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宇王,在東陸的東南海域,有一處迷霧之洲,這是我們的機遇;另外,朕也早已令大將軍世子容肅烈領兵南下,後麵如何破局,就看你二人了。”禦書房內,銳明章帝一邊拿出一幅地圖一邊囑托著:“朕觀世子霖欫有興我大銳之資。為此,父皇望你能在這接下來的亂世為他留足成長的時間。”


    “父皇,這次政變難道真的就不能平定嗎?”雲堯竣希冀的目光看向銳明章帝。


    “世間萬事自有定律。”銳眀章帝望著天祿外城的戰火,悲憫的內心又燃起一股希望之火:“朕與太子,大將軍三人會為你等爭取逃離天祿的時間,之後我雲堯皇氏能否重新照亮天華人族大地,就得看你們的了。”


    “可是,父皇……”雲堯竣內心頗為沉重。


    “沒有什麽可是的,你要記住一點就行:給霖欫留下足夠成長的時間和空間,方可才能重新點亮我雲堯皇氏的光輝。”銳眀章帝直接打斷雲堯竣的話語:“去吧!”


    雲堯竣深知這次紫微星變所帶來的變化是有一定的因素,久久沉思無語對著銳明章帝深深一拜:“父皇,孩兒定會給霖欫留下足夠成長的時間,以恢複高祖立國時的榮光。”


    “竣兒,這往後就看你的了!”銳眀章帝深深注視著雲堯竣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語良久後,就身穿甲胄親臨皇城北門文昌門。


    “世子,小心!!”突然一劍光向著正在木馬上玩耍的雲堯霖欫刺來,一護衛眼疾手快撲向雲堯霖欫,自己卻被一劍貫穿心口,鮮血立即順著劍尖滴答滴答落下,嚇得雲堯霖欫哇哇哭泣聲來。


    “商華龍威,你們竟然還不死心!”瞬息間的刀光劍影,行刺之人就被迫脫劍遠離。


    “左奕歡,他雲堯家當年所做之事,今天終究是會還回來的。”商華龍威立穩身形後,看著持劍的左奕歡戲謔道:“200多年了,他雲堯家欠我商華家的,今日孤就得收回來,你是想以你整個左家為代價,與孤為敵?”


    “與你為敵?你還不配!”左奕歡冷笑道:“你如果和宇王堂堂正正的拚殺,本家主不會阻攔,但是你萬不該對世子出手。”


    “就你?嗬嗬,抱歉。你出不出手對於孤來說,都無關要緊。”商華龍威感受到左奕歡那極其寒徹的聲音微微一笑。


    “那本王呢?”雲堯竣那冰冷的聲音從商華龍威身後響起。商華龍威有些震驚的回頭:“你不是……”


    “本王是不是已經被你派來的人殺了?”雲堯竣反問道。順勢劍指商華龍威:“念在你是太子妃兄長,今日本王饒你一命,若下次再遇到,本王定斬你。”


    “雲堯竣,今日你不殺孤,那麽就沒有下次了。”商華龍威也是極具狡猾,見雲堯竣放下劍,迅速跳上城牆:“天辛太子和其餘幾家已經圍困天祿城了,你就等著做困獸之鬥吧。哈哈哈……”似乎有些瘋癲的匿影而離。


    “天辛太子……”雲堯竣一邊咀嚼著商華龍威留下來的話語,一邊眯眼望向戰火紛飛的外城。


    “父王……”剛剛的一幕似乎使年幼的雲堯霖欫內心有一些恐懼,戰戰兢兢的抱著雲堯竣的大腿嚷嚷著。


    “王妃,趕緊收拾一下,我們撤離天祿。”雲堯竣緩緩抱起雲堯霖欫,擦了擦其臉上的淚水,沉重的說道:“武侍衛,派人通知周、齊、邢、藺四王,立刻帶領家眷撤離天祿,在天祿城外西南25尋的隱龍皇莊匯合,另外,你親自去接太子府的家眷到宇王府。”


    “諾,卑職這就去!”


    “殿下,你這是……”宇王妃有些擔憂道。


    “紫微星變,大銳的劫難來臨,父皇令本王撤離天祿,為欫兒贏得足夠成長的機會。”雲堯竣既憂慮又惆悵的看了看懷中哭泣的雲堯霖欫:“父皇說:欫兒有興我大銳之資,所以……”


    “臣妾明白,這就去準備。”朱襄秀嘉打斷了雲堯竣欲言又止,懷揣著沉重的心情回房準備去了。


    “左家主,這次多虧你了,不然……”雲堯竣一邊擦拭著雲堯霖欫臉上的淚水,一邊感激道。


    “殿下與我左家不必這客氣……”左奕歡看著雲堯竣疼惜的為雲堯霖欫擦拭淚水,迅爾正色道:“此次政變真無挽救的可能呢?”


    “本王剛才說的,你也聽到了。但商華龍威留下的那句話,也讓本王深感疲憊。”雲堯竣長長一歎,一種迷茫感湧上心頭。


    左奕歡聞言,像是做著某種掙紮:“妾身明白,會盡我左家所能暗中協助殿下。”


    雲堯竣聞言看著左奕歡那消失的孤影,無奈一陣搖頭苦笑。恰時,武坤也帶領著太子妃進入宇王府。


    “臣弟拜見太子妃!”雲堯竣放下雲堯霖欫,微微拱手一拜。


    “宇王免禮。”太子妃商華珈荷不滿的質問道:“這麽晚,宇王召集太子府所有人,是有什麽事?”


