞥了玄皇一眼,不鹹不淡說道:“你都是快入土的人了,還拿這嚇唬我。再說,就你這幾個兒子又有那個能堪當大任的。”


    這小子不簡單啊。若在給朕些時日,蕩平這一切不必要因素那就好了,可是朕這身子……


    玄皇心中長歎一口氣:“看來當初的一切都跟你有關?”


    “嗬嗬。”姒連不鹹不淡的說道:“陛下,你真以為我消失這10年裏,就真不知道你謀劃的是什麽嗎?”


    “原來如此!”玄皇輕咳一聲:“朕就覺得奇怪:為什麽每次你們兩部族都能避開朕的鋒芒,原來是你一直隱藏在幕後。”


    “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從今天開始,這玄族大殷天下,將是我姒連的了。”


    “你就這麽自信?”


    “嗬嗬。陛下,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知道。”姒連接著指了指大皇子:“再說,你以為就大皇子背叛了你嗎?”


    “朕的兒子是什麽樣子,也不勞姒族長費心。”


    此子斷然不可留,不然我玄族不僅要變天,就連整個天華大陸也將會進入水深火熱之中。晴兒,望你能體諒父皇當初的用心,今後玄族還望你能多多幫助你二皇兄。


    “就你那幾個廢物兒子。說實話也就姒琅昭還算能入本族長的眼。”姒連瞥了一眼大皇子:“就算他在本族長眼裏也隻不過是個馬前卒而已。”


    “姒族長,不別欺人太甚了!”大皇子聞言臉色驟冷。


    “怎麽了?本族長說你兩句你還不樂意?有本事你拿起劍殺了本族長?”


    不行,現在還不能跟姒連反目成仇?不然還沒把老皇帝弄死,本皇子就先死了,那豈不是便宜了那幾個人。


    姒連瞥著大皇子那緊握雙拳,難以抉擇的模樣笑道:“陛下,你看看,這不是廢物是什麽?”


    “在朕的眼裏就算他是廢物,那也是朕的兒子。”玄皇滿眼失望的深深注視了大皇子一眼:“但是姒族長在朕眼裏,隻不過是一隻被遺棄的野狗罷了。”


    “你給我閉嘴!”姒連驟然大怒:“你真當本族長不敢殺你!?”


    “你還真不敢殺朕。”玄皇眼神微眯,略微挑逗:“你要是想坐穩朕這個位置,你就不敢像人族那樣弑君。”


    “陛下似乎忘記了一件事?”


    “額?什麽事?”


    “那就是本族長既然敢造反,那必然就有坐穩那個位置的方法。”小樣,你真覺得本族長一點準備都沒有就造反嗎?不然的話大皇子他會活到現在?名正言順,這不管在哪一個種族,都是要講究的。不然隱忍10年,本族長是為了什麽?不就是名正言順嗎?


    “既然你做好了準備,那麽就讓朕看看你做到那種程度?”好小子,看來這麽多年來你確實讓朕對你刮目相看了。


    “看來陛下這是不打算再聊了啊。”姒連望著緩緩出現的禁衛軍,冷冷一笑揮揮手。一瞬間,鄣部族的人馬出現在皇城個城樓上,將玄皇一眾圍在最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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