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殿下不必動怒。”領頭說話之人微微一笑:“再說了,此處之地,魏王殿下你的人也不會聽你的命令。畢竟他們也很在意自己的小命呢。”其同伴看著這一幕,也忍俊不禁。


    “你……”


    “魏王還是不要動怒,我們聽聽他是什麽意思無妨嘛。”容肅勝洲勸解著魏王譚崇,隨後也注視著進入營帳這熟悉的二人。因為從身穿昕廷大軍將士軍服的說話之人,打斷容肅勝洲的話語時,容肅勝洲就知道他是誰了。


    “你們認識?”魏王譚崇一聽容肅勝洲這話,緩緩向著營帳內的刀架靠近。


    “譚卿家這是忘記本王了嗎?”


    魏王譚崇聞聲警惕的看著說話之人緩緩卸掉盔甲,露出一身盔甲裏麵的黑素稿孝服,一隻手也正好觸碰到佩刀之時,不由得驚呼道:“是你?雲堯竣!!”


    “看來譚卿家還記得本王。”雲堯竣微微一笑。


    看著這突然起來的一幕,魏王譚崇來不及多想什麽,操刀就劈向雲堯竣,雲堯竣也隨即提劍上檔,迅速拉開距離,臉色驟然陰沉:“譚卿家這是想要本王的命嗎?”


    “哈哈哈……”魏王譚崇在看到雲堯竣時,由之前的驚呼轉變為興奮:“隻要本王殺了你,那麽就算再死一個皇子,全軍覆沒也沒事。真是天助本王啊。”旋即就向雲堯竣殺去。


    “退下!”已經卸掉盔甲的左清瀾想要上前幫雲堯竣抵擋,卻被雲堯竣喝退回去。畢竟魏王譚崇的武力,在整個東陸也算的上是數一數二的。


    “殿下,小心!”就在雲堯竣喝退左清瀾那一瞬間,魏王譚崇的刀向著雲堯竣脖頸橫掃,眼見很難躲開,雲堯竣眼角一狠,持劍狠狠的劈向魏王譚崇持刀的胳膊,魏王譚崇看著這一劍向著自己的胳膊劈來,就在大刀緊貼雲堯竣脖頸處時,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向前進攻的大刀,正由於魏王譚崇這一動作,讓他本有的先機蕩然無存:雲堯竣的劍攻勢不減,順著魏王譚崇持刀的手臂直直的劈砍下去。魏王譚崇來不及回擋雲堯竣的劍勢,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握刀的右臂齊齊的向地上落去,隨即一股疼痛感穿身而過;緊接著又被雲堯竣一個後旋踢踢中胸口,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向後飛去,重重的砸在營帳內的桌案上,隨即桌案四散飛裂。


    “殿下,你沒事吧。”左清瀾和容肅勝洲見魏王譚崇重傷,靠近雲堯竣關切道。


    雲堯竣摸了摸自己的脖頸,感覺到絲絲血跡,心中暗慶“好險”。不過還是回應著:“沒事,小傷而已,不必在意。”


    “殿下,以後可別再這麽衝動了!”剛才的一切,容肅勝洲可是看在眼裏,要是換在他自己身上,他都不敢跟雲堯竣這樣硬剛。


    “現在可以好好談了嗎?”雲堯竣沒有回複容肅勝洲,而是盯著捂著鮮血直流的右臂,緩緩從桌案廢墟裏爬起來的魏王譚崇:“本以為盛名東陸的幾十年的譚卿家是個心狠手辣之輩,沒想到也隻是一個惜命的膽小鬼。”雲堯竣也不由得回憶起剛才的一幕:若是魏王譚崇剛剛不收手的話,自己也能將他重創,那麽自己也絕對會喪命在那一刀下。


    魏王譚崇咬牙撤下營帳的一塊布斤,沿著斷臂處緊緊的纏繞起來,意在止血。雲堯竣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同時腦海裏又浮現一個計劃來。


    “說吧。你想怎樣?”魏王譚崇緩和了好一陣子直直的盯著雲堯竣。


    “大將軍,看來你對我們這位新晉的魏王殿下的評價似乎有些高了。”雲堯竣偏頭調侃一句容肅勝洲。


    “老臣眼睛花了,讓殿下見笑了。”容肅勝洲尷尬一笑。


    “本王的要求很簡單。”雲堯竣一邊思慮著心中的計劃,一邊嘴角微微上揚:“一:你的這支大軍本王要了;二:協助容肅大將軍隱藏身份,並要你確保容肅家族人的安危。”在蕩平清流江北岸橋頭昕廷大軍東軍之後不久,雲堯竣就已經從左清瀾那裏了解到了容肅勝洲的苦衷,這也是雲堯竣為此要走一遭昕皇大軍前軍中軍營帳的原因。


    魏王譚崇有些錯愕的看著雲堯竣。他實在沒想到雲堯竣會讓他暗中保護容肅家族人的安危,但是也沒有立馬答應。畢竟他心裏很清楚:就算大軍全軍覆沒,也沒有太大關係,畢竟大昕的嫡係軍隊不在於此,這隻不過是沛、代、陝、川、丁、錦原戰國六國聯合集結起來的大軍罷了;但是,讓隱瞞容肅勝洲這件事卻讓他犯難了。但是斷一臂的代價已經讓魏王譚崇知道:自己要是不同意,就會馬上被斬殺。沉吟片刻:“給我點時間考慮考慮。”


