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陰侯,目前到哪裏了?”中路左衛營大軍中,昕皇望著車架外略微平坦的地勢,心中總有一種不祥之感。


    “回陛下,我們目前距離荒山還有40尋。”荊浩博回稟道。


    “如今戰事發展到什麽程度了?”


    “上石鄉銳、川二王在大瀾巧妙的引誘下,在夜色下相互激戰一夜後,接近損失三分之一;南寒武統帥則被大瀾軍隊牽製在邯掖郡東部邊界的邯武縣邯武平原上,一時半會兒很難擺脫南下;至於最後的定南亭—廢寧縣城戰場,魏統帥、戰國剩餘四王和大瀾三方進行著混戰,其戰況未明。”


    雲堯霖欫,看來你在朕的瀾州隱藏的軍隊不少嗎?


    若真想在這廢寧縣境內殲滅你,還是很有難度啊。


    “傳令邯掖郡郡尉,讓他立刻組織2萬大軍,沿廢寧縣海岸線攔截雲堯霖欫。”昕皇再一次掃視車架外的地勢:“另外,傳令前軍火速向南挺進,遇到阻攔之地,盡皆斬殺!”


    “陛下這是懷疑雲堯霖欫還有大軍沒有出動?”荊浩博瞬間就分析出了昕皇的擔憂。


    “定南亭和廢寧縣城一線緊鄰瀾海,而在瀾海之上,他雲堯霖欫肯定會設有強大的水師。”昕皇眼神微眯,那股不安越來越強烈:“朕擔心他雲堯霖欫會從瀾海上撤離。”


    荊浩博聞言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末將明白了,這就加快行軍,定將雲堯霖欫攔在廢寧縣境內。”


    望著荊浩博絕塵而去的身影,昕皇陷入到了久久的沉思當中:“青冥,這麽多年了,該讓他們出動了。”


    青冥被昕皇粗魯的拉入懷中,神色略微驚喜略微驚恐:“陛下,他們不是不到萬不得已之時,萬萬不可動嗎?”


    “要是你青冥組織還有點能耐,朕當初在天祿會那麽被動嗎?”瀾皇用力將青冥狠狠往下一按。


    青冥強忍著不適,乞求道:“是奴婢無能,望陛下饒命。”


    “要不是看在你還有的份上,你覺得你還能在朕麵前蹦躂?”


    一炷香的時間,青冥來不及緩解身體的不適,立即匍匐在昕皇腳下:“多謝陛下寬恕奴婢,日後定會嚴格馴服青冥組織。”


    “你先去把他請出來吧。”昕皇很不耐煩的把腳踩在青冥肩上,冰冷道:“離這裏最近的分部在浪亭府,你去傳令他們,讓他們不惜一代價,3日內朕要見到雲堯霖欫的頭顱。”


    “諾,奴婢遵命。”隨即青冥繼續幫瀾皇安撫著暴躁的情緒。


    “上官兄,還有30多尋就快到荒山了,我們得必須在拖一拖大昕皇帝的步伐。”在昕皇所在的左衛營行進南8尋處的山澗裏,龔庶將望了望疾馳而來左衛營前軍,沉重道。


    “若是我們還向之前那樣阻擊的話,估計天黑之前就抵達荒山了,估計陛下的戰鬥還沒有結束。”上官庶將望了望天色:“龔兄,我們必須的為陛下將他們拖延到明日寅時。”


    “那就幹吧。”龔庶將望著斥候傳回來的幾處可設伏之地:“一個地方我們至少的要堅持2個時辰。所以上官兄,為了節省時間,你我二人各自領1000將士階梯型阻敵才能更好拖延時間。”


    “就按龔兄說的來。”上官庶將低頭沉思,望了望越來越近的左衛營:“此處就由在下先來阻攔,龔兄帶領剩下的兄弟前往一下處設伏。”


    “還是我來吧,上官兄去下一處設伏。”龔庶將正搶道。


    “滾!快走!”上官庶將見左衛營近在咫尺,大喝道:“兄弟們,借助有利地形,攔住他們2個時辰。”


    “看來譚承綸應該還沒有這麽快到來。”興龍崗上,瀾皇望著30多尋處升起的黑煙,對著快入廢寧縣的景陽傑大喝道:“錦王,大昕皇帝距離廢寧縣城還有30多尋,朕隻能給你爭取到明日日出之前。”


    “多謝!”錦王向北望了望,深沉的麵容上帶著堅毅之色:“將士們,報仇的時候來了,衝進城裏,殺光代、丁二王大軍!!”


    “殺!殺!殺!!!”報仇,這對於錦、陝二王的大軍來說,仿佛激起了他們心中塵封多年的怒火,一股腦的向著廢寧縣城衝殺而去。


    “君上,這是不是有點太冒險了。”一旁的雲堯霏微微皺眉,總覺得此舉有些冒進。


    “霏兒,你要記住:軍隊作戰不像你們靖衡軒,有的時候是需要犧牲的。”瀾皇聲音梗塞一下:“不過朕相信他們能化險為夷,畢竟他們可都是我們大瀾的勇士。”


    “再則,若是在錦、陝二王能幫我解決到廢寧縣城內的代、丁二王,這對我們來說不是更減少了將士們的傷亡。”每當瀾皇懷疑前日戰鬥傷亡3000左右,都是一件讓瀾皇難以放下的心結。


    “菲兒知道了。”雲堯霏望向定南亭的方向:“君上,這類似於與虎謀皮的策略,大概能使我們將士的傷亡減少多少?”


