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昕皇統六年正月初二,當清晨的第一束陽光灑在甘霖府境內時,一場肅清運動也在黑夜裏悄然而過。


    “宋家主,梁家主、上官家主,關於昨夜的清洗,本宮認為這之後一段時間將會出現一定範圍內的時局不穩,還望三位姐妹多多幫襯一下。”宇王府內東部臨海的一座水榭樓台裏,緋慕懿鈴設宴為宋朝婷,梁瀟韻和上官鸞鶯三位家主簡單的接風洗塵,款款而談:“甘霖府是我們的第一步,為了長久考慮,還是希望三位姐妹可以把自己的家族也安置在這裏。”


    “緋慕家主可真是眼光卓越啊。”宋朝婷望著海麵莞爾一笑:“不過這個提議倒是不錯,孤也覺得這地還不錯,可以適合安置家族。”


    “夫人,宇王殿下的情況如今具體如何?”上官鸞鶯猶豫片刻問道。


    “已經蘇醒了。不過還是很虛弱。”緋慕懿鈴情緒微微低迷:“目前瓊娟妹妹照顧著,不過王妃的薨逝對殿下的打擊還是很大。”


    “需要我們三個做什麽嗎?”上官鸞鶯生性冷清少語,簡言直接問道。


    緋慕懿鈴隔海眺望著東南方的一座島嶼:“甘霖府目前隻是我們的一個起點,殿下的目的是在世子成年前拿下整個瀛州。但是估計以現在殿下的情況,這個計劃很難推進下去。”


    上官鸞鶯隨著緋慕懿鈴的目光望向東南方向的海島,瞬間就明白其意:“夫人是想代宇王殿下拿下這附近的海島?”


    “不過我們還是先放一放吧。” 緋慕懿鈴微微一笑,最終還是緩緩道:“目前還是以殿下和世子的安全為重,至於其它的,我們也暗中準備著。”


    三位家主聞言,也微微沉思片刻後:“我們會在暗中協助容肅將軍和韓府守穩定甘霖府。”


    “感謝三位姐妹。”緋慕懿鈴深深一拜。不過話又說回來,緋慕懿鈴和另外四家家主的關係從小就根深蒂固,情同姐妹;不然,當初在天祿暴亂之時,在彥萼樓裏麵對天族特使的時候,四家也不會就直接跟著緋慕懿鈴宣布退出。


    而也就在緋慕懿鈴和三家家主款待的時候。阮瓊娟已經令緋慕家,阮家的一些禁衛維護著宇王府正常運轉;左奕歡則帶領著左家之人,穿梭於瀛州各島之間;容肅烈則帶領著將士對外防守的甘霖府各崟旗縣,時刻警惕著區域一切的變動;韓厥府守也在緩緩穩定著民生,以此來解決肅清後政局的穩定。


    大昕皇統六年正月初七辰時。灰蒙蒙的天漸漸放亮,卻給人一種極度的壓抑之感。宇王妃的梓棺在停放七日後,在世子雲堯霖欫的領銜下,由龍影衛和容肅鐵騎各8名驍騎校抬棺,緩緩向著甘霖城外西北方向的甘屏山前行。沿途百姓盡皆身著素衣,恭送著他們敬重的宇王妃朱襄秀嘉。


    雲堯竣此時拖著虛弱的身體,在阮瓊娟的陪同下。站在甘霖城北城門上,注視著沿途身著素衣的百姓,望著緩緩前行的宇王妃葬禮隊伍,心中悲鳴道:“秀嘉,你看看,這些百姓都是來送你的……”無聲的流下清淚。本就虛弱的身體,因再次的悲傷牽引著舊疾複發,嘴角微微溢血,緩緩昏厥倒向城樓城牆。


    “殿下!”阮瓊娟一直注視著雲堯竣的一舉一動:“快,傳禦醫!”阮瓊娟急呼。幾名隨行侍衛,也迅速抬著雲堯竣急速的向宇王府奔去。


    大昕皇統六年正月初七午時三刻,當宇王妃陵寢的地宮正門緩緩關上的那一刻。也就正式向天下昭告著宇王妃朱襄秀嘉的身影,永遠消失在了天華大陸上。唯獨留下的:是她那賢明的盛名流傳後世。


    世子雲堯霖欫跪在地宮正門前。雖然年僅8歲,但是他卻明白:他的母妃——朱襄秀嘉永遠離開了他,再也回不來。


    “世子,我們該回王府了。”緋慕懿鈴收起悲傷的情緒,緩緩走到雲堯霖欫身旁,微微半蹲溫和道。


    “緋慕姨娘,母妃她是不是永遠離開霖欫了。”雲堯霖欫忍著心中的喪母之痛,眼睛紅紅的望著緋慕懿鈴。緋慕懿鈴微微一陣心痛,緊緊地抱起雲堯霖欫,向著宇王府走去。而雲堯霖欫此刻終於繃不住心中悲傷,在緋慕懿鈴的肩上大聲痛哭起來。


