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衡元年(朔望4606年)三月十五日深夜。一道清婉的女聲把瀾皇從睡夢中喚醒。


    “雲何……”瀾皇猛地從未央宮的床榻上驚醒。


    “君上,你是不是又做噩夢了。”皇後周楚鈺也被瀾皇的這一聲驚喜:“驚舞,掌燈。”


    隨著未央宮的燈燭緩緩升起:瀾皇滿頭冷汗淋漓,氣息粗狂,甚至帶著些微微顫抖。周楚鈺驟然神情擔憂,立即傳喚:“傳望荻星辰師、太醫府青彥師卿進宮!!”


    一炷半香的時間,青彥川穹火速的趕到未央宮,看著床榻上的瀾皇,來不及多想,立即上手診斷。約莫半炷香的時間,青彥川穹臉色難看的來到周楚鈺禦前,不知如何言語:“啟稟皇後娘娘,陛……陛下的病症……”


    “君上的病症怎麽了?如實說來!!”周楚鈺因緊張擔憂過度,厲聲嗬斥道。


    “陛下的病症,陛下正值春秋鼎盛,龍體健碩,按常理來說不應該出現這種症狀。”青彥川穹整理一眼語言,接著說道:“不過臣從一本古書上看到有記載:陛下的病症有點類似於幻虛症。”


    “幻虛症?這是什麽病症?”周楚鈺深皺秀眉疑惑道。


    “幻虛症:是指身患此症之人,時常會有一個夢境困惑住他,耗費他的心神,來消耗患此症之人的精氣。長久以往,就會時常出現夢魘,造成體虛卻硬朗的假象。”青彥川穹用簡單的話語解釋道:“陛下的病症就和幻虛症的記載有些類似,所以臣懷疑陛下……”


    周楚鈺心中隻擔心能不能治好,焦慮中又帶著沉穩:“那幻虛症如何治療?”


    青彥川穹羞愧跪下寬恕道:“皇後娘娘知罪,此症臣無能為力。”


    “什麽!?堂堂太醫府就沒有一人能治療此症。”周楚鈺怒而寒聲斥責。


    “皇後息怒。青彥師卿說的沒錯。幻虛症是沒有人治療的。”恰時,望荻出現在床榻邊觀察著瀾皇的症狀。


    “望荻,你可知你這句話代表著什麽嗎?”周楚鈺雖然在有的方麵寬恕後宮之人,但對於敏感上的事可是絕不姑息。


    “望皇後怒妾無禮之罪。”一盞茶後,望荻緩緩離開床榻,對著傷心中的周楚鈺微微欠身:“君上的病症跟天辰之術,而因天辰之術引起的病症都是有一定因果的,確實是非常人能治療的。”


    周楚鈺聞言看向憂鬱的望荻,仿佛找到了希望:“望荻,你不是天辰師嗎?君上的病症你應該能治療的吧?”


    “皇後,對不起,妾無能為力。”望荻腦海中尋找著希望的火苗:“解鈴還須係鈴人,治療君上的人這世上隻有一人。”


    “是誰?”


    “炫蕤,君上讓汝等尋找的水中樓可有消息了。”望荻微微看向一旁的第五炫蕤。


    “還未,不過大致位置已經確認,就待進一步探查。”第五炫蕤似乎明白了望荻的言外之意。


    “望荻,你的意思是:能治療君上症狀的人在這所謂的水中樓?”周楚鈺何其聰慧,瞬間也想起了瀾皇經常跟她提起的一個人名:雲何。


    “是的,皇後;不過看君上如今的症狀,需要立刻前往這傳說中的水中樓。”望荻深沉道。


    “炫蕤,帶領天闕赤霄和皇宇招,立刻隨君上和望荻星辰師啟程,前往水中樓尋得醫治。”周楚鈺聞聲也深感時間緊迫:“望荻,君上就拜托了你了。”


    “皇後放心,妾定會平安帶著君上回歸。”望荻深深拜見周楚鈺後,就協同著第五炫蕤趁著夜色悄然消失在天宇皇宮。


    “青彥師卿,由於君上的病症特殊,在君上回歸之前,你就在章宇宮住下吧。”周楚鈺望著瀾皇和望荻等人消失的身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擔憂,肅穆的吩咐道:“驚舞,傳本宮懿旨:陛下近日勞累,偶感風寒,朝政由雲皇妃主持,太宰、太政、太尉三人輔佐商議決策後,同雲皇妃一起呈至未央宮!”


    “諾!臣(妾)謹遵皇後懿旨!”


    “另外,傳令龍亭孤晴,君上回歸前,密切關注天宇皇城的一切動向!”


    “諾,妾這就馬上安排!”玉竹驚舞也知道如今瀾皇突然“離京”,會給天宇城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也神情莊重的帶著周楚鈺的懿旨而去。


    “青彥師卿,對於君上的情況,還望你給外麵的人一個交代!”周楚鈺望著依舊跪在對上的青彥川穹,沉思片刻之後緩緩道來。


    “諾,皇後娘娘放心,微臣知道該怎麽做。”青彥川穹感受到周楚鈺那淩冽的氣息。鄭重的拜退後,就隨著未央宮的侍女前往章宇宮。


    五日後,懸掛著紫金龍旗的龍舟,剛一進入仙慈海域,一股神秘的力量使沉睡中的瀾皇緩緩蘇醒。瀾皇拖著疲憊的眼眸望了望聲身旁的第五炫蕤:“炫蕤,這是哪裏?”