    雲堯竣聞言略微點頭,也不著急,等待的途中,容肅勝洲也讓人帶來新的戰況,同時這也是雲堯竣關心的事:


    後軍,中軍的大營由於遭受到突然的奇襲,目前就隻剩下留守中軍的丁國、沛國軍隊還在負隅抵抗;估計再過半個時辰也將會全軍覆沒;隻剩下前軍的各國聯合軍隊還好;不過陝國的20輛強弩車已被全部摧毀,南岸大軍已經跨越清流江,並快速殺向前軍……


    看著這一份最新戰況,雲堯竣心中頗為解氣。自從逃離天祿以來,唯一的一次勝利。但卻也意味著自己的行蹤將告知於天下,心中暗自微微一歎。


    夜幕降臨,渾身是血的劉毅章卿將和雲堯竦,在斬殺掉中軍最後一人後,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昕廷大軍的前軍大營:隻見燈火衝天,喊殺聲響破夜空。二人對視一眼,劉毅章卿將微微點頭跟著雲堯竦向前軍中軍營帳疾馳而去。


    “譚卿家,夜幕降臨了,你還要考慮到什麽時候?”雲堯竣瞟了一下營帳外漸漸暗下來的天幕,右手輕敲座椅扶手,略微不喜。


    魏王譚崇也在腦海裏反複刻畫了各種結果,緩緩抬頭看向雲堯竣,在想爭取一下:“如果本王不同意隱藏容肅勝洲的身份,不同意保護他容肅家族人的安全呢?”


    “你真的做了一個很好的選擇。”雲堯竣微微一笑,看著身旁的左清瀾不解的問道:“我記得你姑母可是被稱為‘冷豔之刃’,響徹整個東陸和中陸,可是為什麽總有人會忘記她呢?”


    “回殿下,姑母她已經深入簡出多年,有些人忘記也很正常。”左清瀾雖然不清楚雲堯竣為什麽這麽問,但還是好奇的瞟了瞟魏王譚崇的臉色。


    “冷豔之刃!”魏王譚崇一聽到這個稱號,震驚的盯著左清瀾:“你和‘冷豔之刃’是什麽關係?”


    “你看吧,這記性真的不怎麽好。”雲堯竣看著左清瀾調侃了魏王譚崇一句,嘴角慢慢勾起弧度,指了指左清瀾:“本王剛才不是說了嗎?她姑母。”


    “魏王殿下,你說本王要是拜托‘冷豔之刃’幫忙盯著,這天祿會不會更熱鬧啊。”雲堯竣看著魏王譚崇震驚的模樣,語氣略微冰冷起來。


    “我同意你的要求。”魏王譚崇在麵對‘冷豔之刃’這個稱號的時候,已經再也反抗不起來。就那麽一瞬間,他想到了有關‘冷豔之刃’左奕歡的一件事:


    武朔十四年(朔望4580年),時年28歲的左奕歡剛剛繼任左家家主。在前往天祿覲見銳宣穆帝後回途途中,正好被當時代表虔帝前來商談邦交的昭陽侯看上她那冷豔之氣,欲想強行虜回行宮,卻被左奕歡反殺。隨後氣不過,就帶領著左家暗衛殺向虔朝,一夜間屠戮了昭陽侯全族。就連虔帝也對她無可奈何(當然這其中也有雲堯竣的周旋),從那之後,這件事也不了了之。‘冷豔之刃’這個稱號卻在坊間慢慢流傳。


    “好!”雲堯竣微微點頭:“但是,魏王殿下你可要記住:若是容肅家有一人死於意外,你就應該知道是什麽後果;還有,千萬別想著偷偷把你的家人送走,這一條路是很危險的。”隨即雲堯竣咧嘴一笑。


    “對了,以後有什麽事最好多跟護國公交流交流,畢竟護國公他在有的方麵確實比你強。”走到前軍中軍營帳門口時,雲堯竣又冷不丁的扔出一句話。至於後麵的事,雲堯竣相信大將軍容肅勝洲會處理好的。


    容肅勝洲看著消失在黑暗中雲堯竣,深深一拜以做感謝。反觀魏王譚崇,再也沒有之前的高傲,反而是相當的落寞;他沒想到的是:雲堯竣的膽魄竟然是如此之大,區區數人就敢硬闖敵軍中軍營帳,這種氣魄是自己也不敢的。無奈的隻能認清現實,上了雲堯竣的“賊船”。


    “讓將士把剩下的敵軍圍而不攻。”雲堯竣在走出前軍中軍營帳後,就遇到疾馳而來的雲堯竦和劉毅章卿將二人,見二人渾身還未幹的血跡:“你們沒沒吧?”


    同時一條將令也從昕廷大軍前軍中軍營帳快速傳出,讓剩下的昕廷大軍的將士也放下了兵器。停止了戰鬥。


    雲堯竣順著前軍大營的燈火,看著這屍痕遍野,血流成河的北岸,抬頭望向滿天星辰的夜空,呼吸著清流江上略帶血腥味的江風,囔囔自言自語:


    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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