    此次負責護衛的容肅烈望著緋慕懿鈴抱著哭聲的雲堯霖欫離開的背影。又轉身注視著宇王妃緊閉地宮正門:“王妃,您請放心。您為世子所做的一切準備,臣定會幫您完成!”然後深深一拜。就去處理最後的守陵事宜。不過奇怪的是:容肅烈說完這句話後,灰蒙蒙的天頓時放晴,春暉撒下和煦的陽光,帶著這孤海中的一葉扁舟冉冉上升。


    大昕皇統六年七月初七。經過半年的時間,眾人也漸漸從宇王妃薨逝的陰影中走了出來,雲堯竣也恢複到半年之前的硬朗之態,當他回頭仔細梳理這半年發生的事,對緋慕懿鈴更是敬佩不已。


    雲堯竑在半年前隨雲堯竣回到甘霖府,從雲堯竦和宇王妃的死到一眾王公貴胄一夜之間被滅門,之後又聽說周王妃和邢王府則在幽禁中莫名其妙的逝世,雲堯竑真正的意識到了什麽,就向緋慕懿鈴推辭掉所有政務,開始計劃下一步,卻不知道的是:黑暗中的另一隻手也在這甘霖府經過半年籌備,已經開始慢慢布局起來。


    而如今的宇王世子雲堯霖欫,在這半年裏,一邊接觸政務,一邊學習,心性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同時,之前宇王妃謀略的東西,在緋慕懿鈴,阮瓊娟的強烈支持下。緋慕洛楠,左清瀾,阮瓊婕三女也開始大力推進進度。


    雲堯竣在了解到這些後,一是感歎緋慕懿鈴對雲堯霖欫的視如己出;一是感歎宇王妃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在為雲堯霖欫謀劃。心中不免有些刺痛。旋即走出王府,前往甘屏山祭拜著宇王妃。


    一個月後,大昕皇統六年八月初七。雲堯竣在經過一個月的時間了解了甘霖府的目前的一係列變化後,,一道令旨就傳向各崟旗縣的各級官員手中。令其所有人一個時辰內盡皆趕赴府廳。雲堯竣端坐在主位前,翻閱著甘霖府這幾年的卷宗。


    “其它那些剩下的王公貴胄也叫過來吧。”雲堯竣思慮片刻還是輕語道。


    一個時辰後,未時。各級官員和王公貴胄已經全部匯集於府廳。雲堯竣緩緩合上這三年來甘霖府的卷宗。微微注視著眾人:“經過三年的發展,甘霖府已經趨於穩定。”雲堯竣又回憶起這半年時間來百姓的安居樂業的場景,也不由的會心一笑:“韓厥府守,這幾年我們府廳的財政如何?”


    韓厥聞言,瞳孔微微緊縮,瞬間就明白了其雲堯竣的深意:“根據每個崟旗縣統計,糧食儲存量達到350萬石。”


    “容肅將軍,我們現在常備軍有多少?”雲堯竣點點頭又問向容肅烈。


    “容肅鐵騎和龍影衛還是跟三年前一樣,分別為2萬和5千人。甘霖府常備軍3萬,這部分大多數是當初舞陽,流雲兩郡還剩的郡兵組織而成。這裏麵不含途嶼縣駐守的幾千人。”容肅烈腦海中回憶著各崟旗縣的駐防情況:“其中這3萬常備軍分別駐守在甘霖府下轄16崟旗縣。”


    “這三年你們都辛苦了。” 雲堯竣聽著匯報財務和軍隊的情況緩緩點頭:“如今我們已經在甘霖府發展了3年之久,現如今這番繁華也是各位功勞。”雲堯竣微微讚許,突然話鋒一變:“本王這一個月裏獨自走訪甘霖府後,發現了一個重大的隱患!”


    “敢問殿下是否是人多地少的隱患?”韓厥是深知這一塊的問題。畢竟當初30幾萬人湧入這甘霖四島,再加上本土上萬多民眾。這塊土地已是捉襟見肘。


    “不錯!”雲堯竣點頭注視了一下韓厥:“所以本王這次召集你們就是為了這事。”


    “殿下是不是想對雲衡、天水、天望三島用兵?以此來解決這個問題?”容肅烈略微回憶起之前緋慕懿鈴的計劃。


    雲堯竣聞言點頭:“雲衡,天水,天望三島麵積大,如果我們將其拿下;也能一定程度上緩解我們的土地壓力;另外,我們在瀛州也沉寂3年之久了,也可以開始擴列我們的地盤了,不能一直窩在這甘霖四島。”


    眾人聞言也是心中一震,尤其是一眾武將,盡皆單膝跪地:“謹遵宇王令,臣等定會橫掃三島。”對於這一群武將來說,戰爭就是他們活下去的意義,盡皆用誠懇的祈求的眼神注視著雲堯竣。


    雲堯竣望著武將們動作,又看著府廳一眾文官們那詢問的目光,不由得微微一笑:“各位不必這麽緊張。關於雲衡三島的戰事,本王決定來年進軍三島。這接下來的時間,還望諸位照舊行事,好好籌備。”


    “韓厥,容肅烈留下。你們其餘人就各忙各的吧。”雲堯竣確實想要攻打三島。但不是目前。之所以告訴眾人這一信息,就是讓他們感受到迫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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