    “回君上,仙慈海域。”第五炫蕤輕輕為瀾皇擦拭著身上的冷汗:“君上這幾日可有不適之感?”


    “仙慈海域?”瀾皇感受一下自身的狀況, 並無覺得有什麽大礙:“找到水中樓了?”


    “五日前深夜,君上您突然……”第五炫蕤猶豫了片刻還是把這幾日發生的事告知了瀾皇。


    “幻虛症?”瀾皇輕靠著第五炫蕤,咀嚼著第五炫蕤的話語:“宣望荻雲章使進來吧。”


    “參見君上!”一刻鍾後,望荻輕盈盈來到瀾皇身邊。


    “這幾日辛苦你們了。”望著清秀的望荻。瀾皇喃喃道:“向著東北方向行進約20尋,就會發現一座由水組成的島嶼。”


    “君上的意思是:這水中樓在這‘水之島’之上。”身為影仙族的望荻,聽到這話都有一些匪夷所思。


    “按朕說的去做吧。”瀾皇輕輕撫摸一下望荻的臉頰,輕聲說道:就連瀾皇本人自己也感覺不可思議,在他的意識中,這幾日一直在一處秘境同一名女子感悟天地星辰之力;而在他們眼中,自己則處於深度昏迷之中,並呈現出幻虛症之病狀。在第五炫蕤的攙扶下,緩緩走出房間,立於紫金龍旗甲板上,望著那迷霧中行進的方向:“雲何,是你嗎……”


    “18年了,你終於來了。”同一時間,在仙慈海域深入的水中樓裏,一位身穿淡藍百褶裙的女子,緩緩睜開眼眸,透過雲霧望著那越來越近的紫金龍旗龍舟,喃喃自語:“當初沒入你體內的那一縷天辰之力,不知道你現在是否能抵抗它帶來的副作用?或許還需要那最後一個步驟吧!?”


    沒錯!這身穿淡藍百褶裙、娉婷嫋娜的女子,就是18年前在東陸天祿進入瀾皇“夢中”的少女——雲何。雖已過去18年,但當初的羈絆,也令這位影仙族的聖女,一步一步走進了那虛所謂的“情愛”之中無法自拔。


    隨著懸掛紫金龍旗的龍舟離水中樓越近,那塵封數年的記憶也緩緩浮現在瀾皇的意識裏:


    仙慈海域?水華列島?水雲島?水中樓?


    朕為什麽對這裏的一切這麽熟悉?


    雲何?朕為何對你這麽的熟悉?


    …………


    原來18年前就已經注定了你我的羈絆。雲何,那幻虛症是否也是因為你當初留在朕體內的那股天辰之力引起的?瀾皇終究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第一次親臨這仙慈海域,卻感到無比的熟悉:迷霧身處,一座流水形成的島嶼緩緩出現在瀾皇視線中,其流水島嶼上,懸浮著一座被水幕遮擋的一座閣樓:


    水雲島水中樓!!


    “妾身參見君上!”雲何望著緩緩停靠在水雲島的紫金龍旗龍舟,緩緩走下水中樓,微微行萬福禮:“妾身接駕來遲,還望陛下恕罪。”


    “朕明明是第一次見你,但為何在朕的意識裏卻難以忘懷?”瀾皇在第五炫蕤和望荻的攙扶下緩緩走下龍舟,注視著娉婷嫋娜的雲何平靜而又疑惑道:“另外,18年前你注入朕身體內的那股天辰之力,是不是造成朕患幻虛症的主要原因?”


    第五炫蕤和望荻聞言冷視著雲何,欲要發難就被瀾皇製止住:“朕當初承諾過會來尋你,可你為何要害朕?況且,這幻虛症你的後果你知道嗎?”


    “看來君上已經記起所有的事來了。”雲何麵對瀾皇的質問,恬然一笑:“18年了,君上應該感受到了當初的創傷應該也完全修複了,甚至君上也已經邁入到了那個層次了吧!?”


    “看來當初你在賭朕的命硬不硬啊!?”確實如雲何說的那樣,當初年僅3歲的瀾皇,扛著殞命的風險使用天辰術換來一絲逃離天祿的機遇,,卻不知:要不是雲何利用夢境注入一絲天辰之力穩住其心脈,經過數年不斷修複來換得瀾皇生機。但這也令二人的糾葛,從那時起開始越陷越深。


    “君上的病症跟你有關?”第五炫蕤身為瀾皇的禦侍,一切皆以瀾皇的安危為重。神色冰冷指劍雲何:“現在立刻給君上醫治,否則,吾將屠了你這水中樓。”


    “君上的這兩位侍妾看來還挺擔心君上的嗎!” 雲何微微一笑掃視二女那冷若寒霜的麵容,一邊向著水中樓而去,一邊嬌羞的輕聲說道:“醫治君上的幻虛症,吾需要你二人的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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