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盡皆跪拜叩首山呼。


    “眾卿平身!”昕明帝威嚴道。


    昕明帝望著清明殿堂下“規規矩矩”的藩王和重臣,不怒自威的款款而談:“前朝雲堯餘孽在東南海域——瀛州立國大瀾,諸位臣工可知此事?”


    “雲堯餘孽不是18年前藏身於瀾海上了嗎?怎麽突然立國了?”翟王譚榣疑惑的問道。


    “護國公,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麽?”譚權犀利的注視著容肅勝洲。


    “趙王可是冤枉老臣了。”容肅勝洲就知道今日朝議沒有那麽簡單,索性他也知道了如今雲堯皇氏在雲堯霖欫的帶領下,欣欣向榮的發展著,就已經做好了以自己這風燭殘年之軀,再為雲堯霖欫做點什麽:“老臣已經和雲堯皇氏斷絕18年了,敢問趙王:我如何聯係他們?”


    “你聯係不到但並不代表其他人聯係不到。”譚權意有所指。


    “其他人?那麽就麻煩告知老臣其他人是誰?老臣倒要看看是誰在敗壞我護國公府的名望。”


    “權兒,對老將軍不得無禮。”適時昕明帝安撫道:“小孩子口無遮攔,還望護國公別跟他一般見識。”


    “既然陛下發話了,老臣定當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此時的容肅勝洲猶如老頑童一樣,怒氣衝衝的冷哼一下背對著譚權而立。這一幕也令得眾人嘴角狠狠一抽。


    “看來諸位臣工都不知道啊。”言歸正傳,昕明帝長歎一聲:“想我大昕人才濟濟,卻連這等消息都很難探查到。朕不知道,若是有一天,你們中間某人刺殺朕,朕能不能全身而退。”


    “陛下恕罪。”無論藩王還是重臣盡皆嚇得匍匐在地。


    “你們何罪之有?”昕明帝怒而反問道。


    “未能探查到一切所隱藏的風險。”蕩羲源硬著頭皮說道。


    “是啊,那蕩將軍給朕說說,我大昕如今是個怎樣的現狀?”昕明帝眼神深邃的掃視一眾戰國諸王。


    “啟稟陛下,末將覺得我大昕如今所麵臨的最大困境就是:封閉!!”


    “此話何解?”不光是昕明帝,滿堂眾人都疑惑的盯著蕩羲源。


    “我大昕一統東陸、中陸將近20年,戰國亂世也已結束快30年了。”蕩羲源生性耿直直言反問眾人:“按理來說:我大昕對戰國餘音的消融應該要遠勝前朝。但為何如今戰國的影子卻若隱若現的複蘇在我大昕的疆域上?”


    “戰國的影子複蘇在大昕疆域上。”昕明帝喃喃自語,眼神中帶著不可思議的瞟了一眼戰國遺脈五王:“蕩將軍說這話可有證據!!”


    不管是大銳還是大昕,亦或者是東南瀛州的大瀾,對戰國時代的這種政令不一,戰亂紛爭都是有著深深的忌諱。如今被蕩羲源在這朝堂上當眾提起,不知是愚昧還是明智。


    “陛下,您剛剛也說過:前朝餘孽在瀛州立國大瀾。諸位都不知道,卑職覺得情有可原,畢竟瀛州離我們隔著茫茫大海,沒人願意涉足。但是有人卻又可能會知道。”蕩羲源這近乎套路的莽撞之言,猶如過山車般的激蕩的眾人的心裏防線。


    “是誰?”昕明帝有那麽一瞬突然覺得這個莽撞的憨貨並不是那麽令人討厭了。


    “伶王!!”蕩羲源分析著:“伶王的封地在瀾州清溪郡,而清溪郡瀕臨瀾海,時常出海狩獵,卑職不相信他們就一點發現不到前朝餘孽。”


    戰國五王真是被蕩羲源嚇得跌宕起伏,這如同過山車的心情使他們一致認為:今後得離這莽夫越遠越好。而人群中的緋慕敏煜也是在這心裏為這莽夫狠狠地稱讚一番。


    “蕩將軍說的也不無道理,但就憑這也不能完全證明伶王有異心。”昕明帝雖生性多疑,但也不會隻聽片麵之言。隨後掃視戰國五王:“代王,你來說說,蕩將軍之言可有依據性?”


    有?那豈不是承認自己眾人也有異心;


    沒有?那按照陛下生性多疑的秉性,也間接承認自己眾人有異心。


    何離恨不得想弄死蕩羲源的衝動,麵對這近乎是送命題的問題,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好在緋慕敏煜敏銳的察覺的不能讓天祿現狀平穩,踩著蓮步緩緩上前拱手:“啟稟陛下,民女倒是覺得蕩將軍的話有幾分道理也沒有幾分道理。”


    昕明帝聞聲望著身穿白色百搭裙、容貌清秀,猶如鄰家小妹的緋慕敏煜,頓時有些癡迷。安海見狀在昕明帝耳邊低語:“陛下,她是花憐坊文丹坊主之妹。”


    “文丹坊主為何不來?”被緋慕敏煜容貌吸引昕明帝似乎已經忘卻朝堂上議論的正事。


    “外出挑選姑娘充盈花憐坊。”安海見昕明帝一副沉淪之色,無奈的低聲把昕明帝拉回現實:“陛下,眾大臣還在商議正事呢。”


    昕明帝回神後有些尷尬的咳嗽一聲,注視著緋慕敏煜:“文丹坊主此話何意?”