    “商華龍威,皇嫂應該不陌生吧。”雲堯竣直接無視了商華珈荷的不滿,淡淡敘述道:“如今天祿城已經麵臨戰火紛亂,父皇,大將軍,太子盡皆禦敵而去;然而皇嫂你知道嗎?”雲堯竣有一些自問自答:“就在剛剛,你兄長商華龍威,降臨本王宇王府刺殺世子,並聲稱要拿回屬於你商華家的東西,把我雲堯皇氏覆滅在這天祿城裏。”


    “不可能,本宮兄長絕無可能!”商華珈荷不敢相信。


    “父王,皇伯母跟那人讓孩兒難受。”雲堯竣懷裏的雲堯霖欫突然有些不適道:“父皇快給侍衛叔叔報仇。”


    “轟!”的一聲,宇王府正門被一股大力撞擊開來:“兄弟們,殺光宇王府眾人。”


    “武坤,保護世子和王妃向西南門撤離!”雲堯竣瞬間把懷裏的雲堯霖欫交給武坤,獨自提劍向正門殺去。不過在經過商華珈荷身旁時,還是特意寒聲兩句:“但凡有損害大銳的行為,本王決不輕饒!”


    “保護世子和王妃從後門向西南門撤離,本將和殿下隨後就到。”武坤也立即將雲堯霖欫交給另一侍衛,深深注視一眼愣神的太子妃:“帶著太子妃等同王妃一同撤離。”隨即緊跟雲堯竣的腳步殺向宇王府門外,攔截一眾叛亂者,為宇王妃眾人撤離爭取時間。


    頃刻間,天祿城的戰火充斥著整個天祿城。而在另一邊,周、齊、邢、藺四王也分別帶著自己府中家眷向著天祿城西南方向邊殺邊撤離。


    “武坤,撤!”半個時辰的攔截,宇王府門前的屍首幾乎堆成小山,雲堯竣看著源源不斷的叛亂者湧入,也深感無力。


    似乎天不佑大銳雲堯皇氏,在雲堯竣向天祿城西南方向的長樂門撤離途中,戰國遺脈,天辛太子,乃至所有參與政變叛亂的勢力盡皆向長樂門撤離。


    “所有將士,放棄所有,向長樂門集結。”銳眀章帝負手立在文昌門,望著向天祿城西南方向集結的叛軍,思維敏捷的思慮著其用意。而這一幕,也同樣發生在大將軍容肅勝洲,太子雲堯靖所處的城門處。一場狩獵與被狩獵的戰火也從整個天祿城默默地轉移到天祿外城西南門長樂門。


    “叔叔……”在雲堯霖欫撤離的隊伍裏,宇王府侍衛以生命為代價,為他們的世子和王妃開辟出一條“安全”撤離的通道。麵對源源不斷湧入的叛軍,宇王府的侍衛們,除了20餘位緊護著雲堯霖欫和王妃,其餘盡皆從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將雲堯霖欫和王妃死死的護在中央,緩步向著長樂門的方向推進。而宇王府的眾侍衛,在前麵人倒下之後,後麵的迅速補上,以此來保證他們世子的安危。


    從宇王府到長樂門僅僅2尋的距離,宇王府侍衛一個接一個倒下,一個又一個不畏生死的補上空位,這一幕幕極為血腥而又慘烈的場景衝刺著年幼的雲堯霖欫的心靈。也就從這一幕幕起:世子雲堯霖欫的心性發生了變化……


    “世子,小心!”突兀間,一隻冷箭穿過一侍衛的身體,徑直的朝著雲堯霖欫飛來。懷抱雲堯霖欫的侍衛,來不及思考,迅速轉身護住雲堯霖欫,抵擋冷箭。而當雲堯霖欫緩緩抬起小腦袋時:隻見那隻冷箭穿透侍衛頭顱,攜帶著點點血滴滴落在雲堯霖欫額頭上。


    “金叔叔……”一侍衛來不及多思考,從倒下的金侍衛手中接過雲堯霖欫護在胸前,向著長樂門的方向挺近。


    “先殺了那個小孩!”此時的長樂門已然被敵占領,山川銳負手立於城牆上,見宇王府侍衛不忘生死的保護雲堯霖欫,瞬間就明白起身份不簡單。緊接著下令連射數箭。


    “保護世子,王妃!”一眼尖侍衛見城樓上飛來的數支箭羽喝聲道,迅疾,無論侍衛還是侍女,盡皆用自己的身體為雲堯霖欫和朱襄秀嘉抵擋飛來的箭矢。雲堯霖欫被一支支箭矢濺起鮮血打在身上,仿佛激起了他那塵封數年的記憶。


    “世子!”懷抱雲堯霖欫的侍衛感受到雲堯霖欫那略微顫抖的身體,下意識低頭看去,卻令他忍不住的想放下懷裏的雲堯霖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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