    “與虎謀皮?你這個形容很恰當啊。”瀾皇聞聲沉重道:“減少一半,這是最大的極限。”


    “走吧,別想了。隨朕去一趟定南亭吧?”瀾皇望著沉思中的雲堯霏微微一笑。


    “君上,你的龍體……”第五炫蕤欲要阻攔。


    “昨夜被你們蘊養了一夜,你看朕不是很硬朗的嗎。”瀾皇望著第五炫蕤那微紅的臉頰,微微一笑:“廢寧縣城就留給錦、陝二王;至於定南亭的左衛營,當初朕拿他們沒辦法,這次朕就把他們全留在這裏。”


    “霏軒主,就麻煩您帶領著武襄吏與我同君上同行吧。”第五炫蕤望著瀾皇那高大而又孤寂的背影,感受到其冷冽而幽憤的氣息:“這廢寧縣城就拜托玉辰天霄使了。”


    天下大事,究竟該向著什麽方向發展,都是有著一定的定數。玉辰奕鸞望著這場極其劣勢的戰爭,竟被瀾皇以極其普通而又詭異的方式轉變為五五之局,心中也深受震撼。


    “容肅卿將,錦、陝二王已經進入廢寧縣城了。”


    容肅弦聞聲感知一下廢寧縣城的狀況,對著白景苑緩緩點頭:“將士們,冰霜箭九箭連射,牽製城內敵軍向著城西南匯聚,”


    瞬息間,一支支攜帶著寒冰的箭矢紛紛射向城樓,瞬間冰封城樓上的敵軍:“攻城,占領城樓。”頃刻間,雲郎衛將士馳騁著玄冰馬,散發出極其強悍的冰封之力,瞬間攻向廢寧縣東北門。


    白景苑微微震驚著玄冰馬的冰封能力,也迅速用信念溝通冰雪,驟然間皚皚白雪隨風飄落。凍得城裏的敵軍直哆嗦,連兵器都拿不穩。話又說回來,要不是白袍輕騎的將士常年與玄冰馬協調,估計也抵擋不住這寒冰之力。


    雖然代、丁二王東北門守衛的將士禦寒能力不怎麽樣,但經過幾日與之作戰,也有不少人掌握了如何在此條件下作戰的技能。一場“冰雪”世界的宣戰也隨之在這廢寧縣城東北一帶拉開了序幕。


    “好家夥,竟然七月飛雪。”剛攻入西南門的景陽傑,望著東北方那截然不同的冰雪世界,也不由得回憶起18年前,天祿長樂門的那場“大雪”。


    “景陽傑!你竟敢勾結大瀾皇帝!”何離遠遠望著揮刀的景陽傑,齜牙咧嘴的怒喝道。


    “要不是當初你們四家刻意打壓我家,是我父王慘死,你何離能有今天的底蘊。”景陽傑舔了舔刀尖上溫熱的鮮血,盡露狂躁之色:“勾結?嗬嗬,還算不上,孤隻是想拿回屬於我錦王府的一切!”


    何離望著景陽傑一刀一個的虐殺自己的將士,心中怒火滔天:“看來你錦王府景陽氏沒有存在的必要,以後戰國六王,就隻會剩下戰國五王了。”緩緩提刀向著景陽傑劈來。


    “鐺”的一聲,一股強大的力量連人帶刀的將何離震退數步:“代王難道不識數嗎?應該是戰國四王才對?”


    “龍華朔,連你也背叛了戰國聯盟是吧!”何離望著突然出現將自己震退的龍華朔連說三個“很好”。


    “代王你說錯了,不是背叛,而是拿回我陝、錦二府原有的一切。”龍華朔糾正道。


    “你們就不怕銳王和陛下找你們秋後算賬?”當龍華朔出現的那一刻,何離就知道自己不是二人之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拖延時間等待著丁王的支援。


    “大昕皇帝和銳王對我們是什麽態度,代王你心裏應該比我們更清楚吧。”龍華朔如看看小孩兒的眼神瞥了一眼何離:“就算大昕皇帝和銳王他們罪責,你們都死無對證了,我們把這一切推給大瀾皇帝,你覺得他們會相信誰?”


    “好一個死無對證啊。”何離不由的氣笑了:“那你就敢肯定就你們二人能攔得住孤嗎?”


    “陝王叔,跟他廢什麽話,先殺了再說,不然等丁王反應過來,我們就有點棘手了。”景陽傑望了望東北方向的冰雪,目露狂色的盯著何離,猶如砧板上的雞鴨魚一樣。


    “還是侄兒考慮的周到!”龍華朔聞言眼神一狠,協同景陽傑一同向何離斬殺而去。二打一,要不要這麽輕鬆?一場本來毫無勝算的戰場,卻在這廢寧縣城內慢慢的轉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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