    緋慕敏煜眼角閃過一絲厭惡,卻也極好的隱藏,清越的嗓音娓娓道來:“民女身處坊間,時常聽到這樣一句童謠:皇帝孤坐玉階前,藩王朝臣掌大權;宮廷內外皆其手,皇帝有名無實權……”


    “大膽!!”話還未說完就被太子譚承綸嗬斥。昕明帝揮揮手,眼神冰冷的掃視眾人後,直勾勾盯著緋慕敏煜:“這話你是聽誰說的?”


    “難道陛下不知道?”緋慕敏煜吃驚的戰戰兢兢,不敢言語。


    “你但說無妨,朕怒你無罪!”


    “是民……民女從坊間孩童們的歌……歌唱聲中聽到的。”緋慕敏煜說完有些癱軟的坐在大殿中,像是極度的恐慌。


    “來人,給朕去查是否屬實。”昕明帝掃視一眼嬌滴滴的緋慕敏煜,有些躁動。但為了有些東西,強壓下心中欲火。而沒人關注的是:在昕明帝下達旨令的那一刻,緋慕敏煜嘴角狡黠的一翹。而這一幕正好被默默無聞的林王譚承綸看在眼裏。


    一炷香的時間,探查之人氣喘籲籲稟報:“啟稟陛下,坊間流傳的童謠正是文丹坊主說的那句童謠,此童謠已流傳數月之久。”


    昕明帝聞言神色陰冷,一邊揮手屏退探查之人,一邊掃視著滿堂重臣:“都來給朕說說,是朕老了呢?還是糊塗了呢?或者你們中誰又想坐這位置,來告訴朕,朕讓給你們來坐坐。”


    “陛下息怒!”無論藩王還是重臣,盡皆匍匐在地。畢竟這不僅僅隻是童謠或者辦事不力的事情了。


    “息怒?”昕明帝怒不可遏:“你們是要朕身首異處後讓朕息怒,還是怎樣?”


    “代王,你來給朕說說:我大昕立國後,除了禁止你們立國,也恢複了你們的王爵?可有虧待過你們?”寂靜的清明殿久久無人回答,昕明帝怒壓心中的憤怒,一一指質問起來。


    “沒有,陛下待吾等猶如手足兄弟。”麵對著敏感的話題,何離違心迎合昕明帝。


    “那為什麽你們串通一氣欺瞞朕呢?”


    “陛下,絕無僅有之事。我們五家除了相互有所爭鬥之外,也並未做出有損大昕之事。”麵對昕明帝的緊緊逼迫,何離無奈說出五家相互爭鬥之事。


    “是嗎?”這一刻,昕明帝也不打算虛與委蛇的和他們周旋保持平衡:“蔣王,你來給朕說說銳王的事又是怎麽回事?”


    “陛下,銳……銳王……”蔣王半天也說不出所以然。


    “說不出來了?說不出來就都給朕老實點。”無論是戰國遺脈還是譚氏皇室之人,昕明帝此刻都有給個好臉色。至於那群朝臣,外乎就是一種牆頭草罷了。


    “代王,蔣王,朕無論你二人用什麽辦法,把銳王府給朕遷回六詔府。”世人隻知道大昕皇帝生性多疑,好色;卻不知道他們的皇帝在另一方也是極具鐵腕手段。


    “諾,臣(臣弟)遵旨!”二王對視一眼,無論相互之間有多麽不痛快,此刻也得握手言和。否則,昕明帝的那股勢力將會頃刻間毀滅他們,這也是這麽多年他們裝孫子的原因。


    “嬌弱”的緋慕敏煜看著昕明帝這一係列的操作,無疑是正中自己下懷。畢竟如今天祿城雖然被那層“囚籠”籠罩,但相對說還算是相安無事;但是,昕明帝略微的手段一出,也就間接的打破了暗中的某個平衡點。“囚籠”雖然可以打破,但是卻牽引著昕明帝走向了另一個深淵。


    “另外,對於雲堯餘孽,朕獲悉已有人員潛入天祿,望諸位臣工盡曆排查。”昕明帝,乃至於整個大昕,雲堯皇氏這四個字是當國禁令,無人敢提及,這也就導致了這十數年毫無雲堯皇氏的消息。但昕明帝心中明白,如今的大昕就如同當年雲堯皇氏的大銳一樣,身處多方權柄的中心,最終不得不謀求以轉移矛盾而妥協:“無論你們之前都有何等過錯,朕都既往不咎。希望從今日起,你們無論身處何職,隻要為了大昕的發展而立功者,皆可按功封賞。還望諸位臣工將將重心放在東南方向。”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無論之前昕明帝有多麽的震怒,多麽不爽,在聽到這近乎妥協的言語後,眾人也都延緩了自己心中的計劃:“臣等盡當竭盡全力,護我大昕江山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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